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00節(jié)
身體就算是別說是扭傷,就算是斷裂,撕開她都已經(jīng)習慣了。 不在乎。 眼見行行拿了球,再一次往往網(wǎng)前壓住,季夏嗤笑一聲,他們擠壓她,逼迫她,要她爆炸,她便爆炸給他們看就是了,倒要看看面前這個女人倒底能不承受她爆炸的結(jié)果。 全身力量集中到了手臂上,揚手便是一陣刺痛,季夏仿佛感覺不到似的,人成了機器,球以一種近乎恐怖的速度直砸后場。 行行并不想和她對拼,氣勢上就先弱了一分。 何況那球簡直是山呼海嘯,殺氣騰騰,行行勉力回球,對方竟然又一記長球扣殺直奔眼前。 拼后場,力氣,身高,季夏都占了壓倒性的優(yōu)勢。 所以明遠東才讓行行把戰(zhàn)場壓在了前場上。 可如今季夏被方才戰(zhàn)術(shù)所激,瘋了似的一拍又一拍的砸過來。 她韌帶扭傷的情況下,竟然還能打出這樣的球來,這人是不要命了嗎?這個瘋子,行行咬著牙罵了了一聲。她拖延著,往后退,把那球帶過了網(wǎng)去,已經(jīng)沒有什么質(zhì)量可言了。 而對方卻像吃了激素一般的,狠狠一球,砸在了她面前。 1:5 分數(shù)已經(jīng)拉開了,四分之差,可季夏的身體已經(jīng)被她透支到了極點,她不管,也不在乎什么,死吧,你們都給去死吧。 這時候風云球館隊這邊叫了暫停。 季夏走到了場上,一群圍繞上來,趕緊抓緊了時間給她噴止疼劑,誰也不敢說別打了,就算了吧,季夏臉白著,宛若一具死去的尸體一般,只有眼睛還能動,死死盯緊了對面。 明遠東和行行幾乎是臉靠了臉。囑咐她什么。 什么? 他們在說什么? 怎么對付她嗎? 怎么再一次的把她分解,化開,徹底的殺死嗎? 哈哈哈明遠東,有本事你就來吧。 行行一回,便見季夏目光如同刀子一般扎透了她,她全身汗毛一豎:“這女人到底是怎么回事???” 明遠東直到這時候才冷冷看了一眼季夏:“不用理她?!?/br> 不用理她。 不用理她。 他聲音再低,可看口形都能看出他的不屑來,他說什么,不用理她是嘛,她是一堆被推在了車下的垃圾,被他們碾碎了,成了渣,他們每個人都站起來了,站在這賽場上,耀武揚威,卻只有她依然是被丟在了那輛車下無盡的腐敗著。 垃圾。 明遠東提到了她的口氣就如同提到了一堆垃圾。 季夏幾乎要捶著墻笑出來了,季夏,季夏,你看看吧,這就是你愛過的人。 我要你們死。 我要你們都去死!! 再次上場,季夏的打法是越發(fā)瘋狂了。 她瘋。 讓她瘋好了。 明遠東囑咐行行,前十個球你不用跟她硬拼,她激憤之下,必然使出了全力,這時候就算你是迎上去也只有挨打的份兒,你只拿出你的絕技就可以了。 “咦?”行行詫異,“我有什么絕技?。俊?/br> “茍著?!?/br> 行行閉了一下眼睛,行吧,你說什么就是什么,看在你也是奄奄一息的份兒上了她就不跟他計較了。 他讓她茍著,她就茍著。 場上又變成了第一局時候的局面,被動,挨打,行行被那球追得滿場逃竄。 底下的觀眾都起了哄。 下去吧。 這打的什么球啊。 可她逃,似乎逃的也不像以前那般狼狽了,回球回的異常詭異,角度刁鉆,次次都打在了季夏最不愿去接的位置上,右邊線,吊右角,仿佛打定了主意,就要和她的右手過去不去似的。 季夏也感覺到了,手一次又一次的,被逼著去撈球。 那扭傷的地方越來越疼,就算是她想忽略也已經(jīng)忽略不了。 抬不起來,到不了位,差一點,就差一點。 她就眼睜睜的看著那球落在了她手側(cè)。 2:10 行行終于從開場到現(xiàn)在,再得了一分。 一分,只一分,不算什么。 觀眾甚至連一聲喝彩都沒有給她。 可緊接著人們就看出不對來了,行行又往右連線上吊球,季夏抬手去接,劇痛立刻席卷了她。 媽的!她幾乎要摔拍。 向來只有她陰別人的份兒。 這一次居然被明遠東坑了個徹頭徹底。 那球又是只差一點,便從她拍頂上一越而過,輕輕巧巧的落在了她身后。 比分便這樣一分,又一分的追上來了。 3:10 4:10 就算是觀眾目瞪口呆,也掩蓋不住季夏力不從心的事實,什么情況,這球明明并沒有什么難度的。 怎么接不住。 季夏,季夏,打起精神來啊。 說起來容易,可傷處卻如同缺口一般的越扯越大了,她咬著,堅持著,卻總是差一點,差那一點,越是如此,她越壓不住的憤怒。 恨不能一口咬住了對方,撕扯。 付行行卻神色平靜,游刃有余,一再而再的推她反手。 比分一直追到了10:10平。 季夏喘息著,肩膀要斷開了,身體仿佛完全不是她的。 752的人終于是看不下去了,叫了暫停。 季夏大步走下了場去,一群人圍繞上來,剛要看她傷處,就被她一把推開了。滾,都給我滾開,你們這些人。她翻開了包,拿出了止痛藥,倒了一把就往嘴里送。 海東珠抓住了她的手:“你不要命了?” 季夏卻甩手掙開了他:“怎么,你以為我現(xiàn)在還活著嗎?” 她一揚手,藥全送進了嘴里,連水都沒喝一口,便如同嚼骨飲血一般的喀嚓喀嚓的嚼碎了什么。 所有人怔怔看著她,被定住了,不出聲,不敢再說話。 仿佛誰要再多一句嘴,就會被她咬住了似的。 瘋子。 海東珠說的對。 她瘋了。 為什么,季夏。 從一開始就盯住了付教練,可他死了,他被你逼死了啊,人死萬事休,為什么你卻依然陷在了仇恨的深淵里爬不出來,變成了惡鬼,任誰都不肯放過。 等再上了場,季夏如同打了麻藥一般的再也感覺不到疼痛了。 一度把比分拉到了10:15 可止疼藥的副作用很快就顯現(xiàn)出來了,她開始麻木,飄然,判斷一再失誤,這也就是業(yè)余比賽就完了,如果是正式比賽,這時候早已經(jīng)被舉報藥檢了。 業(yè)余性質(zhì)的比賽,誰也不會像她這樣,拿命去拼。 她仿佛是盯緊了行行,要她死,要她死。 她越是如此,行行便越冷靜了。 那場恩怨,從始至終她都是個局外人,發(fā)生了什么,她到現(xiàn)在也不知道,但凡明理一些的人都不會賴到了她頭上,可季夏卻從一開始就把她當成付教練的替身似的。憑什么,為什么,就因為她也姓付嗎? 她從沒吃過他姓付的一顆米。 賴到了她頭上,行行也一樣是滿腹怒火。 復(fù)仇,季夏,你摸著良心問一問自己,你找得著我嗎? 可季夏不聽,不管。 一味的陷在了自己的世界里。 她滔天恨意,行行卻是冷眼旁觀。 上一次季夏用付教練逼瘋了她,這一次卻是明遠東用他們逼瘋了季夏。 她什么也不管了,不顧了,球打成了子彈,力大無窮,落在了哪里都是一個坑似的,行行卻是輕巧應(yīng)戰(zhàn),用身體去感覺,用腦子去思考。 比分在接近。 12:15 13:15 觀眾也發(fā)現(xiàn)了,季夏的狀態(tài)不對,完全不對,她怎么了,走位不準,球輕易就出界,落點古怪,找不著方向似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