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5節(jié)
書迷正在閱讀:頂流私房菜[娛樂圈]、重返九零:媳婦有點嬌、[聊齋]活人不醫(yī)、圣父白切黑[快穿]、頂流他妹是神算、寵夫(快穿)、嫁給jian臣沖喜后、在總裁文里當(dāng)極品男配、那個富二代天天裝窮、我穿成了貴族以后
“還請母后明示,”李安好揣著明白裝糊涂。 太后冷下臉:“皇后,你要大度?!?/br> “怎生才可稱之為大度?”李安好絲毫不怯地回視太后:“說實在的,母后意指何,兒臣也明白了,就是有些糊涂,想不通為什么妃嬪不得寵也是皇后的過錯?” “后宮里一枝獨秀就是錯,”太后加重了語氣,她沒想到李氏竟敢頂嘴。 “您說錯那就是錯了,”李安好屈膝行禮,誠心請教道,“兒臣駑鈍,想來您做了二十七年的皇后,應(yīng)是很懂得如何幫妃嬪奪自己的寵,還請母后萬不要藏著掖著,教教兒臣。兒臣洗耳恭聽?!?/br> 作者有話要說:謝謝大家的支持?。。?! 第41章 無論是世家大族, 還是寒門小戶,怕的都是寵妾滅妻。她還從未聽說過有哪家婆母助庶壓嫡的,今兒也算是見識了一回。只大靖重嫡, 太后作為一國之母, 皇帝嫡母,怎么都不應(yīng)也不能有這樣的心思。 “好……好,”太后啪的一下拍桌而起,手中玉簪從中斷裂, 鐺鐺兩聲掉落在地。 “太后娘娘息怒,”寢殿里伺候的宮人皆跪伏在地:“娘娘息怒。” 息怒?太后微瞇著一雙眼,垂目盯著皇后, 胸口起伏劇烈。 貼身伺候的兩個嬤嬤想要勸皇后服軟請罪, 可……可帝后大婚未滿一月,太后就讓皇后將自身的恩寵分給妾妃,這……這到哪都不占理。且冷眼瞧著, 皇帝娶的這位皇后也不是個任人拿捏的主, 她們還想全身退出宮, 享幾年老福。 “女子在家從父,出嫁從夫,”李安好仰首看向太后,面對一位喜研讀《豐天呈黃經(jīng)》的太后, 她一步都不能退:“皇上是兒臣的夫,亦是兒臣的天。他要如何, 兒臣只能從之。若母后實覺皇上敬重兒臣這個妻子是錯,那就請母后親與皇上說?!?/br> 出嫁從夫后還有一句,夫死從子,太后出自世家, 應(yīng)謹記于心。 舌燦蓮花,不外如是。太后氣極反笑,皇帝千挑萬選,當(dāng)真是給自己擇了一賢妻。從古到今,敢這般頂撞太后的皇后,她李氏安好也算是頭一個了。是不是打量著皇帝非她親生,就覺她這太后是空有虛名? “后宮一枝獨秀,只會引得眾妃嬪怨妒?;屎笠阎纸庸芎髮m事務(wù),應(yīng)清楚最近慈寧宮和慈安宮有多熱鬧,迎來送往的,你以為她們這般殷勤是為何?” “當(dāng)然是因心掛母后和母妃,”李安好淺笑:“難不成還是怨妒兒臣這個皇后,記恨皇上嗎?”那就該賜白綾一丈鳩.酒一杯了。 寢殿中死一般沉寂,七月的天,跪伏在地上的宮人們瑟瑟發(fā)抖。 太后望著那清澈平靜的桃花目,突然覺自己的氣急敗壞可笑極了,腳下虛軟,身子晃了晃,一旁的嬤嬤趕緊起身去扶。 皇后適時地面露擔(dān)憂:“母后可是要請?zhí)t(yī)?” 請?zhí)t(yī),然后正好讓她病嗎?右手摁著在抽痛的額,太后不理會問話,無力地說道:“哀家話已至此,皇后聽也罷不聽也罷,日后是福是禍你自己擔(dān)著,退下吧。” “多謝母后訓(xùn)示,兒臣告退,”李安好起身,由九娘攙扶著后退兩步,轉(zhuǎn)身出了寢殿。 估摸著皇后走遠了,太后再沒了顧忌,一把推開相扶的嬤嬤,轉(zhuǎn)身兩臂大力一揮,柜上的金銀玉瓷全都飛了出去,嘶聲怒斥:“放肆,她太放肆了!” 皇帝,一定是皇帝給她的膽。 正如大哥所言,現(xiàn)如今的皇宮已不是七年前她在時的皇宮了。回頭想想,當(dāng)年凌庸墨是真的不知她算計嗎? “奴婢等該死,還請?zhí)竽锬锵⑴!?/br> 大口急喘著氣,太后眼眶都紅了,看著鏡中的自己,臉上的老態(tài)更是顯然,慢慢抬手撫上眼角日趨深刻的細紋,指腹下的凹陷像是燙人一般,觸之即離,面露悲戚。 她這一生還剩多少年月,那個夢真的能實現(xiàn)嗎? 出了慈寧宮,李安好駐足轉(zhuǎn)身,朝后望去。人心不足蛇吞象,太后泥足深陷還不自知,真是白活了這么多年,竟比不得其侄女陳氏元若心思明透。 進宮這些日子,她與太后的關(guān)系是日趨惡劣了,怕是很快連面上情都不再有。 “回吧?!?/br> 九娘虛扶著她,走下臺階:“娘娘不擔(dān)心太后會有旁的算計嗎?”畢竟占著主上嫡母的名頭,手握“孝”字,拿捏誰都便利。 “擔(dān)心,但也不能遂了她的愿,真的與皇上生分,”李安好微挑唇角,斂下眼睫,皇帝高興去哪個妃嬪那喜歡哪個妃子,她管不著也不會管。同樣皇帝來了坤寧宮,她也不會假裝大度做好人,將皇帝往外推,勸其雨露均沾。 進宮之前的幾個月,她好好翻了一遍史書,凡下場凄慘的皇后,逃不過兩點。一是鐘情于皇帝;二則是貪多。 李安好抬眼看向天際,她會克己慎獨,日三省,謹守本心不忘初衷。 至于太后?由著吧。目前她首要做的,就是盡快將后宮握在手里,如此才可從根本上一點一點地把控各宮,防后患。 “那是不能,”九娘笑道:“皇上與您是夫妻,夫妻一體,怎可生分?” 瑤光宮西側(cè)殿琴悅閣,孔雨晴在剛收拾出來的小書房里練著字。丫鬟秋朝磨著墨,見姑娘這般沉得住氣,也不知該喜該憂? “在想什么呢?”孔雨晴收筆,看著紙上的“穩(wěn)”字,面露滿意。 秋朝耷拉下眉:“奴婢在想您和皇后娘娘有故,是不是應(yīng)去坤寧宮走動走動,陪皇后娘娘說說話,”萬一有幸能見著皇上呢? 擱下筆,孔雨晴笑著搖首:“現(xiàn)在還不是時候,”帝后大婚未滿一月,她去打攪只會遭人煩。 “奴婢曉得,”秋朝停止磨墨:“可今兒都初九了,再有幾天便是十五,貴主得早作打算?!?/br> “不急,”孔雨晴盯著紙上的“穩(wěn)”字,輕吐一口氣:“咱們爭的不是眼前?!辈贿^秋朝說得也對,眼前她確實要討好中宮,贏得皇上好感,如此才會有一個好的開始。 “貴主,”從母家?guī)нM宮的另一個侍婢秋夕,端著冰糖雪梨燕窩走進小書房:“夜間聽您咳嗽了幾聲,奴婢剛?cè)ビ欧款I(lǐng)的,您趕緊用了?!?/br> 看著那盅雪梨燕窩,孔雨晴心頭一酸,眼中閃過晶瑩,凝噎道:“還是你們貼心?!?/br> 離家一個月,身處天家貴地,除了秋朝和秋夕,周遭的所有一切都是陌生的。她極為忐忑,好幾個夜里都無法入眠,有害怕有對前路的不確定??蛇@都是她求的,跪著也得往前爬。 秋夕拿著托盤退至一旁:“在御膳房,奴婢還遇著了太后宮里的首領(lǐng)大太監(jiān)魯公公,”壓低說話的聲音,“今日皇后娘娘去慈寧宮好像惹怒了太后,魯公公唉聲嘆氣的,讓御膳房準備苦蓮心湯?!?/br> 才端起湯盅又放下,孔雨晴對此并不意外,輕嗤一笑:“皇上都在坤寧宮歇了多少日子了?” 雖說按理帝后大婚頭月,皇上為表對妻子的敬重,會盡量避免臨幸妃嬪,但并不意味著這一個月要日日與皇后……傷了龍體可怎么好? 李氏安好,只顧霸著皇上,卻絲毫沒為皇上的龍體著想,太后能不生氣嗎?就這一點,身為皇后,她確實失德。 秋朝欣喜:“也就是說皇上今晚不會再歇在皇后那了?”見姑娘彎唇笑了,頓時激動,“貴主,您趕緊用了這盅雪梨燕窩,咱們?nèi)ダ帉m看看皇后?!?/br> 調(diào)羹攪著雪梨燕窩,孔雨晴點首:“是要去的?!被屎笤趯m里沒有根基,她需要有人幫著固寵,而因著燕老尚書和父親的那層關(guān)系在,她最合適不過。 得到消息的不止孔雨晴一個,東側(cè)殿徐雅琪吩咐了宮人準備熱水,讓花裳將那件繡了墨竹的煙霧藍紗裙拿出來,還有琵琶袖的對襟襖子。 “主子,這能行嗎?”花裳將衣裙攤在榻上,寬寬大大的,顏色瞧著還臟兮兮,越看越是嫌棄。 “你懂什么?”徐雅琪捻著煙紗,指下輕軟,細膩可媲美一匹千金的月影紗,“衣裳襯人,人襯衣裳。宮里俗物太多,皇上早就膩了?!彼氖窍?,輕眨著眼睛,凝望著煙紗,“傍晚,咱們?nèi)ゼt蓮湖那看魚?!?/br> 皇上從乾正殿去往坤寧宮,必經(jīng)紅蓮湖。紅蓮湖通風(fēng),煙紗輕比煙塵,些許微風(fēng)便可令紗飄飄。 攜一管玉笛,倚靠樓亭,迎習(xí)習(xí)清風(fēng),愜意悠然勝仙,怎不引君神往? 鐘粹宮里,淑妃聽聞她那個好meimei派人向御膳房要了阿膠紅棗粥,不禁嗤笑,躺在貴妃椅上是動都懶得動一下:“太后宮里的一個奴才竟能勾得滿宮里的小主子們都蠢蠢欲動,也真是叫本宮驚了。” 不說太后這怒是因何而生,單就帝后大婚未出一月,今晚皇上即便不歇在坤寧宮,也不會幸任何妃嬪。一個個的,真是勇氣可嘉又蠢得可愛,竟想打皇后的臉,以后的日子是不想舒服過了嗎? 在旁打著扇的煙霞蹙眉猶豫稍稍,還是小心問道:“您不提點一番韓嬪嗎?” “提點她做什么?”淑妃閉目:“當(dāng)初她及笄,本宮就讓母親趕緊給她找戶好人家,可此番好意卻被誤解。這深宮是她自己擠破腦袋要進的,在本宮看,她與宮里旁的妃嬪無什兩樣?!?/br> “娘娘……” 煙霞還欲說什么,卻被淑妃抬手打?。骸霸蹅兛磦€熱鬧樂一樂就罷了?!毕胂胝鲁跞?,后妃會親時她勸母親的那些話,只覺全身無力。 去年十月,父親上奏請立世子,皇上留中不發(fā),難道這圣意還不夠顯然嗎? 除非韓逾死,否則武靜侯的爵位是落不到韓致頭上的??身n逾真的可無聲無息的死嗎? 要死早死了,也就是那時,她看透了,不再爭了。 乾正殿,一個小太監(jiān)悄沒聲的進殿,在范德江的耳邊嘀咕了幾句后又如來時一般退出大殿。 等著皇上批完手里的折子,范德江趕緊地出聲:“皇上,后宮的小主子們都按捺不住了。”那是各顯神通,什么花樣都有。 “今天政務(wù)多,你等下去知會皇后一聲,讓她來乾正殿歇息,”皇帝拿了最后一本折子,翻開細看。 “是,”范德江默默退下去為皇上準備茶點。出了殿門就笑了,回首探出半身偷偷往殿里瞄了一眼。他確定以及肯定,皇上是真的想要跟皇后娘娘好好過。不然這二十來天也不會日日耕耘,一日不墮,那不就是想要嫡皇子嗎? 送走了孔雨晴主仆,寶桃轉(zhuǎn)身臉就拉了下來,快步進了殿,正好聽見寶櫻在說,立馬湊近附和:“娘娘,您可別犯糊涂,這宮里就沒有姐妹,那姓孔的是想要踩著您往上爬。她做夢?!?/br> 進宮前,旬嬤嬤可是千叮嚀萬囑咐,要她們時時警醒著,不能讓誰給算計了。 “看把你們急的,”九娘將孔嬪用過的茶盞收了,遞給小雀兒:“娘娘能不知道她這趟來打的是什么主意?” 小雀兒眨巴著一雙大大的圓眼,充滿同情地看著主子。主上是把一群有賊心的婆娘都聚到了后宮,讓主子管著。要她說還是一人給她們一針,早死早清靜,也省得費心思熬。 李安好喝了兩口寶鵲特地為她調(diào)配的花茶,放下杯子:“還是那句話,想要得寵,奉承本宮是沒有用的?!彼植皇腔噬?,給不了恩寵給不了孩子,就算是有心想要予哪位提個位份,也得皇上點頭了才行。 坤寧宮宮門口,馮大海老遠就瞅見他師父了,想到今兒宮里傳的話,立馬沖上去迎:“您怎么來了?”可別是皇上不高興,要怪罪娘娘? “咱家來,當(dāng)然是受了皇上的意,”范德江上下瞥著這好命的狗東西:“娘娘呢?”皇上肯定是看在他的面上,才指了這狗東西來坤寧宮當(dāng)差。 馮大海品著他師父的面,提著的那心慢慢放下了:“瑤光宮的孔嬪剛走,娘娘正在殿里歇著?!?/br> “嗯,”范德江撇了撇嘴,用拂塵柄敲了下徒弟的腦門,警告道:“好好伺候著,有你的福?!?/br> “嘿嘿,是是是,徒弟明白,”馮大海請他師父入宮門:“小心門檻?!?/br> 上頭兩個皇子,一個五歲一個四歲,雖開蒙了,但資質(zhì)平庸,加之身子骨又弱?;噬夏且稽c動靜也沒有,必是沒寄予厚望?,F(xiàn)一個勁地寵幸皇后娘娘,肯定是盼著嫡皇子。 師父說得對,他是有福。 酉時,李安好看完手頭的賬本,就下了榻,讓寶櫻、寶喬伺候她梳洗。日頭偏西了,沒了午時的炎熱,風(fēng)也涼爽,她便有意走走。 鳳輦遠遠地跟著,主仆六人在前。李安好頗有興致地賞花賞草,觀亭臺樓閣。轉(zhuǎn)眼嫁進宮中快一個月了,這宮里的景致,她還沒尋著空好好熟悉。 “前面就是紅蓮湖了,”小雀兒想說那湖上亭中有只蓮花妖,人扮的。 李安好莞爾,她已經(jīng)聽到隱隱的笛音了,就不知是哪位這么有心?到了紅蓮湖石砌湖畔,清風(fēng)拂過面,駐足細看。煙紗邈邈,貌傾城,好一個人間仙! 而這時亭中徐雅琪也已瞥見了皇后的身影,眼皮慢慢落下,佯裝沉浸于美景音律,不欲理會。 “待在亭子里吹笛子有什么難的,”小雀兒看夠了人,垂目下望:“她要是敢踩在湖里蓮葉上吹笛子,那才是真本事?!蹦懿荒芤齺碇魃?,她不知,但肯定能把天甲勾來。 畢竟水上漂已經(jīng)失傳了。 “走吧,”李安好沒有掃興的習(xí)慣,她要吹就讓她吹吧。徐氏雅琪,延陵總督徐博義之嫡幼女,皇帝胞兄恪王妻子徐氏雅雯的meimei。只是比起jiejie,meimei似乎耐性還不足。 那日家宴,她看得很清楚,嘉靈公主是惱羞成怒才找上恪王妃的,這其中意味如何,她心甚明。 算計別人,就該清楚有時石頭搬起來,砸到的不一定是別人,有可能是自己,也有可能會兩敗俱傷。 見皇后一行往乾正殿的方向去了,徐雅琪面上沒了愜意,停下吹笛,纖纖手指摳著墨玉,指節(jié)泛白,眼中有惱有羞。今日她讓皇后看了一出笑話。 乾正殿,皇帝聽說皇后是走來的,不禁笑出聲:“她這是閑得無趣了?!?/br> “徐嬪手里的那管墨玉笛價值四千金,音質(zhì)清亮不同于一般的竹笛和玉笛,”長相平凡的男子隱在一根盤龍柱后,細長的眼睛中躍動著精光:“皇上,是時候該查徐博義了?!?/br> 皇帝冷嗤一聲:“查是要查,但不用這般急,”上望山河千秋圖,勾起唇角說道,“先盯緊平中省,朕要知道到底是誰動了牡江延河的堤壩,”當(dāng)然也想確定奉安國公府是不是知死了? “是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