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56節(jié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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避過上前扒她眼皮的爪子,陳元若不欲再多言,一個翻身騎上作亂的男人,將其摁倒,張嘴笨拙地蓋住他的口。 黑了心的小白兔,唐五無奈不再追問,只送到嘴的美味,他是不會放過。 與鎮(zhèn)國公府僅相隔兩條街的齊國將軍府,前院沉岳堂并無燈火,檐下兩道黑影一前一后地站著。 “唐逸清成親,鎮(zhèn)國公世子唐逸幽竟沒露面?”站在前的那道身形魁梧的黑影聲音尤為渾厚。 “唐逸塵也不在,”立于后的黑影要相對瘦削一些,“在宮里傳出懿貴太妃病重前,皇帝召了唐逸幽進宮。” “能確定懿貴太妃是什么時候病重的嗎?” 瘦削黑影搖首:“自皇帝娶妻后,后宮里就沒得安生過。寧誠伯府三姑娘李氏安好手段心智不遜男兒,后宮、內務府都已是風聲鶴唳,人人自危,根本就無暇他顧。且近日宮里盯得緊,一有誰妄動便會被換下送進慎戒司,我們的人已經(jīng)折了過半,不能再大意了?!?/br> “李氏安好,”魁梧男子語調中并無不穩(wěn):“燕唯的外孫女?” “是,燕舒安的女兒。” 魁梧男子冷嗤:“怪不得賢親王舍不得動手殺之。” “李氏安好年歲近雙十,已過參選之齡。此女素來又少在外走動,無人猜到會是她?;实鄄m得也緊,直至圣旨降臨時我等才曉。而那時其舅父燕茂霖已抵京,賢親王忙于平戶部的賬,寧誠伯府又有禁軍護衛(wèi),他不會冒險行事?!?/br> 雨滴打在瓦腳,細小的水滴四濺,三兩落于鷹鉤鼻上,魁梧男子斂目:“你說皇帝會不會是在懿貴太妃病重后才召唐逸幽進宮?而這些日子,唐逸幽之所以未露面,是因為他不在京城?!?/br> “大哥的意思他去了延陵?”瘦削男子凝神細想:“近來鎮(zhèn)國公和奉安國公陳弦在朝上站隊分明。難道南漠兵權之爭,皇帝就這么輕輕放過了?” “禁衛(wèi)未有異動,那定是去了南千門大營,”魁梧男子語氣之中終于露了不快:“可惜了,因密旨一事,唐嵕早將我們插在南征軍里的暗子殺了個干凈,不然現(xiàn)在也不用在這胡猜。” “大哥,若真如你所想,那徐博義就留不得了。” 聞言,魁梧男子嘆聲閉目,久久才再出言:“讓虎獅衛(wèi)赴延陵?!?/br> “唐逸幽、唐逸塵?” “殺” 相比沉岳堂的暗黑,宮里乾正殿那是燈火通明?;实勰弥袢瞻須g情閣天己呈上的密信,面目暗沉地背手立于殿門之外。 好樣的,他的齊國大將軍竟然敢無詔回京,看來西北軍是盡在掌握之中了。 “皇上,”天甲跪地請令:“擒賊先擒王,臣去殺了楊嵊?!?/br> 皇帝勾唇,鳳目寒冽,輕語說道:“不急,”舌掃過牙尖,“西北軍還掌在楊家手里,且楊家暗部勢力尚未現(xiàn),現(xiàn)在就殺楊嵊后患無窮?!?/br> 這口氣他忍了,不是懼楊嵊之勢,而是怕兩軍對壘,生靈涂炭,“楊嵊敢私自離開鷹門山,說明楊氏族在西北軍里扎根已深。” 天甲不痛快:“現(xiàn)已入秋,楊嵊怎會選在這時回京?” “不奇怪,朕大婚,鎮(zhèn)國公府和奉安國公府結姻親。還有姜堰蘇氏被拔除,榮親王大勢不再,西北軍擴軍等等,他心里不安,”皇帝倒是能理解楊嵊,京中連番巨變皆是于楊家大計不利,楊嵊哪還能泰然? 候在一旁的方臉天乙多了一句嘴:“皇上,現(xiàn)下懿貴太妃病重,恪王已箭在弦上,楊嵊會不會……” 皇帝轉身進了大殿,吩咐范德江:“準備筆墨,”榮親王府花了那么多的銀子養(yǎng)的私兵不能說散就散了,正好緬川在延陵之北。 “是,”范德江把拂塵往腰間一插,手腳非常利落的去取紙。 雖然昨日嫁女,但今天奉安國公陳弦還是如往常一般寅時起,夫人林氏幫著打理。用完早膳,去前院坐轎準備去上朝。只轎才出府門一丈地,一面方無須的男子自黑暗中走出。 “奉安國公陳弦接旨?!?/br> 坐在轎內的陳弦心徒然一緊,這聲音他熟悉,確是御前的,立時下轎跪地叩拜,后雙手舉過頭頂。 方臉天乙并未宣讀圣旨,而是直接將金冊交給了奉安國公,后退離轉身沒入黑暗,如來時一般悄悄。 陳弦就立馬打開金冊,見到“往榮親王府取九千兵赴延陵”,不禁屏息,站起身,腳跟一轉快步回府。不過一盞茶的工夫,作馬販打扮的長須男子與一滿臉橫rou的漢子,背著破鐵盒自奉安國公府后門出。 粗糙的手托著背上的鐵盒,指甲里都是油灰。長須男子歪嘴笑著,唇下長毛的大黑痣變得更為醒目。都多少年了,他以為自己再碰不得這弓,不想今日重復往昔,目光堅毅,眼中躍動著淚光。 摸到榮親王府,遞出一張沾了油折好的紙予守門的侍衛(wèi)。 起身練了一陣子大刀的榮親王見到紙上字,臉都黑了。 二人被請進榮親王府。 要不是辨明聲,榮親王差點沒認出陳弦,見著金冊也沒拿過來瞧瞧,未有猶豫就摘下了掛在腰間的一枚月牙玉符:“這是你要的東西?!?/br> 接住玉符,長須男陳弦拱手:“多謝王爺了?!?/br> “趕緊滾,”背過身,榮親王虎目紅了。老七,你自求多福吧。凌庸墨那小子是狐貍投的胎,他這才打算解散私兵,宮里就派人來要了。 天還未亮,陳弦主仆就悄沒聲地出了京,在京郊馬集上買了馬一路向南。 早朝,鎮(zhèn)國公未見陳弦,不覺意外。畢竟昨日嫁女宴客,喝多了也正常。 倒是皇帝念叨了一句:“奉安國公又病了?” 作為親家,鎮(zhèn)國公自是要幫句嘴:“愛女出嫁,難過總是有的?!?/br> 朝臣們聞言連連點首,嫁的還是個渾人,奉安國公怕是要傷心很久。 下了早朝,鎮(zhèn)國公才進家門,就見三兒迎來,套在耳邊說,“五弟剛剛離府?!?/br> 茶都不領著他媳婦敬?鎮(zhèn)國公凝目,應是又進宮了。 “皇上,您說什么?”一身太監(jiān)服的唐五掏著耳朵,楊嵊回京了,是他知道的那個楊嵊嗎? 半月里消瘦了一圈的皇帝埋首批著折子:“回去府里將這消息透給鎮(zhèn)國公,朕不想楊嵊在京里久留?!币呀?jīng)過去半個月了,估計這兩天唐逸幽那就會有消息傳來。 唐五這會是確定了:“西北軍主帥無詔回京,楊嵊怎么敢?” “他有什么不敢,”過了一夜,皇帝已經(jīng)很平靜了:“楊家在鷹門山經(jīng)營幾十年,說不定朕的西北軍早已改姓了,”抬眼望向唐逸清,“要朕給你尋個幫手,一同往北地嗎?” 這是要分他碗里的rou嗎?唐五叩首:“多謝皇上,但臣不用,去的人多了有顧忌,反而會礙手礙腳?!?/br> 挺好,皇帝彎唇:“退下吧?!彼麜屘熳痔柕哪切┬∽觽冎湟槐壑Α?/br> 后宮里,淑妃和郝昭媛再次踏足慈安宮,正好這回皇后在。 見著兩人,李安好笑道:“最近天氣涼快,你們也喜歡多出來走動了,去看過太后了嗎?” 淑妃放下茶杯,抽了帕子摁了摁嘴周:“太后要靜養(yǎng),妾等也不敢去叨擾。” “如今這個樣子,太妃也不想見人,”半個月里,兩人已經(jīng)不是第一回 來了,李安好也不去想她們在打什么主意:“你們若是真的閑著沒事,就為太后、太妃抄寫佛經(jīng)吧,順便自個也靜靜心?!?/br> 這話一出,淑妃心一沉,連忙起身福禮:“太妃病重太后鳳體也違和,皇后娘娘安排周到。妾等幫不上忙心中有愧,正覺不知該為太后、太妃做些什么,多虧皇后娘娘提點?!?/br> 李安好淺笑:“要真是如此想才好?!?/br> 鎮(zhèn)國公世子離京半個月余了,京城到延陵策馬快奔四日可達?;实酆豌⊥跻雅R劍拔弩張之時,她絕不允許后妃攪和其中。 淑妃、郝昭媛惶恐屈膝,單腿跪地:“妾等不敢?!?/br> 午時,一輛送菜的驢車進了長頸深巷,停在了鎮(zhèn)國公府后門。負責采買的管事正等著,領了驢車進府,在經(jīng)過藕塘時,貼在長板車下的唐五兩手一松。長板車才過,人已不見。 拿著兩串糖葫蘆,回到他的霧影苑,張嘴想叫陳小九,卻不料庭中桂花樹下杵著一人。 “我現(xiàn)在已經(jīng)成親了,這院里還有陳小九。” “你媳婦被你大嫂帶著去各房認門了,”鎮(zhèn)國公轉過身,打量著他這一身,沒穿太監(jiān)府,目光落在孽障粗一圈的腰上,那里藏了衣服,“去哪了?” 唐五也不跟他廢話:“我正有事找你,”上前幾步,壓低了聲音,“楊嵊私自回京……” “你說什么?”唐嵕瞠目,好大的膽子。 下意識地將拿著糖葫蘆的右手背到身后,很高興老頭跟他一反應,唐五抬起左手拍了拍老父的肩:“冷靜點,皇上告訴我這事,就是讓你去齊國將軍府走一趟。” “含糊其辭,作敲山震虎,”鎮(zhèn)國公了悟。 “對,”唐五點首:“皇上不想楊嵊在京里久留。” 這是真的要收拾恪王了,不過叫鎮(zhèn)國公更為震驚的是皇帝。楊嵊無詔歸京定是隱秘至極慎之又慎,可即便如此,皇帝還是知道了。 瞅見老頭那神色,唐五不用費心思猜都清楚他在想什么,湊近笑問:“你以為龍衛(wèi)是什么樣兒,”不等回話,又接著道,“出了鎮(zhèn)國公府的門,你遇著的任何一個能喘氣的,都有可能是龍衛(wèi)。” 帝后大婚那日出現(xiàn)的龍衛(wèi)全部涂了花臉,很難辨明長相。鎮(zhèn)國公側首睨視:“試過龍衛(wèi)的身手嗎?” 唐五癟嘴搖了搖首:“沒有,”他進了宮,瞧誰都像龍衛(wèi),尤其是近身伺候皇上的御前首領太監(jiān)范德江。那臉都黑成什么樣了,哪像一個正兒八經(jīng)的太監(jiān)?張嘴咬了一顆糖葫蘆,酸得他兩眼都不受控地上翻,那范德江肯定是從小就在練本事。 “那你跟著皇上混這么多年,到底干了些什么?”鎮(zhèn)國公看這孽障是哪哪都不順眼。 剔出山楂里頭的籽,唐五蓄力瞧準了一片飄落的桂樹葉吐出,啪的一聲,籽穿葉而過。 “逼著你上交南漠兵權。” 鎮(zhèn)國公不屑嗤鼻辯駁道:“那是你逼的嗎?”他只是借坡下驢,“老夫本就沒有不臣之心,兵權屬自愿上交?!?/br> 又吐出一顆籽,將那片桂樹葉釘在地上,唐五才滿意:“皇上允了,若我能拉下楊嵊,西北軍主帥便是我的?!?/br> 要的就是這個意思,鎮(zhèn)國公難得露了笑,背手挺胸眼露精光:“老夫去趟齊國將軍府?!睏钺幽抢掀シ虬灾鞅避娺@么多年,也該挪屁股了。 目送老頭離開,唐五又咬了一顆糖葫蘆,還是皇上最精。亮出楊嵊回京之事,震懾了老頭,而老頭突然上齊國將軍府的門,只會叫隱在暗處的楊嵊以為鎮(zhèn)國公府在盯著齊國將軍府。 如若當年“密旨”一事真是齊國將軍府所為,楊嵊定會心虛。老頭再說幾句模棱兩可的話,楊嵊怕被抓住把柄定是要盡早趕回鷹門山。 凡是上位者,都有一毛病。 多疑。 第60章 鎮(zhèn)國公唐嵕帶著兩個副手, 轎子也不坐,直接自大門出,堂而皇之地穿街而過, 街道上的行人見著他紛紛讓路。 靖文二十六年, 南蠻集結大軍欲犯我大靖, 鎮(zhèn)國公領命出征, 其一身鎧甲,手持七尺騰蛇大刀迎旭日出東門, 京城百姓夾道相送,那場景猶在眼前。 走進下昌里弄口, 遠遠可見兩座石獅子, 鎮(zhèn)國公腳下不停, 神色平靜,只心里不禁唏噓。自大靖建國以來,以赫赫軍功立世的三大勛貴, 鎮(zhèn)國公府、奉安國公府、齊國將軍府為免君王猜疑,就少有往來。 這回鎮(zhèn)國公府和奉安國公府結親, 那是百多年來頭一回, 楊嵊確實該擔心了,關鍵皇上還嫌不夠,賜下和合如意。 兩國公府是沒有兵權, 但有心智謀略、軍中威信都可匹敵楊家的武將,皇帝手握大靖六分兵權, 楊嵊不安了。 有些事一旦開了口子, 就不經(jīng)推敲。 鎮(zhèn)國公是愈來愈覺兩國公府會落到今天這般地步,與楊家脫不了干系,面上神色冷了幾分。下昌里弄就齊國將軍府一家, 齊國將軍府行事又向來低調,下昌里路道少有行人。 大搖大擺地走近,駐足在府門外兩丈之地,鎮(zhèn)國公叉腰仰首去看那塊‘敕造齊國將軍府’牌匾。楊嵊,身為西北軍主帥,在北地入秋多事之時敢無詔回京,這塊敕造的牌匾是離拆不遠了。 守門的侍衛(wèi)識得鎮(zhèn)國公,上前拱手:“國公爺?!?/br> “老夫來尋楊嵊,”見侍衛(wèi)面色大變,鎮(zhèn)國公嗤鼻冷笑改口道:“瞧老夫這記性,楊嵊現(xiàn)是西北軍的主帥,他該在鷹門山守著,”笑瞇著利目,聲音寒了兩分,“楊朗呢?” “二老爺……” “別說他不在府里,”鎮(zhèn)國公可不吃這一套,復又抬頭望齊國將軍府牌匾:“他若不在,”面上沒了笑壓低了聲音,頗具威嚇,“老夫就進宮面見皇上?!?/br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