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周自恒比顧陵大了兩歲,此刻已然加冠,也得了師尊傳下的招魂之術(shù)。顧陵目不轉(zhuǎn)睛地盯著他看,心中不禁贊嘆了一番。 大師兄的確厲害,招魂之術(shù),引魂之法,自習(xí)得以來,用得可謂是無比順手,他們加冠之后修習(xí)此術(shù),竟無一人能比大師兄用得更好。怪不得在多年前的試劍大會上,大師兄便被修真界各大長老盛贊了一遍“少年有成”。 可是…… 顧陵心頭突然跳了一跳,涌入他腦海中的赫然是前世,大師兄的死狀。 他還記得那是春天,是蕭寧弱冠的前一年,周自恒被終歲山上三百弟子共同指證盜了歸元閣暗門中的禁書,私自修習(xí)暗術(shù),還誤傷了十個同門師兄弟,甚至殺了他一直臥病在床的三師弟。人證物證俱在,周自恒被押上終歲山頂云宮審判,九百九十九只惡行箭,穿心而死。 師尊痛心不已,又救不得,傷心生氣,一病便是半年。他還記得當(dāng)時師尊初愈,叫他到房間去,摩挲著他的手嘆道,人最怕走錯了路,一步不慎,便是萬劫不復(fù)。 可惜……他和大師兄、和蕭寧,終究還是走錯了路,頭也不回地跳了深淵。 他一直都想不明白,大師兄幾乎是謫仙一樣的人物,家世清白,無欲無求,衣袖激蕩之間皆是天生的正氣,究竟為何去修習(xí)了傷人傷己的暗術(shù)? 師尊解釋說,是欲念,和心魔。 前世他沒有察覺到,亦沒有找到最終的原因,既然上天許他重來一次,也算多做幾件好事,若能提前發(fā)現(xiàn)大師兄的不對勁處,也好及時阻止,不要讓他步從前的后塵。 這邊周自恒卻全然不知顧陵在想什么,他專心致志地御著劍,在同風(fēng)上輕輕叩了三下,語氣突然變得很輕:“君為何人?” 白光照亮了昭五的臉,似乎也喚醒了他些許的神智,他飛快地回道:“昭五……夏河鎮(zhèn)人,不知來處?!?/br> “緣何而死?” “為……”昭五面上突然閃過一絲糾結(jié)而復(fù)雜的情緒,掙扎了許久,他才終于答道,“為……為情而死。” 蕭寧在顧陵的懷中悶哼了一聲,顧陵連忙低頭去看,卻見他已經(jīng)睜開了那雙漂亮的、充滿水汽的眼睛,有些茫然地喚道:“師兄……” “小九,你好些了沒有?”顧陵疊聲問道,蕭寧卻點了點頭,安靜地窩在他懷中,再不言語了。 俞移山頗為詫異,在周自恒肩上一拍,召出楚狂,輕聲吩咐道:“楚狂,去罷?!?/br> 楚狂完全不像俞移山這個主人,沒有花枝招展的外貌,劍身古樸沉靜,宛如一汪深潭。它順風(fēng)上行,輕輕地落到了昭五的手中,又小心翼翼地在他手心劃了一道,鬼不流血,但那一瞬間,卻有一股強烈的氣流席卷而來,瞬間包裹了昭五全身。 “啊!” 他驚叫了一聲,坐在樹枝上垂下了頭,沒有再言語,顧陵屏氣去聽,卻突然聽得夜風(fēng)當(dāng)中,昭五在小聲地哼一首歌。 “知卿來處是天涯,明眸善睞,歌盡長安花。豆蔻枝頭聽笑語,和羞掩面不肯答。” “……” “二月初二日色佳,花朝同游,卻恁涼新茶。孤魂從此歸故里,少年別去剩飛鴉?!?/br> 天空仿佛被人從一處撕開了一個口子,頃刻間便從漆黑一片、無星無月變得月色皎潔、云淡風(fēng)輕,蕭寧有些不習(xí)慣地從顧陵懷中直起了身,輕聲道:“這是……” “大師兄的引魂還情之術(shù),”顧陵答道,他抬頭望樹上一看,那蒼白的少年果然不見了,“當(dāng)年他與俞師兄便是用引魂還情,為試劍大會上千人織了一場幻境。方才他對那少年引魂,此刻應(yīng)是勾出了他心底一段記憶。” “如此……”蕭寧坐在地上,仍有些虛弱,他伸手按了按自己的胸口,突然聽得有人哼著小曲兒,從遠(yuǎn)處歡快地走了過來。 身后也不知何時出現(xiàn)了一座廟,新漆嶄新,猶帶著濃重的氣味。廟是鄉(xiāng)鎮(zhèn)中常修的廟,并不華麗,只在門窗上用油彩粗略地畫了許多花朵,窗紙后燭光一跳一閃,瞧起來居然很溫馨。 顧陵看向周自恒,周自恒仍站在原地,伸手對他比了個噤聲的手勢:“待在原地不要動,看就是了。” 哼著小曲的人突兀地出現(xiàn)在了眾人的視野當(dāng)中,就是方才那個蒼白的少年昭五,只是如今他卻表情生動,意氣風(fēng)發(fā),瞧著剛剛成年不久的樣子。身著錦緞長袍,高束了發(fā),手里持了一把折扇,明眸如星,那雙眸子竟還透著微微的藍(lán)色。 夏河當(dāng)年花草生意繁榮,經(jīng)常有過往的商隊來此買賣花草種子,昭五便是某個商隊走后,莫名其妙留下來的小嬰兒。恰好鎮(zhèn)中一富戶無子,便收養(yǎng)了這可憐的孩子,當(dāng)做親生孩子將他養(yǎng)到了如今。 夏河自販賣花草以來,鎮(zhèn)人漸通外事,也知道了讀書的好處,于是富戶出錢,修了私塾,家家都送孩子去讀書。昭五生得俊美,自小就是孩子王,長大之后頗精詩書,瞧著像塊科舉的料子,倒讓富戶高興得很。 少年意氣風(fēng)發(fā)的年紀(jì),身邊又有若干書友,昭五時常招呼書友酒友聚會。這天恰好是二月初二,白日里鎮(zhèn)中舉行了盛大的儀式祭祀花神娘娘,昭五與幾個書友也借此機會吟詩作對,酒至酣時,友人在一旁笑問道:“小五一手情詩倒寫得漂亮,只是不知,有沒有心悅的女子?。俊?/br> 鎮(zhèn)里就那幾個姑娘,雖說容貌生得不賴,可連字都不識幾個,與他怎能有話可聊?昭五端著酒杯連連擺手:“佳人難得,佳人難得啊,來,喝酒——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