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關(guān)飛月本來已經(jīng)放下的拳頭又一次默默舉了起來——你半夜里是要回味什么?!但隨即,他想到了極為有趣的事,眼里帶了點調(diào)笑之意,哼笑道: “我這樣子有什么好看的?方才某人可是都哭了呢,那才叫好看,書上怎么形容來著?哦,那什么梨花帶雨,淚眼婆娑,老淚縱橫,鱷魚的眼淚……” 讀書少的小將軍難得連用了好幾個成語,內(nèi)心不由十分得以,覺得自己這番話說得風(fēng)趣又有文化氣質(zhì)。 奈何沈布仁本質(zhì)還是那個臉皮厚比城墻的神棍流氓,毫不掩飾地點頭道:“飛月好不容易跟我表白真心,又說的那樣情真意切,我僅是幾滴眼淚如何能回報?需得親力親為,日夜播種……哦不,照顧你,才能聊表真心?!?/br> 關(guān)飛月的臉憋得通紅。 “好了好了,我不說了,”沈布仁也不愿真把人惹生氣了,趕忙連聲哄著,把關(guān)飛月舉著的拳頭拉下來,撫開他的手掌,輕輕交握住,放在唇邊珍而重之地吻了吻,“但是我真的很開心,飛月。只要你那一句話,我便是死也值得了。” 關(guān)飛月皺眉道:“胡說什么!這樣的話不要隨便說?!彼疽膊皇悄敲粗v究忌諱的人,只是卻極不愿聽到沈布仁這樣說他自己。 “嗯,不說?!鄙虿既使皂樀貞?yīng)了。 關(guān)飛月想了想又覺得不對:“但也不能什么都不說。你迄今為止都瞞著我些什么事,之后都要一一給我招了,不過現(xiàn)在,你先告訴我肖正的事情到底如何了?” 沈布仁暗嘆了句可惜,本想著兩人互表心意之后怎么也得情意綿綿一番,奈何現(xiàn)在諸事纏身,實在不是好時候。 “事情鬧到這個程度,查定是要查的,只是皇帝只字未提求取長生之事,想來并不愿此事查得太深?!鄙虿既屎唵握f了下。 關(guān)飛月一聽不由有些氣憤:“上百條人命,不往深了查如何得證真相?他這分明是想掩蓋自己昏……” 關(guān)飛月氣的很了,差點說出大不敬的話來,咬牙忍了忍,平復(fù)了語氣道:“那現(xiàn)在怎么辦?那天肖正說的那些,簡直聞所未聞,實在令人心驚。我自幼長于京中,卻不知這表面的華貴富麗之下藏著這樣的齷齪!” 回想起肖正絮絮道來這幾十年間的種種秘辛,每一個字都沾染著血腥和欲望。 皇帝派遣本應(yīng)守家衛(wèi)國的將士去海上尋找虛無縹緲的長生秘寶,已叫他失望透頂,太過寒心竟連怒氣也發(fā)不出來。而肖正之后說出的事卻更是駭人聽聞。 那日的肖正,好像一個多年觀戲的旁觀者,在劇終之時用極為平直的語氣將整個持續(xù)長達(dá)數(shù)十年,涉及朝野上下諸多達(dá)官顯貴的巨大罪惡,抽絲剝繭一般一一陳述。 包括他自己那被掩蓋在重重謊言之下的身世。 ***************** 肖正的母親是肖云天的親妹,但在生下肖正不久后就香消玉殞了,于是便由肖云天代為撫養(yǎng)。 肖云天待他也并不親和,幾乎沒有正眼看過他,肖夫人雖然面上時常掛著笑,但其實并不耐煩養(yǎng)著這么一個非己所出的小娃娃。肖正若是要哭,便命人捂著他的口鼻不讓出聲,若是不吃東西,便讓人捏著鼻子灌進(jìn)去。小小的肖正在肖府里雖然也算得上半個少爺,但上行下效,照看他的下人也就漸漸不把他當(dāng)回事了。 肖正就這樣被囫圇地養(yǎng)著,沒被餓死,但也過得不怎么好。 在他的記憶中,肖家人的臉一向是淡漠的,就算偶爾掛了笑,也必然滿懷著惡意。只有一人不同。 那是個輪廓酷似肖夫人的少年,也極愛笑,只是不像肖夫人對著自己常常是掛著冷意的笑,他的笑是直達(dá)眼底的,溫暖柔和,是小小的肖正從不曾見過的。 少年對自己也和其他人不同。 沒有人把肖正當(dāng)回事,人人都只當(dāng)他是棵草,只有少年會把他抱在懷里,貼貼臉,再極疼惜地親一親。 “正兒,”他總是這樣笑瞇瞇地叫自己,然后從寬大的衣袖里變戲法似地拿出一串糖葫蘆,“你叫我一聲哥哥我就給你吃這個好不好?” 小小的肖正已經(jīng)是個倔性子,怎么也不肯喊,只不過最后還是能從妥協(xié)的少年手中得到那串糖葫蘆。 那是肖正幼年記憶中唯一的甜,因為吃過的苦太多,那一絲絲的甜也就越發(fā)深刻,讓他牢牢地記住了少年的眉眼唇鼻,牢牢地記住了肖清這個名字。 但這份甜意并沒有持續(xù)太久。 他那時尚且年幼,不曾察覺到少年溫和笑意下淡淡的隱憂,只知道有時候肖清會看著他靜靜出神。 肖正逐漸長大,直至七歲那年的某一個深夜他被肖清從夢中搖醒。 那是肖正第一次看到神色如此緊張的少年,他挎了一個包袱,一把抱起自己,胡亂抓了幾件衣服,讓肖正不要出聲,然后帶著他從一個隱蔽的墻洞鉆出了肖府。 少年臉上神色凝重,像個帶著幼子出逃的老鼠,鬼鬼祟祟地盡可能貼著暗處走。 肖正雖然年幼,但也意識到了這是在逃跑。少年并不強(qiáng)壯的雙臂緊緊勒著他,寂靜的夜風(fēng)中呼吸急促而壓抑,但他的方向卻是那么堅定,盡可能快地不斷遠(yuǎn)離肖府那個諾大的牢籠。 但他們終究沒能成功,肖府的人像鬼魅一樣從暗處冒了出來,輕松地攔住了他們的去路。 他們甚至沒能到達(dá)第一道城門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