第47節(jié)
可那是她幾聲嚎叫都壓在嗓子下,之后自己的手便不再受自己的控制,越發(fā)的用力掐住她,血液噴濺出來,撒在了自己臉上衣裳上…… 再之后,自己的眼前一片灰蒙,慢慢的便看不見眼前的阿喜了。 她想伸手去抓,可自己面前好似沒有任何東西,她連阿喜的衣角都未曾觸摸到過。 阿喜此人就這樣不見了。 就像是消失在她眼前的迷蒙里。 若不是自己身上臉上的血跡,她差點便要以為自己是在做夢。阿喜消失的太不尋常,也太突然了。 “小姐……到如今了,還是奴婢對不住您,到了這里還給您惹禍……”她不知自己這個舉動會牽扯多少,等到所有人發(fā)現(xiàn)阿喜失蹤,惹禍查到自己的身上,迎來的會是什么。 * 幾日后,兀吉殿偏殿。 元祝下來早朝,命祗儒跟隨在側(cè),帶著到偏殿去。 “王兄有事直言,偷偷帶著過來跟做賊似的?!膘笕迕]有胡子的下巴,說著嘰嘰歪歪的話。 他大致可以猜得到鬼君尋他過來所謂何事。不過心中猜測的事情算不上容易,存著逃避的心理說話也便滑頭了些。 “本君三日之后出發(fā),冥界交予你了。萬不可叫人看出破綻來,明白么?” 此去是有要事前往妖界,但卻非所有人之所愿事。元祝膝下無子,要是李衛(wèi)等老臣知曉了此行,必定會認為太過冒險,從而阻止,屆時便麻煩了。消息傳出去的速度也快,到了妖帝口中,只怕他們一行進入妖界都難了。 去了妖界,他的性命便掌握到別人的手里了。冥界那些個老臣與子民擔憂,也是正常。畢竟是好不容易等來了改朝換代,等來了他們心中未來英明的君主,希望若是一朝破滅,堪比誅心之罪過。 “你當真決定好了?” 此去,可是有可能一去不回的。 “門者寺不除,你我何得安生,冥界子民何得安生?!睂Ρ热f年之前,夢魔一家對門者寺的舉措,便可知道其中厲害。但言冥界子民已經(jīng)放輕了講,其實五界都是一樣,他日城門失火,必定殃及池魚。 “那,小嫂嫂呢?你若出事了,她可怎么辦?” 元祝顯然一早便想好了。 “她是我的妻子,自然是與我同去同歸。” 他現(xiàn)在對于孟漾,是夫君對于自己妻子的感情,是占有欲望的?,F(xiàn)在便想著,到時自己真的出了什么事,便帶著她一起走。 可到時候真正怎么樣,也可再論。在孟家的時候讓她服下的藥丸,可以幫他一些。再不濟,再忘一遍,也好。 他不會做毫無準備的事,但也總不能真叫她陪自己一起死吧。 路上這段生活,他會分外珍惜。 “你都決定了,我好像也只能從命吧?!?/br> “本君沒有回來,這位子就是你的,交給其他人本君也不放心。到時你可昭告天下,將本君的計策一一說出來。親筆寫下的詔書就在兀吉殿中,你差人好好找找。” 祗儒:“……” 兄長就是兄長,是什么時候?qū)⑺械臇|西都安排好,他可是什么都不知道呢…… * 孟漾得了一床鸞鳳榻。 南騏送來的,奉自家主子命。 事情出于那一日,孟漾在榻上翻來覆去,怎么睡也不痛快。這日元祝也在,看到也只是笑笑,隨她胡亂折騰。 孟漾想著,夫君也在身側(cè),為何就沒有那一夜睡的好了呢。 那一夜,乃是新婚之人。累是累的,但也睡的舒爽。 一手一點一點摸上他的胸口,聲音軟趴趴的,“夫君吶,咱們商量個事兒吧。” 元??恐惭兀俗珑姡上駱O了所謂“坐懷不亂之人”。 “你說,我聽聽。” “嗯……我想同你換個床!” “……” * 那日元祝應了她,這不便搬了一床嶄新的鸞鳳榻過來。 孟漾那時沒說的幾句話,就軟軟的貼在他的胸口上,解釋起來,“不知為何,只有成婚那個夜里睡的最好了。夫君吶,這床榻太軟了,每每我都睡不好,你同我換一換嘛,好不好?” 他能如何應呢? 只能答應。 “當真是這床榻不好嗎?不是那日漾兒累了,所以睡的好?” 孟漾眼咕嚕轉(zhuǎn)了幾圈,“是這樣嗎?” “那漾兒再試一試,就知道了。為夫很樂意奉陪?!?/br> 她懵懂,“怎么試……唔……” “唔…嗯……?。e……不要……” “不要?真的不要?”他湊近她的耳邊。 “不、唔……要的。還是…不要了……難受啊?!?/br> 元祝笑著,翻了身將人制住,順道堵住了嘴,繼續(xù)著動作。 …… 想著鸞鳳榻的前事,略微的耳朵有點燙。她摸了摸耳朵,吩咐道,“搬進去吧,換了換了?!?/br> 那床榻也羞人,一動起來還有聲音,聽著也不舒坦。 友兒還在她身側(cè)伺候,主動道,“奴婢幫著進去看看吧,娘娘先歇著,莫要吹了冷風?!?/br> 孟漾原想點頭說好,忽然腦中閃過疑問,“慢著……” 她細想了一會,“之前有一日你怎么不在?” 她早就想問了,奈何記性不大好,總是遺忘了。現(xiàn)在好不容易回想起來,最好當下就問個清楚。 那日她找了好久的友兒。御膳房出了新菜,幾十個成了一桌,她眼睛瞧著便想到了友兒,叫人去找卻是怎么也找不到人。 只得眼睜睜看著一桌菜被其他人分食了,友兒一口也沒吃著。孟漾覺得遺憾,遂也記下了。 “奴婢、奴婢身子不適,休息了一日?!?/br> “可她們說你不在房中……”孟漾不解,“你是不是遇到了不好的事?你若愿意,可以同我說說的……” “不……娘娘多慮了,奴婢沒事的?!庇褍旱椭^,不再看她。自己心中有事,現(xiàn)在異常懼怕瞧見孟漾一雙澄澈的眼睛。 從厲鬼的變化變?yōu)檎#跇鋮仓卸懔艘蝗?。?zhàn)戰(zhàn)兢兢之余,她更懼怕被孟漾發(fā)覺。 最好是她永遠不知情,不知道便不存在包庇自己的嫌疑。就算最后查出來,也殃及不到她…… 秋風之中,孟漾的外袍被吹起一絲不小的弧度。她裹了裹身上的衣衫,沒法子便由著友兒去了。 事情在她這里留不久,不多時就能忘記了。對于她還記著友兒一日未來到自己跟前的小事,友兒實際十分歡喜。 …… 友兒才進去片刻,外面發(fā)生的事情便是她意想不到的。 阿喜模樣如常,身上沒有絲毫傷處,邁著正常的步子,姍姍而來。 “奴婢給娘娘問安。” 孟漾還想著友兒之事,并沒有正眼去看她,只是道,“好,起吧?!?/br> “娘娘之后出宮乃是奴婢跟隨,還望娘娘多加照料了?!彼凵裰惺戎?,曲著身子之后瞧見了只有孟漾的裙擺。 “本宮照料你?”這人莫不是傻了吧。 她連自己都照顧不好,拿來的心思照料旁人。 還有啊,自己才是主子不是么? “我不喜歡你,我會同夫君說的,我要友兒?!背鋈ネ娈斎灰矚g的人一起出去才有意思。 “娘娘誤會奴婢的意思了。說要奴婢跟著去,就是鬼君陛下的意思,娘娘還要同陛下講么?” 孟漾眼眶一酸,不大歡喜。 聽聞是他下的令,孟漾一貫都是妥協(xié)的??捎褍涸趺崔k呢?留在宮里么? 她之前還說了身子不舒服,孟漾有些舍不得。 依·作者有話要說·華: 啊,咸咸子沒有評論了! 第49章 直到元祝一行乘馬車出了冥王宮,友兒也沒有親眼看到活著的阿喜。阿喜不知是有意躲她還是如何,在出發(fā)之前出現(xiàn)甚少。 馬車自宮里出發(fā),阿喜作為孟漾出行的近侍,便出來伺候。這一出來不要緊,可今日友兒也在,將孟漾日常所需的衣衫打包成了包袱,放置在馬車中,二人迎面撞上。 友兒挎著包袱的手頓時僵直。她,她怎么可能出現(xiàn)在這里,那日她不是消失了么,為什么現(xiàn)在又憑空出現(xiàn)! 還有那一團黑氣,究竟是什么東西。 不,這個阿喜絕對有問題! 友兒的視線聚集在阿喜身上,阿喜亦然。只是,阿喜除了一雙眼睛在笑之外,嘴角也慢慢的向上勾起,發(fā)出一個詭異而又奇怪的笑。這個微笑,只有友兒懂得! 她在說,你瞧瞧,還是我贏了…… 友兒心跳如鼓,不停的猜測:她究竟要做什么?她要做什么呢! 阿喜忽然走近她,“別猜了,你猜不到,也阻止不了我。” “啊……你別碰小姐,別碰她。”友兒一開口才發(fā)覺,自己的聲音異常的嘶啞,像是聲嘶力竭的嘶吼過一樣,她現(xiàn)在根本無法發(fā)出能讓人聽見的聲音。且雙腿如同灌了鐵汁,無法邁動分毫。 阿喜自她的手上,拿走了包袱,親切道:“meimei身體不適就先進去休息吧,這包袱給我來就行。” “嗯…咳……”她又掙扎了幾番,根本毫無辦法再發(fā)出聲音了。 啟程的時間早,天剛亮起,便要出發(fā)了。孟漾這時還沒有起身,搖搖晃晃半夢半醒的立起身子,下頭的人伺候著更衣過后,乃是元祝親手抱著上的車架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