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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東閣仙君,為什么要收他入門下?!他簡直辱沒了您的名聲!” 無數(shù)指戳和責(zé)罵充斥在耳邊,初化形的黛東君是個沉默的妖,他是只會孤身嚎叫的獨狼,從不會告訴別人自己的想法。 當(dāng)然也沒有人會理解,一向窮兇極惡的狼妖,會一心向善,想修煉成仙。 一百年前,渾身是傷的他流浪到了東閣山,被東閣仙君收留,進(jìn)入與世隔絕的仙門這么些年,從沒有師兄弟給過他好臉色。 那也是自然,東閣仙君的座下都是千百年的靈或精怪,一個年紀(jì)輕輕的狼妖當(dāng)然會被欺壓,東閣仙君對此沒有說什么,只是點化他: “你本體是惡狼,化仙自然會更加困難,遭受更多磨難,但堅守住你的本心,仁者見仁,以欲節(jié)欲,方可得道?!?/br> “是,仙君?!?/br> 為了堅守善的本心,他越發(fā)的沉默,因為說得越多,越會覺得孤獨。 況且,也無人會聽他的傾訴。 妖魔精怪能看見萬事萬物的靈,而他作為由惡化善的妖,能看見更多,比如人之六欲——眼、耳、鼻、舌、身、意,甚至是控制催化這些**。 這是個罪惡的能力,他忌諱著自己千萬不要去觸碰,謹(jǐn)記以欲節(jié)欲,壓制控制**的本能,以免讓自己墮魔。 那一年他即將修為大進(jìn),在東閣山上吸收朝露晨光,往常人跡罕至的溝壑忽然出現(xiàn)了兩個鬼鬼祟祟的人影,他在樹巔看著,沒有理會。 在入凡塵試煉之前,切不可干涉人間事。 來到這里的是兩個樵夫,一人臉上帶疤,兇神惡煞,身上的靈氣鮮紅發(fā)黑,是惡念滿盈的象征。 另一個靈氣泛灰,面色暗沉,肝腎皆虧,是個短命鬼。 “我家那女娃你見過,長得水靈,八十個大洋不能再少!”刀疤臉粗聲粗氣,扛著斧頭的模樣根本不像是在談買賣。 他們的確也不是在談什么正經(jīng)生意,而是在賣人。 短命鬼佝僂著背猶豫不決:“八十……貴了貴了!之前鄰村的那個女娃,□□歲,恁鮮嫩,也才五十!你家都十三了,不嫩了,便宜點!” 兩人口中用來交易的仿佛只是個普通的物品,就像是蔬菜水果,還分嫩老,然而這不是物品,這是真正的人,甚至是幼女。 黛東君緩緩睜開了眼,俯視著兩個畜牲不如的樵夫相互砍價,不由得起身跟了過去。 刀疤臉和短命鬼把價錢談妥當(dāng)了,七十大洋,還會洗干凈用麻袋打包過去,子夜半刻村頭碰面。 刀疤臉回了他的茅草篷,里面?zhèn)鱽韹D人與之爭執(zhí)的聲音,最后一陣打罵哭嚎,刀疤臉叼著根茅草出去打牌了,只余篷里的婦人絕望地痛哭流涕。 一個小小的身影從婦人懷里鉆了出來,抱著母親懵懂地流淚,女孩兒骨瘦如柴的模樣,根本看不出已經(jīng)十三歲。 “你……”黛東君不知不覺間走到了母女倆的面前,狼瞳亮起了青光,“你想改變自己的命數(shù)嗎?” 遍體鱗傷的婦人麻木地看向了門口砍柴的柴刀,漸漸站了起來,眼中悲憤欲絕,黛東君又轉(zhuǎn)向了小女孩:“你想活命嗎?” 女孩兒滿是淚水的眸子慢慢堅定了下來,幫著母親做了一碗半夏湯。 入夜,隨著一盞碗碟破裂,刀疤臉捂著被毒啞的喉嚨倒在了地上,放大的瞳孔里是婦人目眥盡裂的揮刀,血紅濺了滿地。 翌日,婦人自盡于衙門口,臨行前她把女兒送到了舅母家,改姓了尤。 死前婦人對著西邊的月亮磕了兩個頭,黛東君不知道她是怎么用rou眼發(fā)現(xiàn)自己的,他也沒有阻止她自盡,他看得出婦人氣數(shù)將盡,這就是命。 幸存下來的女孩被親人接走時,半路上也對著月亮磕頭,通靈的目光有著異樣的決絕,她沒有哭,只是低低地說了句:“謝謝?!?/br> 后來發(fā)生了什么,黛東君就不清楚了,他被捉回了東閣山受罰,滿堂精怪仙妖都說他是禍妖,要判他魂飛魄散。 東閣仙君淡淡道:“罪不當(dāng)死,但牽涉凡人命數(shù),意為提前入塵,你可知罪?” 黛東君跪在殿前,不悲不喜,無怨無悔:“請仙君責(zé)罰。” “罰你忘卻前塵,遭受緣劫,匡扶人間,斷情絕緣?!?/br> 他記起來了,來到人間的這幾年他除了證道,總是忽略了什么。 他的緣劫,是個能包容理解他一切,甘愿為他付出生命的緣人,然而找到過后,就要斷情絕緣,斬斷緣絲,方可渡劫飛升。 眼前一直抬頭看著他的人兒,睜著懵懂的眼睛含著笑意,明明是狐妖轉(zhuǎn)世,卻單純得如同稚子。 原來這就是他的緣劫……本以為還要經(jīng)受些歷練才會找到,沒想到這個劫早已悄然出現(xiàn)在了自己身邊。 殺了他……殺了他,就可以渡劫了。 一個聲音在黛東君腦海里洶涌而起,剎那間,滔天的殺意席卷了他的意識。 扶著畫文后背的手冒起了青筋,血色的利爪從指尖透出,變得非人了起來,直需要一瞬間,他就可以了結(jié)懷中人的性命。 哪里比較好呢?拿走心臟的話他還會活一會兒,斷掉脖頸似乎更輕松一點,就像在東洋,切腹需要人在一旁介錯一樣,瞬間切下腦袋就不會太痛苦了…… “文杰,你……怕疼嗎?”黛東君低沉的聲音在耳邊響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