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60節(jié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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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老國王有幾個心腹大患,東王為給他分憂,就娶了其中一個大臣的女兒。那女兒野心十足,東王放任,他要養(yǎng)大她的野心,等著她犯下滔天大罪,將那個大臣連根拔起?!?/br> 說的是奉安國公府與太后,唐逸幽挑起唇角:“你那主子比之故事里的東王更為卑劣。這還沒‘功成’,就要殺‘良將’?!?/br> “你以為他是誰?”到此,徐博義是真的有些后悔了。當(dāng)初那人親至峽嘉道游說他時,又何嘗不是先喚醒他深埋于心底的勃勃貪欲,這與先帝又有何異?而更可笑的是直至今日他才看清。 “還能是誰?”唐逸幽不屑一笑:“京城就那么大,能讓你賣命的一只手都數(shù)的過來,”趴伏下,耳貼著地,眼中躍動著厲芒,“他斗不過皇帝?!?/br> 作者有話要說:謝謝大家的支持,有點卡文,哈哈…… 第63章 聞此言, 徐博義心一緊,不過只瞬間又放開,仰頭大笑:“哈哈……”笑著笑著雙目濕了, 老淚淌出眼眶,漸漸歇了笑嗚咽。 “懿貴太妃病重,皇帝派你點兵赴延陵,”扯嘴角自嘲笑之, 他欲抬手抹淚, 可手上的鐵鐐卻似有千斤重, 怎么都抬不起來, “恪王會反, 在皇帝意料之中,”了悟后,剎那間老去, 垂暮之氣溢散, “亦或者說, 是皇帝在逼反恪王?!?/br> “恪王養(yǎng)在延陵的私兵之?dāng)?shù)已過十千,”唐逸幽不再耳貼地, 站起身, 右手伸出, 守在一丈外的護(hù)刀仆立時將長約七尺的雕玉蘭大刀奉上。 一把抓住,手腕一轉(zhuǎn),刀柄鈧的一聲定在地。聞聲,歇息的兵丁立時警惕站起,看向軍頭,就連正在燒水的幾個也放下了手中的活。 唐逸幽俯視著坐著不動在等死的徐博義,冷冷說道:“大靖律法有曰, 私兵十千為逆。你為官多年,難道會不知這點?”輕嗤一聲,“說皇上逼恪王反,也未免太可笑。恪王會反,一是不甘心為人臣,二則是除此之外別無他路?!?/br> 沉浸在哀傷中的徐博義苦笑著,盡是絕望。明白了,全清楚了。 皇帝終是著手動六王了,他知道西北存異。而近來朝中連番變故,也多是向六王,皇上要先一步鏟除六王勢力。那鎮(zhèn)國公府呢,無論是底蘊還是武將之能,皆不輸那家,皇帝是欲讓其代之嗎? 唐逸幽不再盯著徐博義,抬首目光掃過那隊兵頭,肅著臉沉聲說道:“有敵來襲,制濃煙?!?/br> 話音一落,兵頭馬上動作,快步走向火堆,一人拿了一根燒著的柴出了破廟。還余火苗,兵丁灑水,火滅煙起,破廟歸于黑暗。 只今夜月明,盈盈月光透過破敗的窗欞和屋脊照進(jìn),灰頭土臉的城隍爺也多了幾分莊重。 破廟生濃煙,林中沙沙,襯得周遭更為靜謐卻又詭異,拴著的馬匹開始不安嗤鼻踢蹄。 唐逸幽封了徐博義的啞門xue將其鎖到城隍爺身后,確定隱蔽,便出了破廟,瞥了一眼挨著貼墻蹲的十來人,他們都是徐博義的親信。扭頭看向守著破廟門的兩個兵頭,抬起空著的左手作樣抹頸。 兩兵頭立時會意,拔了匕首向那十來人。 沒有敵襲,這些人還能留著押進(jìn)京交給大理寺,但現(xiàn)在卻是不可了。唐逸幽走到一方空地,取下掛在腰間的一只小竹筒,拇指一挑開了蓋,將竹筒插.入土中。 這是工部最近才制出來的信引,叫白雷,半盞茶后它會自行像雷閃一般沖出劃長空,現(xiàn)還未在軍中用。 濃煙嗆人,風(fēng)吹過撲往西。林中的沙沙聲愈來愈清晰,在逼近,驚鳥撲騰翅膀逃竄,馬匹躁動不安仰首嘶鳴。 在第一道黑影掠出林子的同時,唐逸幽緊握刀柄的手一緊,閃著幽幽寒光的刀刃顫顫。 暗影掠動,兵刃相撞的聲音打破了靜謐,一個兵丁倒下,唐逸幽足尖一點,飛起橫掃,熱血迸射,聞著襲來的血腥,眼中盡是寒冽,腳沾地,手腕一翻人沖出,迎上那群蒙了頭臉只露兩眼的黑影。 “殺” 慷鏘有力的令下,藏在煙中的兵丁士氣大增,隨軍頭沖出,瞬間兵刃撞擊聲更為激烈…… 正是激烈時,一道白閃劃過空,五里外一支押送六十來車貨物夜行的商隊領(lǐng)頭人抬起頭,面容與鎮(zhèn)國公唐嵕像了六分,緊抿著雙唇,雙腿夾馬腹。黑馬極通人性,提蹄鳴了一聲,落蹄如離弦的箭一般沖出。 他一動,綴在后的兩百來數(shù)騎馬人立時跟上,護(hù)在貨車兩旁的大漢動作劃一 ,手伸向貨車,抽了刀緊隨。 這方與黑影交手的唐逸幽察覺出不對了,黑影的戰(zhàn)力非普通兵衛(wèi)可比。兩滴血自旁飛來,撞在面頰上,又有兵丁倒下。唐逸幽一記轉(zhuǎn)刀剮了兩人,下手更為凌厲。 大刀使得這般厲害,黑影早就識出唐逸幽身份,有意靠攏圍殺。唐逸幽有所覺,屢屢撤出圍圈,只兵丁實力懸殊頂不了事,很快其身周黑衣人越聚越多。 斬殺一人,后背遭襲,冷光滑過刀面,不顧背后那刀順手再斬一人,同時轉(zhuǎn)動腳跟避過要害,又一次沖出圍圈。 刀尖抵地,感知到背后痛意,唐逸幽氣息有了一絲紊亂,看來這群人要殺的不止徐博義,還包括他和二弟。不過也不奇怪,于那家來說,皇帝得用的武將能少一個是一個。 黑衣人沒有給唐逸幽喘息的機(jī)會,分列兩邊拎刀劍殺去。 雙拳難敵四手,唐逸幽不傻,不欲與他們硬拼,連連后退,有意引著人往東向矮木斜坡。 黑衣人以為他要逃,更是加快腳步追殺。就在唐逸幽抵近矮木斜坡,想縱身下躍時,突聞咻的一聲,一支箭矢撕空迎面而來,連忙剎住腳,箭矢擦著他的左耳掠過,直入緊追在后的那黑衣人心口。 形勢立變。 不待那死不瞑目的黑衣人倒地,一道黑影沖出矮木樹梢,居高拉弓,三箭齊發(fā)。 唐逸幽雙眸一亮,是奉安國公府的人,頓時振奮返身殺敵。 噠噠馬蹄聲傳來,唐逸塵領(lǐng)著兩百騎兵包剿,后還有數(shù)千兵丁在行,藏在矮木從里的兵丁亦得令沖出。前有強敵,后又有騎兵彎刀橫剮,馬蹄踐踏,加之防不勝防的暗箭,黑衣人再是勇猛也難敵。 唐逸璁、唐逸孜兄弟趕來時,黑衣人已露頹勢。 不過一個時辰,尸橫遍地,鷲鴉哀鳴。斬殺完最后幾人,唐逸幽、唐逸塵四兄弟仍不敢放松警惕,后撤兩兩背抵著背,掃視著四周。還站著的兵丁也是一般,壓抑著急喘的氣息,注視著周遭。 “徐博義呢?”挎著弓走出矮木叢的長須男,看向唐家兄弟。經(jīng)歷了今夜這出,他更是慶幸自家盡早撂了底,皇帝人不出皇宮,但卻算無遺漏。 輕出一口氣,唐逸幽漸漸放松緊繃的神,扭頭回望長須男:“皇上派您來的?” 長須男彎唇:“是,”抬手向襟口掏出金冊。 雖還處黑夜,但金冊上的龍紋在月照之下還是很醒目。唐逸幽拱手向前:“恭喜了,”皇上能啟用奉安國公,那必是信了奉安國公府的忠心。 “徐博義在破廟?!?/br> 陳弦又何嘗不是興奮至極,小心收好金冊,握拳高舉,四散的兵衛(wèi)立時動作查檢癱躺在地的那些同伴。 “你們怎么來了?”唐逸塵調(diào)頭向兩個弟弟。 唐逸璁、唐逸孜長出一口氣:“爹讓我們來接應(yīng),”還好人都沒事。 聽這話,唐逸幽才松開的眉復(fù)又緊皺,上前一步:“京里出事了?” 老三唐逸璁搖首:“不清楚,只是在五弟成親的次日,父親莫名去了一趟齊國將軍府,聽騰輝說在那動了大氣。” 齊國將軍府?扮作長須男的陳弦雙目一斂,鎮(zhèn)國公府同奉安國公府一般,都有好些年沒與齊國將軍府走動了,他怎么這個時候上門? 唐逸幽眉頭鎖得更緊,垂目看向染了血的地,不知在思慮些什么,沉凝了許久才挪動腿腳。 一行人回到破廟,見著橫躺在墻角的那十來具手腳戴鐵鐐的尸身,唐逸塵不禁皺眉,徐博義死了? 唐逸幽腳下不停,徑直入了破廟,走向城隍爺。 被拴著的徐博義瞪直雙目,兩眼珠子暴凸,脖粗面紅上下牙緊咬,正在試圖沖破被封的啞門xue。一道暗影投下,他頓時不動,隔了三息扭仰首上望,見是唐逸幽,不禁淚笑。 雖無聲,但唐逸幽能讀懂他此刻的心思:“讓你失望了,我活著回來了,”俯身解開他的啞門xue和鐵鐐,將人拉出。 看過站立在破廟中央的唐逸塵兄弟和長須男,撇過臉一頓,又忽地回頭,眼神定在長須男挎著的那把弓上。徐博義以為自己眼花看錯了,可那弓上的紋路刻印等等,無不是在張狂地宣告著它的盛名。 雁鉞弓! 慢慢抬目看向弓的主人,長須黑痣,這是做了偽裝。徐博義按著浮現(xiàn)于腦中的面容比對著五官。眼睛沒有陳弦的大,還有一只眼皮往下拉,那應(yīng)該是粘了什么黏性的東西,鼻子倒是像…… “不用盯著我看,”陳弦開口道:“很久不見了,徐博義。” 是他,雖徐博義心中已有猜測,但確定了還是極為震驚:“奉安國公,陳弦?” “是我,”陳弦上下打量著徐博義,不屑一笑:“皇上在京里等你回去自辯?!?/br> 皇上?陳弦來此是受皇命,徐博義看著一丈外的人,無盡的悲戚上涌,苦笑不已:“唐逸幽,你說得對,他斗不過皇帝?!辟M盡半生,那家才將奉安國公府、鎮(zhèn)國公府拉下,不料一回首,兩國公府竟再得重用。 “皇帝……哈哈……圣心難測啊!” 見徐博義這般,陳弦心一突,疾步?jīng)_去一把掐住其欲上抬的下顎,用力一拉卸了:“想死沒那么容易?!?/br> 求死不能,徐博義瞠目狠瞪陳弦,突然大力掙扎。唐逸幽抬手下落,一個手刀劈暈了他。 因為懿貴太妃薨逝,皇帝這夜雖幾次情動難耐,但還是忍住沒亂來,只抱著皇后說著話,聊些幼時的事。 “那個要去乾正殿尋朕聊聊的小矮墩子,原是長在寧誠伯老夫人膝下,我說他怎么和你這么親?” “彥哥兒和宏哥兒都是長在寧余堂,母親雖然在有些事上常犯糊涂,但于孩子跟前卻從不敢胡說。她也清楚自己差在哪,所以當(dāng)初祖母提出要將哥兒養(yǎng)在身邊時,也是極愿意?!?/br> 熱熱的氣息打在頸間,皇帝情不自禁親吻妻子的額,用鼻尖蹭她飄香的發(fā):“寧誠伯夫人因姨娘得寵,自幼不受嫡母教,她倒是還有些自知,曉得教養(yǎng)不了后嗣?!?/br> “臣妾也常在寧余堂,一來二去,與兩個年幼的弟弟就越發(fā)親厚。彥哥兒滿了三歲,便跟著祖母學(xué)給我準(zhǔn)備生辰禮了。雖然每次都是金果子,但這份心意,臣妾是記著了。宏哥亦是一樣,母親對此倒也沒說過什么,當(dāng)然也有可能是不敢?!?/br> 燕氏舒安盡心謀劃,求的就是身死后女兒不受制于繼室?;实蹞砭o懷中人,朱氏若是能為他謀劃過一絲一毫的好,他也不至于對其冷情至斯。 “你知道岳母差點嫁予賢親王為繼妃的事嗎?” 這個她沒聽說過,李安好也不稀奇:“臣妾娘親很好,只胎來帶寒,身子弱。外祖從未想過將她高嫁?!?/br> 雖然她父除了長相,其余皆平庸,配不上母親,但勝在聽話又極重尊卑,計較起來,于母親也算是好歸屬。 “賢親王娶的不是你母親,而是吏部尚書燕唯的勢,以及你三個舅舅的能耐?!?/br> 李安好抬首親吻了下皇上下巴:“臣妾知道,但即便母親身子康健,外祖也是不會將之配予賢親王為繼室,您可知為什么?” 皇帝挑眉:“因為燕唯是純臣?!?/br> “這是關(guān)鍵,但還有旁的,”李安好莞爾,兩眼彎彎:“您知道臣妾父親除了皇上,最怕的是誰嗎?” 瞧她那促狹樣兒,皇帝有什猜不出,也跟著樂了:“不是寧誠伯老夫人,是燕茂霖?!?/br> 李安好點頭:“對,臣妾外祖還在時,父親怕外祖;外祖逝去后,他怕臣妾三個舅舅,”說著又憋不住笑,不過并不心疼她父,“臣妾外祖護(hù)短,賢親王勢強,他們就不會成一家?!?/br> “不止外祖護(hù)短吧,”皇帝低頭咬她挺翹有rou的鼻尖:“舅舅們也護(hù)短,你是沒看到去年大舅從外趕回京,進(jìn)宮面圣時的那張臉,”不禁打趣,“拉得比馬臉都長,嚇得我連聲喚大舅?!?/br> 聞之,李安好不禁拱在他頸窩,悶聲大笑。 “還笑,”皇帝自己也覺可樂。 丑時到,夫妻二人起身洗漱,熬了一夜,面色都有點黃。用了早膳,皇上坐到鏡奩前,寶櫻又為他上了點顏粉,讓其臉面瞧著更為暗淡蠟黃。 李安好細(xì)品,覺得可以了,她才扶著皇上出了后殿。 今日各宮妃嬪都著品階大妝,聽到太監(jiān)唱報,立時收斂神色面露哀傷屈膝行大禮:“妾等給皇上請安,給皇后娘娘請安,皇上萬歲,皇后娘娘千千歲。” “都平身吧,”皇帝聲音干啞,有氣無力,撥開皇后攙扶的手,雙目無神地越過站起的眾妃嬪。 “皇上,”李安好凝眉,還想上去攙扶,只皇上恍若未聞,眼里泛起瑩瑩淚光。之前在寢殿,雙目進(jìn)了珍珠粉流了淚,這會眼眶還紅紅的,又被淚洗,尤顯凄婉,其中的擔(dān)憂都溢了出來。 跟著皇上、皇后出了坤寧宮,眾妃嬪是大氣都不敢放肆喘,氣氛沉悶,更是小心翼翼。 一路來到慈安宮,正巧懿貴太妃的棺柩出宮門。身著喪服的侍衛(wèi)們神情肅穆,因為躺在棺柩里的那位,他們此生頭次見著皇上無需跪拜恭迎。 捧著懿貴太妃金冊走在前的恪王腳下一頓,淚眼看向今兒換了一身暗紋黑金龍袍的皇帝,僅停留了三息又繼續(xù)前行。 嬪妃跪送。 跪在最前的淑妃雖是滿心不愿,可為了日后好過,還是規(guī)規(guī)矩矩地做戲低泣。其后的郝昭媛卻是一滴眼淚也沒有,神色冷淡,眸底有不忿,死得這般干脆真是便宜那毒婦了。 “咳咳……” 皇帝輕咳,欲要上前,卻被琰老親王抬臂攔下,“還請皇上節(jié)哀,以龍體為重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