回想起之前在張何度手機上看到的監(jiān)控，他只覺得毛骨悚然，張父張母在自己毫不知情的情況下，被“自己”送上了前往地獄的出租車，就像高榮的母親一樣，“自己”了斷自己的生路——

    所有被這樣cao控過的人都死了，可為何只有他還活著？

    第37章 黑戶

    龍?zhí)妒械臄?shù)九隆冬到了, 天氣逼近零下十多度, 呼出一口氣都能變成云霧, 在空中飄好一會兒。

    然而人命還沒有一口白霧存留得久, 一眨眼就消失不見了。

    高榮母親疑似自殺的案件都快過去一個月了，尸檢結(jié)果只顯示出有被精神cao控的可能，但根本沒有具體的證據(jù)。

    傍晚，解剖室，法醫(yī)實習生們圍坐在解剖臺邊匆匆吃著晚飯，畫文忍不住每天都來看了一眼, 還帶了點親手做的點心, 犒勞下每天在解剖臺忙的腳不沾地的弟兄們。

    不知道是不是心里有愧, 畫文總覺得要是自己不去找高榮, 說不定他母親就會沒事，可世事難料，他和張何度被盯上的那一刻，一切注定都會發(fā)生。

    每天來技術(shù)隊一趟，來得比刑偵隊的都要勤，法醫(yī)們都看出來他的困惑與不安，說一有線索絕對會第一時間告訴他。

    一個月下來, 技術(shù)隊的所有法醫(yī)和痕檢都快跟他混熟了，一見他來都很熱情, 但最后還是得遺憾地告訴他, 沒有新的線索。

    “畫副隊, 你也別灰心, 按照這種不正常的死法，會有專門的向?qū)Хㄡt(yī)來鑒定的?！?/br>
    “但愿吧……”畫文沒法告訴他們，自己也能看見精神體，可惜那蜘蛛網(wǎng)般的精神力殘留，已經(jīng)消失不見了。

    哨兵的精神體檔案上查不到什么線索，這樣的殘留物消失得很快，即使畫文在那段時間感應到了，等法醫(yī)來鑒定的時候，早就蒸發(fā)了。

    從實地下手也不太行得通，老城區(qū)監(jiān)控不足，許多高母疑似經(jīng)過的地方都沒有目擊證人，就算有也不記得什么可疑人員接近過她，線索全部中斷。

    更令人驚疑不定的是——高榮失蹤了，在他母親還在法醫(yī)這邊解剖的時候，他就連夜離開了家，上了輛套牌黑車，失去了聯(lián)系。

    因為這事，畫文被記了次過，上頭批評他私自調(diào)查不上報，延誤了查案進度，取保候?qū)彽南右扇诉€直接跑了。

    畫文只有認了，他一度懷疑是有人通過內(nèi)部了解到了張何度的情況，告訴誰都可能出現(xiàn)紕漏，還不如他自己先摸個底——結(jié)果就是中道崩殂，現(xiàn)在直接升級成了大案。

    已經(jīng)出了三條人命了，而且還牽涉到了警方家屬，精神體犯罪，很明顯不是普通的案件。

    刑偵隊為此忙昏了頭，而張何度因為避嫌暫時沒法參與其中，被調(diào)去處理審訊另一起殺人案。

    不知不覺，畫文和張何度兩人在市局相安無事地度過了一個月，這一個月的確如張何度所說，兩人抬頭不見低頭見，畫文每天都處于提心吊膽的狀態(tài)。

    雖然他從沒干過虧心事，但總覺得自己像是要被張何度看破一般，那一雙幽深的眼睛簡直可以把人吸進去，吐出來只剩下骨頭渣子了。

    最冷的這天傍晚，畫文作為禁毒隊副隊事也不少，帶著弟兄們和刑偵隊合伙抄了個拆家的交易地點，收繳了十多公斤毒品，天黑前全員既疲憊又興奮地回來了。

    這一次行動張何度不在，他在局里審訊嫌疑人，以他這迫人的壓力，審訊嫌犯正好，還沒說幾句就可以把人嚇得屁股尿流，直接八輩祖宗都給坦白了。

    畫文也總算可以好好出一口氣了，把上個世界手不能抬肩不能抗的憋屈，還有這個世界一來就被坑來坑去的煩悶，發(fā)泄在了那些喪心病狂的毒販子身上。

    他今日的收獲就是跳出三米高的窗口，飛身踹倒了一個要逃跑的嫌犯，單手拷上，提溜著領(lǐng)子就把人押回了角落。

    “老實點！還敢跑！”

    “畫副隊厲害了！”

    “敢從畫副眼皮子底下溜，活膩歪了！”

    “咱副隊，身手越來越好了?。　苯娟犼犻L林超搭上了他的肩膀，開著玩笑，“說實話，第一次見你的時候還覺得你應該是個干文職的，現(xiàn)在真是越來越暴力了！真別說，比那些哨兵小子還靈活！”

    畫文抵開了來調(diào)笑他的林超：“隊長，別取笑我了，靈活頂個屁用？還不是被力量壓得死死的?！?/br>
    一想到張何度那可以把他骨頭捏碎的手勁兒，他就心有余悸，那天回家的時候去看后肩，幾乎青的發(fā)紫了，那人下手也太狠了吧！

    他們隊長林超也是個哨兵，但是明顯跟張何度不是一個層次的，畫文在隊內(nèi)武力值也算得上中上了，在林超那里都能接下來好幾十招，普通的哨兵都不能拿他怎么樣。

    但在張何度面前，他就跟只貓似的，被提溜起來逗著玩！

    林超繼續(xù)調(diào)侃他：“靈活當然很有用，反應快??！跟野貓似的，嗖嗖嗖！”

    畫文差點沒噴出來，怎么他啥都像貓？

    歸隊的時候一群哨兵小伙子年輕氣盛，都約著搞定那幫拆家就出去吃一頓放松，他們邀請畫文一起，畫文剛想答應，轉(zhuǎn)頭就看見隔壁刑偵隊門口，站著一個漂亮姑娘，提著一個飯盒，似乎在等人。

    那是薛寧。

    林超順著他的目光看了過去，羨慕得嘖嘖搖頭：“你瞧瞧隔壁張何度，不說一調(diào)來就當了刑偵隊二把手，還有這么漂亮的妹子倒追！聽說還是個女向?qū)?，你說我年輕的時候咋就遇不上這等好事呢！家里只有費心費力供起來的母老虎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