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1節(jié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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完了,真成命案了。 同事和那么多失蹤者還在兇手手里攥著,查毅然沒工夫跟他叨叨,趕緊去查看情況。 華陽生怕小祖宗一氣之下離開,不過打眼一看,瞧她除了鼓鼓臉蛋,沒被氣走的意思,就放了心。 他堅持不懈地領(lǐng)著兩只跟上去。 查毅然知道他有點本事,揮了揮手讓他進(jìn)來,也不讓人攔著。 法醫(yī)已經(jīng)檢查過了尸體:“受害者被人割了大動脈,失血而亡,手腕有捆綁的痕跡,唇部有膠印,生前應(yīng)該是被綁在某個地方,身上沒有任何毛發(fā)碎屑和指紋?!?/br> 池纓看著尸體,眨眨眼睛:“jiejie的血干啦?!?/br> 這聲音奶呼呼的,出現(xiàn)在這里實在不合時宜,警察們愣住,目光全部集中在小家伙身上,連趕她出去的話都忘了說。 這可是死人啊,她怎么不怕也不哭呢,正常嗎? 華陽問:“小大師,您覺得有什么問題嗎?” 池纓糯聲說:“壞東西拿jiejie的血有用。身上沒有咬痕,說明不是喝血的妖魔,放這么大的口子,也不是存進(jìn)冰箱喝的,壞東西要拿jiejie的血泡澡或者祭祀?!?/br> 她語氣一本正經(jīng),乍一聽有理有據(jù),仔細(xì)一琢磨,妖魔?祭祀?這都什么玩意兒。 小孩兒估計靈異推理動畫片看多了。 哪怕氣氛挺沉重的,大家也被她弄得哭笑不得,說不出什么重話。 池纓見沒人搭理自己,表情還都挺奇怪的,有點不高興了,昂起小下巴說:“纓纓可以找到j(luò)iejie哦?!?/br> jiejie的尸體都在這兒了,還找什么jiejie。 查毅然沖華陽擺擺手,眉頭輕皺:“趕緊帶小家伙先出去。” 池纓瞪起大眼睛,小嘴不滿地噘起來。 正當(dāng)此時,解剖室外面忽然傳來一陣撕心裂肺的哭泣和叫嚷。 死去的女尸是一名女大學(xué)生,本地人,父母離得不遠(yuǎn),知道女兒被找到之后,第一時間趕了過來。 女人哭得差點暈厥過去:“我女兒很乖的,整天就學(xué)校和家來回跑,什么都沒做過,怎么會死呢,我不信,你們讓我看看!媛媛!” 男人的聲音也啞了,憤怒地喊道:“你們這些人怎么辦案的,才失蹤兩天人就死了,到底認(rèn)真查案了嗎?能不能給個交代!” 畢項宇這些天基本沒合眼,聽見這話,快憋屈死了。 查毅然更難聽的話都聽過,已經(jīng)習(xí)慣了。養(yǎng)了二十年的閨女死了,估計殺人的心都有,聽不下去怎么辦,還能跟人家干架嗎? 現(xiàn)在連半點線索都沒找到,連跟人叫板的底氣都沒有。 因為受害者家屬的到來,解剖室里一片低迷,華陽見縫插針開口:“情況都這樣了,你們怎么不讓小大師試試呢。” “她的話不是沒道理,人剛死的時候魂魄不相信自己死了,會一直停在死去的地方,那叫中陰身,只要找到中陰身,兇手不就能捉拿歸案了嗎?” 聽見這些話,池纓眨眨眼睛,對笨蛋道士另眼相看了。 查毅然聽著外面的吵嚷,隨口問:“那要怎么試?” …… 解剖室里的刑警面面相覷,實在沒辦法了,局長做主,把女尸的頭發(fā)弄下來一根,給了池纓。 池纓一手捏著長頭發(fā),另一只手的食指伸到小嘴邊,瞇著眼睛咬了一下,一滴血珠很快從奶白的指尖滲出來。 白又的瞳孔豎了一下,動了動耳朵。 池澈要是在這兒,看見他妹見了血,肯定得罵人。 警察們也沒想到小家伙這么下的去嘴,直接把指頭咬破了,看著她嫩嘟嘟的小臉蛋,有些不忍心。 池纓才不管他們的眼神,剛才被質(zhì)疑了那么久,她現(xiàn)在一心要跟警察叔叔們證明自己。 纓纓才不騙人,可厲害了呢。 她捏著長發(fā),沾血的手指則順著頭發(fā)捋過去,嘴里低聲念著奶呼呼讓人聽不懂的咒語,緊接著,讓在場眾人震驚的事情發(fā)生了。 噗的一聲輕響,長發(fā)竟然燃起了火苗,緊接著化成灰消失不見。 池纓背起小手,故作高深道:“jiejie在乾位,跟纓纓去找她吧?!?/br> …… 查毅然和畢項宇從憤怒的受害者家屬中間擠過去,跟上這對奇怪的兄妹,驅(qū)車叫上同事,朝小家伙指的地方去。 荒唐,真是太荒唐了。 要是有人知道他們這次出動警力,僅僅是因為一個小家伙的指示,肯定要威信不保。 查毅然搖了搖頭?,F(xiàn)在只能期望小家伙說的是真的,要不然到了地方無事發(fā)生,他都不知道要怎么跟這些同事交待。 畢項宇瞪著眼睛跟池纓聊天:“你幾歲了?” 池纓掰開手指頭:“纓纓四歲半啦。” 畢項宇的臉幾乎扭成麻花,又問她:“一加一等于幾?” 哪知小家伙聽見他這個問題,烏溜溜的大眼睛一瞪,重重地哼了一聲,氣呼呼的,也不搭理他了。 小模樣仿佛在說:不要侮辱她的智商。 畢項宇沒想到她這么聰明,撓了撓頭。 內(nèi)心深處,他其實更愿意相信剛才只是個小魔術(shù),畢竟一個四歲多的小屁孩幫他們辦案,實在太魔幻了。 車子在池纓的指引下停下。 這是一片城中村,大部分樓房都處于出租狀態(tài),住的租客比較雜亂,很多人都沒有身份登記。 池纓只抬起腦袋看了一眼,就伸出小手指道:“jiejie在三樓?!?/br> 查毅然和畢項宇順著她指的方向看過去,對視了一眼,問:“纓纓確定嗎?” 池纓點點腦袋:“當(dāng)然啦,壞東西也在那里,不過她很弱,不能害到人的,有壞蛋幫她?!?/br> 她說的認(rèn)真又詳細(xì),兩個警察的面色凝重起來。 他們穿便裝出來,其他同事分散在不同的私家車上,甚至連這次出行的原因都還不知道。 查毅然不敢把話說的太滿,只發(fā)出訊號,要求其他同事注意三樓,如果有什么不對,立刻沖上去協(xié)助處理。 又無奈地跟小家伙說:“這次纓纓要是說的不對,叔叔們就要鬧笑話了。” 池纓搖搖腦袋,再次強調(diào):“叔叔放心啦?!?/br> 這會兒將近黃昏,天色灰藍(lán)。 查毅然戴了個藍(lán)色鴨舌帽,穿著物業(yè)借來的馬甲,敲開三樓的門:“水費超標(biāo)了,物業(yè)。” 開門的是個瘦到脫相的男人,頭發(fā)半長,留著一臉胡茬,看起來很久沒出門了,眼神有些恍惚。 查毅然的眸光動了動,聲音放大:“你家這水用的也太多了,怎么回事,租房的時候說過只能居住用,你沒在里面做什么外賣生意吧?” 說著就要往里闖,男人慌忙攔住他:“沒,你別,別亂闖!” 里間忽然傳來咚的一聲,像是什么東西撞到墻上,查毅然目光一厲,拽住這人吼道:“小宇!” 畢項宇藏在門后,與此同時,其他同事也收到了信號,快速往三樓跑。 男人不知道從哪兒生出來的力氣,猛然掙脫查毅然,闖到里間,砰的一下關(guān)上了房門。 一幫刑警把門踹開的時候,窗戶正開著,他驚惶又慶幸地站在那里,整個人像是瘋了一樣,極度不正常。 屋里綁了一地的年輕女人,雙手雙腳被捆住,嘴巴也被膠帶封住,模樣狼狽,看見他們進(jìn)來,眼睛發(fā)亮,發(fā)出劫后余生的嗚嗚聲。 畢項宇在里面找到成雪,把她嘴上的膠帶撕掉,連忙問:“怎么回事?” 成雪顧不上自己撞在墻上的腦門,沖著窗外大喊:“邪物!他把那個邪物扔出去了,是張畫著女人的古畫,快點下樓找!” 意識到自己說的話太過匪夷所思,她被帶離里間之后,很快鎮(zhèn)定下來,三言兩語交代清楚:“這個男人綁人就是為了那幅古畫,他把人殺了,取血浸泡古畫。那副畫有古怪,泡不爛,而且我……” 她咬咬唇,覺得自己大概瘋了:“我總覺得畫里的女人是活的!” …… 池纓坐在車?yán)?,看見警察叔叔們下了樓就無頭蒼蠅一樣亂翻,還有人要去調(diào)監(jiān)控,喊了一聲:“叔叔!” 畢項宇不敢再把她的話當(dāng)兒戲,連忙過來問:“怎么了?” 池纓指指不遠(yuǎn)處的一輛銀色小車:“壞東西藏在那里,她為了做壞事一直在消耗力量,現(xiàn)在不能害人。” 畢項宇立刻知會前輩,帶人過去盤查。 車窗搖下來,后排坐著一個西裝筆挺的年輕男人,前面是專人司機,似乎很有身份。 畢項宇往車?yán)飹吡艘谎?,亮出自己的證件,說明來意。 男人瞇起眼睛:“古畫?我車?yán)锎_實有一張,不過那是私人物品,價格昂貴,恐怕不方便給你們看。” 沒等畢項宇開口,他又沒什么波瀾地問:“你們是哪個分局的?” 畢項宇愣了一下,擰起眉:“這個就不必問了,先生,還是先請你配合調(diào)查?!?/br> 男人不理會他,兀自撥了個電話出去,語氣平靜。畢項宇在旁邊聽著,臉色越來越難看。 剛才他給這男人看過證件。 沒過多會兒,他接到了局長的電話,語氣很無奈,說這人查不得,讓他放行。 方子賢看著他難看的臉色,嘴角愉悅地彎了一下。 正要離開時,車窗旁忽然按過來一只白嫩嫩的小手,緊接著一個小腦袋探過來,烏溜溜的大眼睛瞧著他看。 池纓不喜歡這人的面相,小臉上卻不顯,奶聲說:“叔叔,那張畫不是寶貝,會害你的,把它交給警察叔叔,你就能安全了?!?/br> 方子賢不理她:“手拿開?!?/br> 見她不挪,他面無表情的按下車窗按鈕。 車窗緩緩升起,眼看著就要擠到小家伙的小手,畢項宇臉色一變,正要拽她胳膊,結(jié)果咯嘣一聲,車窗沒上去,直接被那只軟乎乎的小手按碎了。 畢項宇和他的同事瞳孔地震。 池纓一臉天真無害,再次開口:“叔叔乖乖聽話,把畫給警察叔叔哦,不然會倒霉的?!?/br> 方子賢的眼皮狠狠跳了一下,嘴唇顫了顫,近乎惱怒地跟司機說:“開車!” 池纓見他還是不聽話,嘆著氣搖了搖腦袋,埋頭往自己的兜兜里掏東西,趕在車子發(fā)動之前,往里面扔了一大把黃符紙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