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50節(jié)
行行就拉了他的手,一起塞進(jìn)了被子里去。 哦…… 兩個人不約而同的發(fā)出了一聲感嘆。 等抱了東西往屋里走,前臺卻看不見人了,朱梅呢,人跑哪去了。 行行一連叫了幾聲,也不見人應(yīng),她往里面走。 明遠(yuǎn)東攔了她一把,往地上一看,行行就感覺出來不對了。 地面比他們離開的時候,還干凈了一些,一些拖擦的痕跡肯定不是朱梅能弄出來的,行行心頭一沉,青天白日的,還出了什么事不成? 可越往里走,越覺得不對,走廊是越發(fā)干凈了,一些東西被搬出來了,擺得整整齊齊,那間雜物間被打開了,隱約透出了一點光。 行行又喊了一聲:“朱梅……” 終于,這時候,她聽見了人聲音,低低感嘆著,是朱梅的聲音。 行行松了一口氣,人沒事就好,三步并做了兩步,趕到門前一看,頓時,她整個人都呆住了。 什么情況她都想過了。 哪怕是被打劫,這年頭也沒什么好奇怪的。 卻唯獨沒有想到這世上居然會有這種事。 不過他們出去這一會兒的功夫,雜物間已經(jīng)改頭換面,煥然一新了,之前是賣火材的小女孩子,如今卻已經(jīng)變成了白雪公主的宮殿,朱梅一臉呆滯的坐了床上,手摸了那些東西,對他們的聲音根本就聽而不聞了。 換誰都不敢相信。 行行自己何嘗不是,簡直以為自己是掉進(jìn)了異度空間里,怔了許久,她這才慢慢回過了頭去看明遠(yuǎn)東。 有這種心思,時間,財力,動力的人…… “白月光……”她只想到一個。 明遠(yuǎn)東臉色沉下來了。 說是出去買被子,也不過是臨時起意,從他們提到了這個想到打車回了球館,總共才不過一個半小時左右吧,那么,問題就來了,白月光是怎么知道他們離開了呢? 又是怎么掐好了時間,把這些東西搬進(jìn)了球館,在他們回來之前迅速撤離了呢? 事情是不能細(xì)想的。 細(xì)想簡直毛骨悚然。 行行掏出了手機,翻來覆去的看了半天,恨不能把它拆開了研究里面到底隱藏了一些什么不可告的東西,又抬起了頭,往偌大一個球館里看,攝像頭,竊聽器,這些電視里才會用到的東西會出現(xiàn)在一個破球館里嗎? 還是說,那些打球的人里,始終有他的人在…… 行行越想越覺得,這地方,簡直沒法待了。 虧她之前還勸過明遠(yuǎn)東,說白月光這人也沒什么惡意的,為他做了這么多的事情,一心一意,不求回報…… 太天真了。 這世上哪來的這么多童話故事. 從以前,她就聽說過一些明星的粉絲叫什么私生飯之類的,成天什么都不干,就跟在明星身后跑,蹲墻根,鉆床底,翻垃圾桶,她一直以為是人們說得太夸張了,如今一看,那些手段只不過是太低端了而已。 終于,明遠(yuǎn)東聲音沉沉的開了口:“都丟出去吧。” “什么?”朱梅坐在床上,頭一個就蹦起來了,“這可是富麗云端家的床品,至少得幾萬塊錢,你說就丟啊……” 明遠(yuǎn)東連看都沒看她一眼,抓起了絲緞的被子就往外丟。 朱梅簡直不敢置信,這可是錢啊,好多好多的錢啊,她這一輩子都沒摸過這么好的被子:“你干什么呀……”她聲音里都帶了哭腔,“說不定,人家是看我在的時候才來的,送了這么多的東西……” 行行恨不能當(dāng)場拿了鏡子給她照照,來,看看您那臉,到底有多大。 退一萬步來說,這東西來這么奇怪,你也敢收? 行行心里惴惴的,往四下里看,心理作用吧,總覺得處處都透了一種詭異,她忍不住低下了頭去看手機,那里面,和白月光的對話還沒有刪掉呢,那時候他平靜,溫和,大度,智慧,簡直完美,雖然他們都叫他群主大魔王,可要沒有他一路保駕護(hù)航,也沒有風(fēng)云球館的今天了。 他在所有人心里都是一種近乎傳奇般的形像。 癡心相守,五年蟄伏,只為了明遠(yuǎn)東能有一天王者歸來。 可這才幾天時間,事情就發(fā)展到了這一步。 他的手往前伸,一直伸,伸到了別人的墻角下,房間里。 然后呢,他還想做什么? 他還能做什么? 行行簡直驚悚。 想到了電視里那個人始終背對了觀眾的背影,不但不見清晰,反而是越發(fā)的迷霧重重了…… 作者有話要說: 感謝在20200808 12:02:00~20200809 12:07:59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(yǎng)液的小天使哦~ 感謝投出火箭炮的小天使:花花 1個; 感謝投出手榴彈的小天使:鬧小胖、花花 1個; 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:小詩 2個;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,我會繼續(xù)努力的! 第41章 為你守候,直到天明 十點一過, 客人都漸漸散去了,球館也到了關(guān)門的時間,朱梅垂頭喪氣的往外走, 還在為那些丟掉的床品心痛,畢竟, 這輩子, 她都沒見過這么好的東西, 那小白臉竟然說丟就丟毫不手軟,她只覺得自己連魂都被他丟去了一半。 行行可顧不上照顧她的情緒,她是走了, 可她還在這住著呢, 那些人把她的房間當(dāng)了路邊的便利店, 想來就來,想走就走, 她把門關(guān)緊了,上上下下, 左左右右, 處處都檢查了一遍, 看看有沒有什么可以給人留下漏洞的地方, 不過, 說實話, 就球館這種保安措施,除非人家不上心, 但凡沒安好心的他們也沒什么辦法。 行行有些頹然的坐下來,有一種活在了別人目光下的感覺。 你說這白月光,好好一個大佬不做,死死盯緊了明遠(yuǎn)東是干什么, 偏偏賴在她這里的這位也不是個善茬兒,你手伸得越長,我越不給你臉。行行搖了搖頭,要換了她,早就興高采烈的跪下來叫爸爸了,給吃給喝給穿給戴有什么不好啊。 偏偏明遠(yuǎn)東心如磐石,不為所動。 神人,都是神人啊。 行行覺得自己像是卷進(jìn)了大佬戰(zhàn)爭里的一個小蝦米,弱小,無助,又可憐,恨不能抱緊了自己縮進(jìn)了墻角里,讓這兩位大佬趕緊轉(zhuǎn)移了戰(zhàn)場吧??上Вr米說了話也是不算數(shù)的,她嘆了口氣,拿出了這一天的帳目,一筆一筆的對起了收入。 小人物,小市民,水電人工,蠅頭小利,這,才是他們正常人的正常生活狀態(tài),可算了半天,刨除了水費,電費,人工,房租,稅務(wù)等等等等,各種支出,行行對著那一筆收目簡直瞪口呆。 三百六十五塊七毛四! 她眼前一黑,不會吧,忙了一天,熱熱鬧鬧,人來人往的,就賺了這么點兒錢,她不禁拿了計算機又飛快的算了一遍。 三百六十五塊七毛四。 再算,還是那個數(shù),雷打不動,堅強不屈。 怎么可能,行行人都呆了。 這還新店開張,黃金三天,等人們新鮮勁兒過去了,人流正常了,她這日子還怎么過啊…… 難道累死輕活的這點利潤,竟然還比不上去送外賣嗎? 她雙手一爬,把自己鋪在了桌子上呈現(xiàn)出了一種“讓我死了吧這樣對我對社會對我媽都好”的絕望。 “球館的盈利模式不是這樣的。”忽然,一只手從她頭頂上方伸過來了,有些低的,是碰到了哪里吧,涼的,讓她不禁往上看,這樣刁鉆的角度,依然可以感覺那燈火眷顧了他,手指雪白,從她眼掠過去了,緩緩按在了帳本上,瞬間就把那簡陋的小本本襯出了一種近乎華麗的奢侈。行行想著,就看他眼睫長長的,垂下來了,垂下來了。 咦。 臉上癢癢的。 她猛然直起了身來。 他就在她臉側(cè)彎下腰去,明顯只是在看她隨手涂鴉。 可是,那癢,卻留在了她臉上。她不禁側(cè)過了頭去,看他,長的不可思議的睫毛就在她臉頰邊,對,是它們刷過了她的臉。 罪魁禍?zhǔn)?,抓到了…?/br> 他全不知道他犯了罪,手指拿起了筆,在場地和場地之間畫了幾個圓:“如果球館是兩千平米的話,劃分成了五十五塊場地,一小時一百五十塊錢,總共是八千八百五十塊錢,除非全天營業(yè),二十四個小時,才可能有足夠的盈利空間,但那是絕對不可能的……” 嗯……呆滯,許久,她才把他的聲音一字一字印入了腦海。 二十四小時營業(yè)…… 那是不可能的…… 才有足夠的盈利空間。 “你說……”她終于是聽明白了,“我們是白——忙——活——” 言簡意賅啊,他只能呵:“可以這么說吧……” 她一片空白的腦子轉(zhuǎn)起來了,不,也不對?。骸澳且患矣忠患业那蝠^開業(yè),不盈利,在忙什么,難道大家都在做公益嗎?” 他也把頭側(cè)過去了,離得這么近,目光對上了。 她眨了眨眼睛。 他全不避讓,直視了她:“所以,你現(xiàn)在應(yīng)該明白了吧,這個圈子里,社團(tuán)為什么會存在,地位會被捧到了這么高。” 對啊,她其實就想過,犯得著嘛,不就是一些民間社團(tuán),搞得簡直跟衣食父母一樣……那一瞬間有什么東西從她腦海里閃過去了。 不是跟衣食父母一樣。 而是這些社團(tuán),本來就是球館的衣食父母。 “是不是像股票一樣……”她遲疑著,開了口,“散戶根本就不賺錢,必須要跟集團(tuán)搞到了一起。” “是這么個道理。”明遠(yuǎn)東用手點了一點場地交叉處。 行行算是徹底明白過來了:“其實球館的盈利模式就打時間差對不對?普通人是在清晨和晚上來鍛煉,可如果能和社團(tuán)同流合污,就可以讓他們把活動時間定在了下午或者其他空間,就如同一個女人,嫁了一個人喝涼水,嫁了兩個人就可以喝米粥,如果再嫁給第三個人,那就是吃香的喝辣的什么都有了……” 快打住吧你,這語文水平,是體育老師教出來的嗎? 明遠(yuǎn)東揚了一下手,制止了她開后宮的決心:“球館和社團(tuán)之間,訂了合同,辦年卡,少說幾千人,多則上萬人,可一個月里又能來幾次。剩下的場地和時間,當(dāng)然就是球館自行安排了?!?/br> 行行長長噓了一口氣,簡直是茅塞頓開?。骸斑@就相當(dāng)于找了個長期的金主,可又在外面打野食對不對?” 明遠(yuǎn)東閉了一下眼睛。 這對話,是繼續(xù)不下去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