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江拂意用一種非常奇怪地眼神看著他,低低地“嗯”了一聲。 隨后緩緩道:“你方才吹的是《遣悲懷》。” “是啊,大概是我母親當年最愛吹的曲子,”顧陵笑起來,托腮看著他,“怎么,你很意外是我?” 江拂意瞧著他的笑容,也緩緩地露出了一個似真似假的笑來:“是誰我都不會意外的,我對妖族族長有一誓,無論是誰都一樣,只是沒想到……你竟是她的孩子?!?/br> 他的笑意微見寥落:“當年她救了我一命,我許給妖族族長一個誓言,你的心愿是什么,便告訴我吧?!?/br> 顧陵皺著眉搖了搖頭,卻道:“即使救的不是‘你’,這個誓言也要你履行嗎?” 江拂意絲毫沒有驚詫,眉目表情都沒有動一動:“我與他共享生命,救他便是救我,反正……他現(xiàn)在已經(jīng)死了?!?/br> “我倒是很好奇,”顧陵瞧著他道,“他和你的感情,你分的清楚嗎?他徒弟對不起的是他,怎么你還要心心念念著修煉九玄,為他徒弟續(xù)命呢?” 江拂意掩面一笑,輕佻地道:“你的話好多?!?/br> 顧陵不為所動:“你可知道我父親是誰?” “生死人rou白骨,除了九玄,便是神明了吧,讓我來猜猜……”江拂意思索著道,“靈真?” “猜對了,”顧陵定定地看著他,“即使如此,你還是要和我作對?” 江拂意皺著眉,似乎很是為難,話語中卻有嘲諷的笑意:“當初顧憐救我,我便隱約能猜到……你是神之子又如何,天道不公,你敢以身抗天嗎?” “靈真都做不到的事,你一樣做不到,可是我不一樣,我敢?!?/br> 夜色中對方的眉眼艷麗,帶著三分凌厲:“天地不仁,以萬物為芻狗。我父親這一脈,不過是神尚在人間時得罪了某一位神靈,便被罰生生世世帶著這被詛咒的血脈?!?/br> 顧陵低頭去看,江拂意卷起了自己寬大的袖子,露出一截白凈的手腕,他的脈絡奇異,隱隱帶著些黑色,像是中了毒一般:“東隅之血,世人只知它邪惡強大,可知帶著這種血脈的人究竟有多痛苦?我祖輩,我父親,還有……他,帶著被詛咒的血脈,承受著雙身的痛苦,被喜怒無常的情緒禁錮,生命短暫,永遠得不到真正的愛人。神明與人有何不同,憑什么對人下這樣惡毒的詛咒?我們出生便是戰(zhàn)戰(zhàn)兢兢,費盡心思才將這秘密隱瞞下來,要不然修真界怎會允許我們的存在?” 突如其來的大風將他沒有梳起的長發(fā)混亂地揚起,顧陵沉默半晌,道:“你可求過我父親……” “當然求過!可是他隱世太久,也是束手無策,”江拂意急急地打斷了他,“你也一樣,你不過半神之身,打不破這樣的詛咒。始靈當年曾許給天下人一個承諾,若我能夠破開縫魂之封印,便可讓他把這被詛咒的血脈從我一族之中,永久剔除!” 顧陵低眸,覺得一直以來困擾他的、江拂意的目的終于明明白白,自己卻并不覺得釋然:“所以你就選了這樣的方式?” “你去看看啊,萬物的神靈,人間的救世主!”江拂意嘲諷地笑道,“狂癲崖下,我族埋骨之人的怨氣幾乎沒到崖頂,你們只知憐憫眾生,誰為我們悲憫過?” 他連吼了好幾聲,似乎終于平靜了些,撩著頭發(fā)沖顧陵一笑:“你知道你攔不住我。” “我知道?!鳖櫫甏鸬?。 江拂意漠然道:“但我畢竟欠你一個愿望,你想要什么?” “我父親曾在靈愿之島上落下了兩方神器,”顧陵思索片刻,才道,“一名恍惚,一名往生,我如今守在這里脫不開身,你去幫我取回來吧?!?/br> 江拂意輕輕點了點頭,瞧著他出神了片刻:“你如你父親一般,是個天真的人?!?/br> 顧陵聽見他輕輕的笑聲:“如果是他,恐怕會很樂意與你們交朋友的。” 他轉頭就走,身形消失得極快。如今終歲山內(nèi)外戒備,他卻能神不知鬼不覺地自由來去,修為之高深,可想而知。 不過一刻鐘的功夫,江拂意便再次出現(xiàn)在了顧陵面前,顧陵一曲尚未吹完,十分詫異:“你為何來的這么快?” “靈愿之島上沒有人,沒有人攔我,為何不快?”江拂意反問道,伸手將兩方神器送出,“送還給你,此后,我便不再欠你母親的了?!?/br> 恍惚與往生原是靈真兩面鏡子,一面石制,一面銅制,有通天之力。若江拂意出于私心留下不肯交還,想必對他自己也是大的助力。 顧陵伸手接過,望著兩方神器,對江拂意說道:“你要想好,此去沒有回頭路……” 江拂意將手中長紗斗笠重新帶上:“我很期待,來日在戰(zhàn)場上與你酣暢淋漓地戰(zhàn)上一場。” 他的身形如山風般轉瞬消失在面前的夜色里,只有聲音回蕩在顧陵的耳邊,是遠方有人吟唱起了那首古遠的詩句—— “我思仙人乃在碧海之東隅。海寒多天風,白波連山倒蓬壺。長鯨噴涌不可涉,撫心茫茫淚如珠……” “西來飛鳥東飛去,愿寄一書謝麻姑……” 神諭一般巍峨的余音尚在顧陵周身游蕩,顧陵閉著眼睛,長長地嘆舒了一口氣,卻突然感覺有人從他身后襲來,出手如電,擒了他側身摔進了他坐的石頭下黑色的泉眼。 “誰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