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40節(jié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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池纓卻從哥哥肩膀上抬起腦袋道:“叔叔,纓纓給你也畫個符,畫完之后壞東西就不會打擾你啦。” 說完就把手伸進兜兜里,掏出一支小筆和一盒朱砂,要他把胳膊伸過來。 follow pd的目光在她肚子前面的兜兜上停了一瞬,有些哭笑不得:“纓纓這是小叮當?shù)目诖鼏?,怎么什么都有?!?/br> 池纓彎了彎眼睛,有些小得意,于是又從兜兜里掏出小圓墨鏡,掛在耳朵上,裝出一副高深莫測的小模樣:“叔叔快點啦,纓纓的符很厲害的嘞?!?/br> follow pd被她逗樂了,干脆就把胳膊伸過去給她畫。 嘉賓們都聚集在餐廳里等著早餐。 杭岳昨晚受了驚,直到天亮都沒睡著,不大敢跟魔術(shù)師搭訕,就詢問姬清研:“研姐,你昨晚有沒有聽見什么敲門聲?” “敲門聲?”姬清研搖了搖頭,“不過我給仙兒上的香火差點被人動了,幸虧仙兒一直守著,才沒讓口糧被搶?!?/br> 杭岳能看見她那只小狐貍,多看了一眼,小狐貍就要沖他呲牙,于是連忙挪開視線。 姬清研繼續(xù)跟他說:“尋常敬神佛都是點三炷香,但仙兒不一樣,它是我的保家仙,我們要一起修煉的,所以我得點四炷香?!?/br> “那些臟東西不敢搶神佛的香火,就來搶仙兒的,不過他們想欺負人,也算走岔了眼,我們仙兒可不是吃素的?!?/br> 小狐貍得意洋洋地抬了抬下巴。 它的祖輩一直守護著姬清研的祖輩,所以它前些年誕生下來,也一直守著姬清研,一人一狐相處得很愉快。 小狐貍還沒得意多久,紐扣似的黑眼珠一轉(zhuǎn),就瞧見某只討厭的人類幼崽被哥哥抱過來。 它還惦記著香油的事,鼻子噴了聲氣,腮幫子鼓起來,繞回姬清研身后去。 池纓還彎起大眼睛跟它打招呼:“小狐貍早呀?!?/br> 小狐貍下巴一揚,腦袋歪到一邊去。 姬清研笑著摸了摸它的腦袋,跟池纓道:“仙兒才四歲,也是個寶寶呢,還沒有纓纓懂事?!?/br> 池纓驚訝地瞪起大眼睛:“原來小狐貍是meimei呀。” 小狐貍不好意思了,傲嬌地躲到姬清研身后,低低嗷了幾聲,很不忿的樣子。 姬清研樂了,跟池纓傳達:“仙兒說它們跟人不一樣,四歲就是大狐貍了,纓纓才是meimei呢?!?/br> 池纓笑眼彎彎,臉上帶著小得意:“可是纓纓比小狐貍懂事呀,不懂事的寶寶才是meimei?!?/br> 小狐貍氣炸了,怒氣沖沖地鼓起紐扣眼,想到自己不能當meimei,才收斂起脾氣,傲嬌地哼了一聲。 它才不跟meimei計較呢! 來到這個節(jié)目之后,仙兒一直被人提到,所以姬清研就隨身帶了個狐貍公仔。 嘮嗑的時候,入鏡的就是小家伙和公仔,她再摻和兩句,就跟和小家伙一起玩過家家一樣,不至于對著空氣說話。 某些工作人員雖然摸不著頭腦,但也感覺這個女明星好像跟風評不一樣啊,跟小寶寶都能聊得這么認真,還挺逗的。 杭岳則在想其他事情。 嘉賓們好像都挺淡定的,研姐都不害怕,更別提那個魔術(shù)師了,只有他長了一雙能見鬼的眼睛卻沒有自保能力,一天到晚靠著重金買的符壓驚,真不知道老天給他一雙陰陽眼干什么。 有些鬼死的平和,沒什么威脅,他偶爾還能替人家捎個口信,但來到這個酒店之后,他直覺這些鬼不一樣。 想想那些兇殺案就知道不是什么好鬼了。 杭岳摸摸炸起來的后腦勺,問了一圈,目光忽然定在池澈胳膊上。 他從小到大買過不少符篆,一眼就能瞧出這篆文手法老道,功底扎實,比德陽觀的都差不了多少。 杭岳追了過去,在池澈一臉不是好人的目光里,虛虛開口:“您這篆文,是自己畫的嗎?” …… 池纓又做成一單生意,美滋滋的。 直到落筆,杭岳都不敢相信這么完美的篆文會是個小家伙畫的,吃驚不已。 他盯著篆文看了半天,震驚地問:“纓纓,你這是從哪兒學的?” 池纓正戴著瞎子墨鏡等早餐,聞言歪歪腦袋說:“纓纓本來就會呀?!?/br> 杭岳不相信:“這種東西都得有傳承吧,怎么可能本來就會?!?/br> “可纓纓就是本來就會呀?!?/br> 杭岳放棄跟她探討這個了,轉(zhuǎn)而問道:“您收徒弟嗎?” 這話一出,旁邊的攝像大哥,嘉賓們,還有工作人員都驚呆了,沒想到他這么舍得下臉面。 池纓卻覺得他識貨,小嘴一咧,挺高興的:“你要學什么呀?” 杭岳不敢想太多,指著胳膊說:“畫符呀?!?/br> 池纓看起來有些苦惱了,咬咬手指:“這個有點難。” 杭岳特別誠懇:“您放心吧,我這人別的不說,就是承受能力強,特別能吃苦,只要您肯教,畫出來多少廢紙我都能練?!?/br> 池纓“喔”了一聲,還是有點苦惱。 她的小腦袋瓜轉(zhuǎn)著,等早餐過來了,抓起胖勺子,嗷嗚塞了一口粥進嘴里,扯扯杭岳的衣角。 杭岳垂頭看她,一直維持著自己誠懇的表情:“怎么了?” 池纓現(xiàn)場教學:“杭杭你看?!?/br> 她把早餐吞進肚子里,舔了舔唇角,然后瞪著烏溜溜的大眼睛看著他。 杭岳:“?” 池纓沒再讓他看了,飽飽的吃了一口甜粥,瞇起眼睛說:“纓纓畫符就跟吃飯一樣呀,天生就會了,杭杭學不會的?!?/br> 杭岳:……這還真是沒法學。 又跟小家伙聊了一會兒,他才明白了。 別人畫符都是要用篆文當媒介,封存元氣之后轉(zhuǎn)化出能夠壓制鬼怪的力量,所以很容易把符畫毀。 但是小家伙不用,對她而言,元氣的存在就跟空氣一樣,是能被她信手拈來的東西,元氣牽引過來,對她乖巧又親昵,隨便畫一張符都是有用的,指哪打哪。 如果不是圖隨手扔出去方便,連符紙這種媒介都不用,直接引元氣虛空畫符就行了。 虛空畫符可是傳說中的東西。 杭岳這次就不只是震驚了,他感覺自己的世界觀遭到了沖擊。 這比那些道派嘴里的天生道骨都牛批啊。 小祖宗,您是天道他閨女嗎? 杭岳沒有懷疑小家伙嘴里的半句話,因為剛才她畫符時,就是一筆成就的,元氣十分充盈,中間連個猶豫都沒有。 池纓對他震驚又崇拜的目光很受用,畢竟這種不加懷疑就立馬信任她的大寶貝實在太少了。 于是矜持地開口道:“雖然不能教你,但如果杭杭需要符篆,纓纓還可以給你很多哦?!?/br> 杭岳受寵若驚:“謝謝纓纓,纓纓準備賣多少錢一張?” 池纓用符篆的時候都是天女散花一樣撒一把,跟不要錢似的,從沒想過錢的問題。 聞言她猶豫了一下,從兜兜里掏出一張符篆,問杭岳:“杭杭,這個能賣多少錢?” 杭岳體質(zhì)特殊,對元氣也有些親近,到手一摸,整個人都要暈了。 “我也摸不準?!焙荚勒f著拿出一張符給她看,“這是我手里最好的符,五萬塊錢一張,纓纓看看。” 池纓一摸,就嫌棄地皺了皺小鼻子,她夢游都不會畫出這么爛的符。 符越爛她越好奇:“五萬塊錢是多少?” 池澈插了句嘴,換算成她能聽懂的:“能買二百五十個限量魔杖,一千個小海豹,還有數(shù)不清的糖果,搬回家里,你的臥室都放不下。” 池纓震驚了。 她沒想到手里的辣雞符紙竟然這么值錢,掰著手指算了算,忿忿道:“纓纓的符紙比杭杭的厲害一百倍嘞?!?/br> 她現(xiàn)在學的數(shù)字不多,幼兒園教到最大的數(shù)就是一百。 池澈吃飯的勺子一頓,不可置信地看向她:“真的?” 池纓揚起小奶音:“當然啦?!?/br> 池澈算了算她扔出去的不計其數(shù)的黃紙符,震驚了:“小祖宗,那你這是扔了多少個五百萬啊……” 這么說的話,隨手一個涂鴉就能賺五百萬,他妹的吸金能力絕對比他強啊。 那還擔心什么養(yǎng)老金! 幾個人在這里小聲說話,飯都沒怎么吃,餐桌上,老太太也過來吃飯了。 節(jié)目組讓她介紹一下酒店的事情,剛好她也喜歡這邊人多,走著走著就過來了,坐到長桌邊緣。 老太太一頭銀發(fā),看起來是上了年紀,打扮干凈樸素,絲毫不像是這么大酒店的主人。 雖然這酒店也實在沒什么進益。 池澈作為唯一的麻瓜,主動跟她打招呼:“奶奶,您這酒店開多少年了?” 老太太有點糊涂了,算不仔細,想了想說:“三十多年了吧。” 嘉賓們也都停下來,慢慢吃著,聽她講話。 老太太不愛被當成孤寡老人,說完之后又道:“我是太閑了才守在這兒,兒女們都成家立業(yè)啦,在國外呆著,說要接我過去,我不樂意,洋話都不會說,過去凈遭罪。” 池纓聽見她說這個,小眉頭一蹙,跟著嘟囔道:“纓纓也不喜歡說洋話?!?/br> 聽說小學了還有英語課,真是麻煩呀,為什么不能大家都說普通話呢。 飯桌上大家都笑了,魔術(shù)師歪歪腦袋。 老太太特別喜歡池纓,見她搭話,笑了一下,抿口茶水,皺紋都舒展開:“對嘞,真是麻煩。” 她繼續(xù)往下說:“我老伴早年是做生意的,家里挺豐裕,酒店剛建成的那會兒,他特別高興,說甭管孩子想往哪兒去,以后我們兩口子就在這兒養(yǎng)老了。” 池纓吃了口水果,小臉蛋一鼓一鼓,骨碌碌的大眼睛望過去,跟哥哥jiejie們一起聽著。 老太太說到這里,搖搖頭,似乎想到一些不愿提起的事情。 “……結(jié)果剛建成沒多久,仇家就上門了,一箱油把酒店燒了個干凈。過客圖新鮮,住進來不少,我老伴那時候也在酒店待著哩?!?/br> 這話說完,餐桌上一片寂靜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