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58節(jié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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皇帝訝異了,扭頭看向皇后:“你終于心疼了,”他這些日子確實消瘦了不少,無奈戲一開了頭,那就得做全套。 皇后配合的也是相當?shù)轿唬坏A怂臏?,還多是茹素。他每日里就靠著那點鹿rou養(yǎng)著神了。 “臣妾是皇后,您因生母病重又無能為力而難以開懷,”李安好繼續(xù)給皇上布菜:“臣妾眼睜睜看著您消瘦,自是心急如焚,必是要想盡辦法給您補身子?!鼻槔碇械氖聝?,誰又會去懷疑? 用了晚膳,兩人相攜在庭院中漫步。八月的風吹在身上涼涼柔柔的,很舒服。已臨中秋,掛在空中的明月近滿。 “太后怎么樣?” 說起太后,李安好的唇角就不禁上挑:“挺好的,免了臣妾的安,靜心休養(yǎng),三不五時招姜蓯靈去搭個脈,問問情況。臣妾隔天也會過去走走,”凝眉扭仰首,“不過太后不太愿意見臣妾,每次話說不到五句,她就喊累要休息?!?/br> 那個畫面,皇帝能想象,不由得笑出聲:“她現(xiàn)在動不得氣,怕你,”用力握緊掌中的柔軟,大舒一口氣,“宮里有你,就是不一樣?!?/br> 李安好莞爾,依靠著他的肩:“臣妾當您這是夸贊?!?/br> “是夸贊,”皇帝側首親吻了下妻子的額:“朕剛登基那會,有一段時日都不敢進后宮,”那時他招寢,都是在承恩殿,“敬事監(jiān)每日都會送玉鴦牌去乾正殿,有時一個有時兩個,那是太后和太妃指定的。朕多歇在乾正殿。” “皇上為何要跟臣妾說這些,”李安好抬眼看著男人,他的艱辛她清楚。 當年先帝駕崩得突然,東宮手無政權匆匆登基。多方制衡下一著不慎便是萬劫不復,皇上只得忍氣吞聲步步為營,極力收攏政權。 皇帝放開妻子的手,攬人入懷,俯首湊近她的耳旁:“朕之前就有說過,后宮里的任何一個妃嬪都可離宮,唯你不可,”輕咬她粉粉的耳垂,“你這一生,生與我同衾,死亦伴君側。” 耳邊癢癢的,李安好哭笑,用額輕蹭他的下巴:“老是嚇唬臣妾,您就不能說點好的,臣妾愛聽的?” 將人攬緊,皇帝嗅著她身上散出的牡丹香,細細想了想再次開口:“朕離不得你。” 李安好樂了,抬手環(huán)上他精瘦的腰:“這句臣妾愛聽,”瑩瑩桃花目仰望君王,難得撒嬌道,“您再說一遍?!?/br> “就這么喜歡聽?”皇帝見懷中嬌人點頭,俯首印上紅唇:“元元,你不會后悔嫁予朕的。” “嗯,”李安好咧嘴笑著,容他入侵,縈繞在鼻尖的龍涎香,她很喜歡,熱烈地回吻。像她這般出身的女兒家,即便不嫁予帝王,后院也干凈不了。而較之他人,皇帝心志堅定,非一般人可比,這于她很重要。 一吻之后,情難自抑,皇帝眼底墨色濃厚,抱起他的皇后回身走向大殿。 激情消退已是午夜,一身清爽躺著假寐的李安好輕撫著耳貼在她腹部聆聽的皇帝。 聽了一會,什么也沒聽到?;实蹖Χ钦f道:“你要緊著時間,再過幾日想來都不能來。”雖然他不喜那人,但畢竟是他生母,她“病逝”他多少要守些日子孝。 這是想兒子想瘋了嗎?李安好蹙眉苦笑,只心里舒坦。 躺到妻子身邊,共枕一只軟枕,皇帝并不覺難為情:“朕都二十又七了,你就算現(xiàn)在懷,十月之后,朕二十又八,”他自己受過罪,所以早已決定凌霄滿三歲,他便帶在身邊親自教養(yǎng),“他十八歲,朕都近五旬了?!?/br> 關鍵是他都不曉得能不能活到四十六? 李安好側身,枕在他肩上:“您在說什么呢?”斂下眼睫,心中震顫,皇上對還不見影的皇三子寄予太多希望了。 “朕說的是事實,”皇帝手指撫弄著她面頰上的嫩rou:“你說咱們的皇三子會長得像你多一點還是像朕多一點?”朱氏女的那句夢話,他就未懷疑過是假的,因為其中有太多解釋不通的事。 靖晟帝! 這個問題,李安好表示不太好回答。 一連三日,奉安國公都沒上朝,鎮(zhèn)國公覺出不對了,下了朝回府就叫來小兒子:“昨日陪你媳婦回門,有沒有見著你岳父?” 唐五才出練功房,還沒來得及洗漱,一身的汗。 “沒有?!?/br> 那是不在府里,坐在主位上的鎮(zhèn)國公緊鎖眉頭看著孽障:“你沒問問他去哪了?” 見老父這般嚴肅,唐五也意識到不對勁了,昨日進奉安國公府前院書房,他盯著畫在墻面上的《孤雁飛雪圖》看了好一會,總覺少了什么,擦汗的手一頓想到一物不由得斂目:“雁鉞弓不在?!?/br> “雁鉞弓?”鎮(zhèn)國公霍的站起:“你確定?”雁鉞弓是圣祖賜給奉安國公府的,同鎮(zhèn)國公府的騰蛇刀、齊國將軍府的穿云槍一樣,皆重比世襲罔替的鐵劵。 唐五不敢肯定:“這要回去問過我媳婦后才能定論,”抹了汗,“我只是覺得那《孤雁飛雪圖》上少了什么?!?/br> “陳弦不在,誰讓你去的書房?”奉安國公府的書房是禁地,少有人可進入。 “岳母,”唐五吞咽了一口氣,眨了眨眼睛:“我岳父不會是出京了吧?”以前不知道那些事,他也許不會多想。但現(xiàn)在……岳母恨毒了太后,這? 八月十一,陳弦沒上早朝。同天皇帝召了孽障進宮,他受命去了齊國將軍府。想到此鎮(zhèn)國公狼目一凜:“不好,你大哥、二哥有危?!?/br> 唐五也想到這了:“我現(xiàn)在就出京,”音未落便轉身。 “站住,”鎮(zhèn)國公叫住他:“你不能出京,讓你三哥、四哥去?!?/br> “爹……” “閉嘴,你還去不去北地了?” 宮里,李安好處理完手頭的事,尚未來得及喝口茶,馮大海就來稟,說嘉靈公主來了。 倒是及時,再晚兩天估計她就見不著活的懿貴太妃了。李安好用杯蓋撥著浮上的茶葉:“請她進來吧。” 這些日子,嘉靈公主府也熱鬧?;噬腺n予駙馬的幾個姬妾,有兩個懷喜,嘉靈公主鬧得厲害。懿貴太妃病重二十天,她就進宮看了兩回,估計正跟皇上賭氣,可惜皇上對嘉靈公主府的事是一點都不關心。 進了坤寧宮也沒一張好臉的嘉靈,草草屈膝福了個禮,不等皇后叫起,她便兀自起身找了個位置落座了。 李安好由著她,待恪王的事過后,嘉靈就該乖了。 “既是進宮看太妃,那就走吧?!?/br> 嘉靈坐著不動,與懿貴太妃像極了的眸子盯著皇后,冷冷問道:“你就沒什么要跟我說的嗎?” “說什么?”李安好問心無愧,自然不會氣弱:“斥你目無尊卑嗎?”一個公主見著皇后竟這般無禮,在這深宮內廷里算是白活了十多年,“身為皇帝一母同胞的meimei,駙馬又不得參政事,日子卻過成這般,你就沒自省過?” 不提駙馬還好,提及他,嘉靈怒意難抑,眼淚上涌填滿眼眶:“我會過成這般,還不是拜你們所賜?” “話說清楚,拜誰所賜,”李安好可不慣著她:“帝后大婚次日家宴上,你領著幾個公主當眾犯蠢,辱沒本宮。本宮是什么身份,你清楚嗎?” 嘉靈憋著氣,梗著脖子不吭聲,下巴依舊高抬著。 李安好端起茶抿了一小口,潤了喉接著道:“皇上沒有罪責你,賜了幾個姬妾予駙馬,你就當沒這回事了,”放下茶杯,“嘉靈,駙馬明知你是皇上親妹,為何還敢讓姬妾有子,你該好好思……” “還不是因為皇兄厭我?”嘉靈哭了,沖著皇后吼道:“他與我雖是一母所生,但卻……” 啪,李安好一掌拍在桌幾上,厲聲斥道:“在這說皇上厭棄你,你怎么不先捫心自問你一個公主,皇上為什么會厭棄你?是嫌你吃得多,還是惡你喝得多?” 嘉靈被斥得呆愣在當場。 緩了口氣,李安好走上前:“自皇上登基,你心里是如何想的,又做過什么?”見嘉靈目光躲閃,嗤之以鼻,她也不欲再往下說,“你這樣的出身,日子還過不好,就不該怨旁人。瞧瞧柔嘉公主,人家是怎么過的?” 殿里只聞抽噎聲,久久不息。 李安好等了一會,見她越哭越來勁了,開口問道:“你今天來不是要去看太妃?” 嘉靈抹著眼淚:“我母妃到底是怎么引大厥之癥上身的,皇后也該給我一個解釋了?!?/br> 原是因這事,李安好嘆氣:“昭修容跟你說的?” “你承認了?”嘉靈眼中起了陰鷙,似恨不得活撕了眼前的毒婦。 “承認什么?”李安好瞥了一眼嘉靈,看向殿外:“懿貴太妃的病與本宮無關,你可以去問皇上,也可以去問恪王?!?/br> “什么意思?” 李安好面目平靜:“有些內情,昭修容不可知?!?/br> 內情?嘉靈心一緊,長在宮廷,她并不單純。還記得去年中秋宴上,母妃不適早早離席,她不放心,宴過一半去了慈安宮探望。龔紅將她攔在寢殿外,說母妃已經睡下了,但她隱約聽到吟哦,很是羞人。 八月十五前一天,恪王進宮陪伴懿貴太妃。見著最疼愛的兒子,懿貴太妃目露驚恐,啊啊個不停。 屏退殿里的宮人,恪王端了放在柜子上的藥碗,坐到床邊:“兒子服侍您喝藥?!?/br> 知道恪王進宮了,坤寧宮里正在核對中秋宴事宜的李安好放下了手里的冊子,吩咐寶櫻:“本宮有些餓了,你去小廚房看看有沒有什么吃的?” “寶鵲正在熬湯,奴婢去給您盛一盅。” “好” 這中秋宴是不用再準備了,李安好倚靠著軟枕,閉目養(yǎng)神,現(xiàn)就等著報喪的消息吧。 申時中,一個小太監(jiān)連滾帶爬地沖出慈安宮,撒腿就往乾正殿的方向跑去。 而此刻天丁正在向皇帝回稟:“主上,恪王動手了?!?/br> “什么藥?”皇帝批著折子。算計著時間,唐逸幽一行再有三日便可抵達通州府。慈安宮那位雖是他生母,但太后還活著,棺柩是不可在宮中留過三日,所以恪王沒有時間了。 “初心丸?!?/br> 皇帝不意外:“太醫(yī)院診不出來的藥也就那幾種,她又有心疾,用這藥正好。” 天丁奉上一只小小的木盒:“皇上,這是您要的血丸?!?/br> “放著吧?!?/br> 不過一盞茶的工夫,殿外傳來急促的呼喊聲:“皇……皇上,懿貴太妃薨了……太妃薨了?!?/br> 皇帝手下一緊,朱筆斷裂,大步流星地出了殿,正好來報信的小太監(jiān)也到了殿外。不等其跪下,一步上前一把抓住小太監(jiān)襟口,皇帝怒瞪鳳目,想問卻就又似害怕聽到什么,嘴張張合合沒有聲。 小太監(jiān)嚇得魂都快散了:“皇……皇上,懿貴太妃薨了?!?/br> 聞言,腳下一個踉蹌,皇帝搖首:“不不可能?!?/br> 調整好情緒的范德江,哀傷地上前欲要去扶皇上?;实鬯砷_小太監(jiān),一把揮開范德江的手:“不可能,母妃中午還好好的,”這話才說完,面色突然脹紅。 一直盯著皇上的范德江驚懼大喊:“皇上……” 皇帝緊抿著嘴,血自唇角溢出,手捂心口,似忍得極為痛苦,很快就憋不住了,大咳不已。唇口開了,鮮紅的血滾滾而出。 范德江顧不得尊卑,抱著搖搖欲墜的皇帝失聲吼道:“快傳太醫(yī)啊……快啊……” “去,”皇帝不想下咽,血丸的味道真的是太腥了,由著滲出的酸水混著血流出:“去慈安宮?!?/br> 聞訊趕到慈安宮的李安好,不等進門,就見宮人跪了一地。 衣服上沾了血的范德江沖出,咚的一聲跪到皇后跟前:“娘娘,您快去勸勸皇上吧?!?/br> 聞到血腥,李安好心一沉,匆匆越過范德江,進了大殿就瞅著一溜排跪伏在地的太醫(yī)。太醫(yī)院院判姜蓯靈聽著聲,立馬調轉頭:“皇后娘娘,您快勸勸皇上,皇上悲極引發(fā)氣血逆流又不肯讓臣等近身?!?/br> 沖進寢殿,只見皇上跪在腳踏上,兩手緊緊握著懿貴太妃的右手,滴落在其左手玉扳指上的血已干。李安好有些眩暈,她明知皇帝應該不會悲傷至極,但……但其幼年艱苦是真,誰能肯定他真的放下了過往? “皇上?!?/br> “皇后,你快勸勸皇上吧,”跪在后的恪王雙目已紅腫。 李安好未理會他,慢慢走近皇帝跪下從后抱住他,眼淚涌出哽咽輕語道:“皇上,母妃病逝,臣妾知道您心里悲慟,但您還有天下萬民,”緊抓他的臂膀,“您不能有事?!?/br> 灼.熱的淚浸透龍袍燙到了他,眼眶通紅的皇帝淚水聚積,呢喃:“元元,從此以后朕就沒有娘了,”沉凝稍許,一滴淚滴落啪嗒打在床邊,“幼時朕恨她怨她,直到長大才漸漸明白,她冷待朕都是為朕好?!?/br> 聞言,李安好知道皇帝是在演戲了,只是那血……緊抱著人,抽鼻子深嗅,確實是血腥味。 “傷心欲絕”的皇帝還在喃喃自語:“她到死都沒等到朕一句真話,到死都以為朕還恨她,朕錯了,”皇后在聞什么,他這該暈了。 李安好似能聽到皇帝的心聲一般:“不會的,母妃一定早就知道您心里有她。兒是娘的心頭rou,她老人家不會愿意看到您現(xiàn)在這樣的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