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3節(jié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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李安好輕曬一笑:“也許在她看來,您的禮還不一定配得上她?!?/br> 景氏一愣,后恍然笑道:“也是,”端茶抿了一小口,潤了唇,“我當時還說了一句話,‘六姑娘受的’。”想到李安馨那一刻的眼睛,面上神色漸漸嚴肅,“她對我說的那句話表現出不屑、輕蔑。這意味這什么,安好你可知道?” 李安好點首:“對那份‘尊位’勢在必得。”李安馨已經把自己當作是天家貴主了。 景氏又喝了一口茶,放下茶杯:“這樣的人,心已有執(zhí)念。她們未達目的,非死不罷休,行事上無忌諱,你日后面對她要謹慎?!?/br> “我記著您的話了,”其實李安好心里頭早有計較,只是一直把不準李安馨的性子,所以沒能拿定主意。今日經舅母這一試探,她便清楚接下來該如何應對李安馨了。 昨晚正院吵架,呂姨娘見機獻殷勤。不出意外,為了敲打錢氏,父親今晚應會宿在呂姨娘那。李桐兒定不會放過這個機會,而呂姨娘那般心高,又怎不想自己的女兒入那富貴地? 一旦父親同意李桐兒參選,李安馨必然不會手下留情,她不允許有人分伯府有數的宮中資源。 等著吧。 “大夫人、姑娘,蘇娘子和小雀兒來了,”寶櫻的聲音自屋外傳來。 李安好彎唇看了一眼舅母,起身下榻來到榻幾的另一邊坐下,后朝著門口說道:“快進來?!?/br> 從寶櫻領著蘇九娘和小雀兒進門的那一刻,景氏就笑瞇著兩眼盯著瞧,像是尋常打量,實則是在觀她們的形。 仲管家說過蘇娘子與其女兒是常年飽受折磨,那么……擱在榻幾上的右手像是無意識地向前一挪,邊上的杯子啪的掉地,摔得四分五裂。 清脆的聲音激得屋里人幾乎都不自禁地打了個顫。景氏目光自二人身上飛快掠過,下望地上的碎片和水漬,狀似也被驚著了,提著氣,右手拍著胸口,抬眼看過幾人:“都驚著了吧?怪我怪我?!?/br> 就在白瓷杯掉落在地的剎那間,蘇娘子如普通人一般打了個顫。有異樣的是其身邊的女童,她左手拇指與食指之間冒出一點點尖銳物,只瞬息東西又被收回,如不是有心,根本不會發(fā)現。 小雀兒“害怕”地縮到蘇娘子身邊。 現出兵刃是兵者遇見危險時的本能反應,而暗衛(wèi)只會比兵家更為敏銳。不會錯的,景氏敢斷定這母女倆是暗衛(wèi)。 “瞧把您激動的,”李安好故作戲謔地看了一眼舅母,朝著小雀兒招手,放軟了聲音說道:“小雀兒不要怕,我舅娘不是壞人,她年輕時最愛雙面繡。這不聽說我好運得了你們娘倆,她就坐不住了?!?/br> 蘇娘子很是拘謹,拉著小雀兒上前跪下:“夫人和三姑娘抬舉我們娘倆了?!?/br> 這時小雀兒反應就奇怪了,緊抿著慘白的小嘴,鼓著兩腮,要哭又不敢哭強忍著的樣子十分可憐。 景氏心一緊,她的有心試探不會要了一個孩子的命吧:“快起來,這是怎么了?” “沒事,”蘇娘子連忙將小雀兒攬進懷里,兩眼垂淚:“她就是……就是怕了,她爹每次……發(fā)發(fā)怒時都會摔打家家里的東西,”說著淚已淌下,“是我是我沒用,害苦了她……” “快起來,”李安好示意寶櫻拉她們起來:“舅母,您是不是該散財了?” “噢……對,”景氏扭頭看向站在一旁的周嬤嬤。周嬤嬤會意立時取出一只錦袋,從里掏出一小把銀瓜子。 “這……這,”蘇娘子很惶恐,兩腿一彎又要下跪。小雀兒就緊緊地抱著她娘的腰,只敢露出半邊臉。 李安好做主讓蘇娘子接了賞:“待你們好全了,就讓小雀兒跟在鶯歌后頭跑跑,這孩子膽子也忒小了。一個杯子摔了就把她嚇成這樣,以后還怎么活?” “還不快給三姑娘磕個頭,”蘇娘子神情激動,拍了拍小雀兒瘦小的背。小雀兒立馬松開手,咚的一聲跪到了李安好跟前,就開始磕頭:“小雀兒一定……咻咻好好服侍姑娘?!?/br> 景氏松了一口氣,看向安好的眼神變了。她應是早就知道蘇娘子母女有問題了,這樣也好。 舅母之前的試探,李安好恰巧瞧出了一點端倪,此刻心里可謂是大浪驚濤。大靖歷代君主手里握有暗衛(wèi)營,以私庫養(yǎng),她以為這于自己僅是一個傳說。 當初先皇突然駕崩,新帝登基。母親就說過,先皇死得蹊蹺,而新帝依然能坐上那個位置,這證明皇家暗衛(wèi)營確實存在,且極為神秘,只忠于天子。 暗衛(wèi),世家皇親暗地里也多會養(yǎng),只是消耗極大,家沒“金礦”是頂不住的。李安好拉起小雀兒:“想要服侍好我,那就多吃點飯,快快長大。” 沒想到有一日,她能親眼見著暗衛(wèi),感覺手里握著的小手不再那么軟嫩了。清楚今日她若不開口給小雀兒定個去向,說不定沒幾天這個孩子就不見了。 蘇娘子和小雀兒沒想要她的命,她也不想她們因她而死。 安安生生地用了午膳,景氏待到未時正就離開了。當晚如李安好所料,李駿歇在了呂姨娘那。 夜里落了雨,清晨起來更覺寒涼。原李安好還想去籽春院請安,不料有婆子來報夫人著了涼,近兩日就免了安。 “著涼了?” 李安好端著湯盅,沉思片刻,轉眼看向寶喬:“等會你出去轉轉,采摘一些桂花回來。” “是,”寶喬知姑娘是要她打聽四姑娘的動靜,這簡單。 不過叫李安好意外的是,她剛確定了李桐兒得了父親的準話,二房那就有了消息。 “李安馨身邊的大丫鬟悅心拿了一塊鴿子血送去了寶格樓?”李安好蹙眉看著鶯歌愣了好一會,才有動作,合上《梧州志》,兩眼瞥向寶櫻:“去把四meimei送我的那只五福玉香球拿來。” “是,”寶櫻面上冷然,六姑娘與四姑娘走得近,容不得她不多想。 來回翻著五福玉香球玩了半天,李安好長出一口氣,吩咐旬嬤嬤:“讓京郊莊子送些鴿子和野兔來府里,宏哥兒最喜食烤乳鴿和兔rou干?!迸镜囊幌?,將五福玉香球扔至榻幾上,這東西留不得了,但也不能胡亂送。 第22章 錢氏這次大概是真的傷了心,一“病”幾天不見好。她“病”著,李駿也不回籽春院瞧瞧,反而讓奶娘帶著宏哥兒暫時搬去彥哥兒院里住。 掌家的主母不舒坦,后院其他人也別想好日子過。 鶯歌帶著小雀兒從大廚房買了菜回來,寶鵲緊皺著眉頭,滿臉盡是嫌棄地挑揀了足有一盞茶的功夫,也只挑出主子一頓午膳的菜量。 “今兒午膳先湊合著置備,”旬嬤嬤抄著手站在旁,她對正院那位早就不抱任何希望了:“下午小桃子去一趟饕珍樓?!?/br> 伯夫人這回鬧得是連臉面都不要了,可結果呢?都五天了,伯爺還是沒進籽春院的門。再看看廖姨娘和呂姨娘,那是滿面紅光。這就叫做敵沒傷著,先自損個夠夠。 “不用費力去饕珍樓,”坐在院中樹下,蕩著秋千的李安好望著攤在地上焉了吧唧的菜,輕笑搖首,同時也在心里默默做了一個決定。以后她若有女,定親自教導:“午膳后,我去給母親請安?!?/br> 錢氏雖有諸多不好,但勝在淺薄,有父親、祖母在上壓著,做不了什么大惡。膝下有子,護食得緊,也干不出吃里扒外的事??啥恐苁暇筒灰粯恿??她是希望周氏和錢氏互相牽制,但卻不想周氏掌家,掏空伯府。 摸到那位的心思后,她已無法再獨善其身,伯府必須在她的可控之中。 旬嬤嬤聞言有些不明白了,姑娘這是準備插手府中事了? 繼續(xù)蕩著秋千,李安好喜歡現時的安穩(wěn),當然對日后也無什恐慌,畢竟在哪不是過日子。這有人的地方就有紛爭,爭名爭財爭寵……除非揮劍斬情絲,棄紅塵,否則就得食這人間煙火。 籽春院里,錢氏散著發(fā),癡癡地坐在妝奩前,右手撫摸著臉,一眼不眨地看著鏡中的自己。紅腫的眼睛還含著淚,嘴里更是苦比黃連。直至此刻她還是沒想明白,為何她容顏如春,那人卻已生厭? “夫人,”郝嬤嬤端著一盅百合烏雞湯是愁眉苦臉:“您近幾天都沒好好用膳,奴婢喂您進點湯?!?/br> 錢氏似沒聽到一般,左手拉扯著頭發(fā),淚又滾落眼眶,順著消瘦了好些的面頰一直往下流。 “夫人……夫人,”青衣丫鬟彩絹慌慌張張地跑進內室,一副天快塌了的樣子:“伯爺不知為了什么事回府,午膳在呂姨娘屋里吃的,到這會還沒出來?!?/br> 郝嬤嬤瞄了一眼主子,后兩眼一勒狠瞪彩絹,壓著聲音斥道:“你胡咧咧什么,誰允許你進主屋的?” “嬤嬤是想讓夫人蒙在鼓里嗎?”彩絹一臉不忿地嘟囔:“您也不看看這事瞞得住嗎,伯爺都多久沒進咱們院了?”嘟囔著還著急了,“夫人,您得想想法子呀。要不奴婢去給勇毅侯府送個信,請侯爺來一趟管一管伯爺?” 錢氏再也壓抑不住了,趴到妝奩上失聲大哭。 “夫人,您先別哭啊,奴婢……奴婢這就去侯府送信,”彩絹拽著袖子裝模作樣地抹了把眼淚,轉身就走。 郝嬤嬤大怒,無奈手里端著湯,行動不便,只能跟上兩步:“你回……” 彩絹跑至內室門口,正想撩簾子,卻不料簾子竟從外被掀起。李安好擋著門,打量著彩絹,蛾眉大眼,腮比桃花粉,長得這般標致做個下人確實有些埋沒。 “你這急匆匆的是要去哪呀?” “三……三姑娘,”不知是不是因為心里虛,見著府里這位不好糊弄的主兒,彩絹一時間竟忘了行禮,兩腿下意識地向后挪了兩小步。 郝嬤嬤這會已放下了湯盅,快步走近屈膝行禮:“奴婢請三姑娘安?!?/br> “嬤嬤請起,”李安好瞥了一眼還在痛哭的錢氏,目光再次落回彩絹身上:“認不清主子的東西,小小伯府怕是容不下你?!?/br> 彩絹兩手絞在一起,吞咽著口水,慢慢后退,轉身面向錢氏嘭的一聲跪在地:“夫人,奴婢是您的人,對您是忠心耿耿啊……” “忠心耿耿?”李安好嗤鼻一笑:“像你這樣忠心的奴才,伯府還真消受不起?!币婂X氏沒動作,她便逾越一次,“郝嬤嬤,叫兩個婆子進來,把彩絹綁了,送去周管家那。” “夫人……夫人,”彩絹驚恐,挪騰兩膝就想往錢氏那爬。 郝嬤嬤回頭看了一眼,一步上前攔下彩絹,用了十足的力掄起胳膊就是一巴掌扇過去:“閉嘴,你這賣主的東西?!彼缇拖胧帐八?,只是最近顧著夫人沒能騰出手來。 夫人和伯爺鬧得再大,不出屋,也就是兩口子的事。這死丫頭也不知得了誰的令,竟想將事捅到侯爺那,她是想要絕了夫人和伯爺的夫妻情分?。?/br> 彩絹被這一下子打蒙了,眼前是天翻地轉。 郝嬤嬤立馬出言相請:“旬大妹子可否搭把手?先助我將這死丫頭拉出內室,以免她狗急了跳墻,傷著夫人和三姑娘?!?/br> “行” 知道主子是來提點伯夫人的,旬嬤嬤和寶櫻也不打算留在這,上前趁彩絹還在甩頭,快手擒住她。 “放開我,”彩絹極力掙扎,兩腿亂蹬:“我是夫人的人……你們快放開我……夫人,救救奴婢,奴婢對您是忠心耿耿……三姑娘,你深居閨中竟動長輩屋中人,毒女,你是毒女……” 李安好不在意地笑道:“扯起嗓門叫吧,叫多了,你這舌頭也無需留了。” 幾乎是瞬間,彩絹沒了聲,在被拖出內室時大概是絕望了,又猛然嘶吼:“毒女……我詛咒你孤苦一生,無……” 旬嬤嬤哪容得賤婢這般,一手擒住其胳膊一手抓起她的發(fā),摁著腦袋咚一聲撞上墻。還有臉詛咒主子,賣主求富貴的東西死了都沒人可憐。 額上多了個洞,彩絹老實了哭喊著:“夫人……奴婢錯了,再給奴婢一次機會吧,三姑娘,饒命啊……” 里屋,錢氏漸漸歇了哭,只不斷地抽噎打嗝。 李安好抬腿走向貴妃椅,也不問錢氏就自行坐下:“母親,是不準備與父親過了,拋下彥哥兒和宏哥兒,白白將伯府拱手讓出嗎?” “嗝,”錢氏趴著不動,背部緊繃著。要說她此刻最不想面對的人,便是這李安好,可事總不隨人愿。 大中午地過來,先前又鬧了那么一場,李安好這會也沒心情去安慰錢氏,說起話來就比較直白了:“眼瞧著祖母快歸府了,您以為手里的管家權馬上又要上交,便肆無忌憚地與父親胡鬧。這幾天,各院可沒傳出什么好聲?!?/br> 錢氏還是趴著不抬頭。 李安好兀自說著:“您就沒想過祖母年事已高,再有祖父仙逝在前,她老人家已無力掌管這伯府的內院事務了嗎?” 錢氏愣住了,嗝也被嚇沒了,忽的坐直身子,扭頭面向李安好,紅腫的雙目巴巴地望著,想問什么卻又不知該怎么問。 “二嬸就比您聰明多了,”李安好把話攤開說:“你和父親胡鬧的這幾天,作為妯娌,她有來勸過你嗎?” “沒……沒有,”錢氏不傻,只是沒人點撥,抬手抹去臉上的淚,恍然大睜眼睛:“彩絹是是她的人,她她她要謀管家權……不能,”慌忙站起來回踱步,“這是伯府,不是二房。”她的夫君是寧誠伯,她才是伯府的主母。 李安好笑著點了點首:“您想通了就好,”難得出一聲,那她就多說幾句,“我母親雖容了庶長子,”見錢氏臉又冷了下來,她也僅是淡而一笑,“但她并未將哪個庶出記嫡,所以伯府遲早還是彥哥兒和宏哥兒的。” 這話說得還算中聽,錢氏撇過臉,不再去看李安好。 “您不喜我,我也很理解。畢竟您比我也大不了幾歲,我也不求您能像生母那般待我,”李安好站起身:“但我希望您記住一點,彥哥兒和宏哥兒與我一脈出,我與他們是嫡嫡親的姐弟?!?/br> 錢氏明白李安好話中的意思,不自禁地低下頭。 “您也別總是盯著暢哥和廣哥,”李安好斂下眼睫,輕嘆一聲:“不管您認不認同,他們與彥哥兒、宏哥兒都是親兄弟?!?/br> “我……我也沒對他們做過什么,你……”錢氏再次抽噎出聲,她心里苦:“你父親護著他們,防我跟防賊一樣。他也不想想那兩個大的,在我進門時就已經搬去了外院。我想下手害他們,也得夠得著才行?!?/br> “嗯,”李安好伸手向貴妃椅旁的柜子,拿了一塊帕子遞給錢氏:“閑下來,您自己也想想暢哥和廣哥日后過得好,于彥哥兒和宏哥兒到底是好是壞?您想養(yǎng)廢他們,是打算拖彥哥兒和宏哥兒后腿嗎?” “我……”錢氏想反駁兩句,卻又無從反駁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