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筆趣閣 - 玄幻小說 - 春風(fēng)度劍在線閱讀 - 第44節(jié)

第44節(jié)

    聞衡的底線就是不想說可以不說,但一定不能說謊。見薛青瀾搖頭,他便不在這件事上深究,轉(zhuǎn)而問道:“要去多久?自己一個人在外面,睡覺怎么辦?”

    “來回大約一個月?!毖η酁懽ブ氖种竵砘鼗斡?,借著夜色遮掩,稍微流露出一點(diǎn)戀戀不舍的意思來:“你不在,睡是一定睡不好,只好硬捱,不過這么多年都過來了,也不差這幾天?!?/br>
    聞衡快要被他氣笑了,屈指在他掌心里一勾,“你自己不讓人陪著,還要跟我撒嬌?講不講理了?”

    薛青瀾手腕一翻,勾著他的食指搖了搖,小聲道:“偏不講理。你待如何?”

    他在聞衡面前很容易變得幼稚,明知道必須要去做一件辛苦的事,逃不掉,但是心里又不情愿,就會忍不住要無理取鬧,五分的委屈夸大成十分,得賺足了安慰勸哄,才有勇氣上路前行。

    聞衡一看他這做派,就想起當(dāng)年他教薛青瀾學(xué)劍。薛青瀾那時已經(jīng)算是相當(dāng)自律聽話了,但畢竟年紀(jì)小,有時候難免偷懶不想用功,就變著法地跟聞衡耍賴。他倒也不提什么過分要求,就是得讓聞衡陪著閑坐半天,翻來覆去地拉鋸幾個回合,再東拉西扯地說些歪理,把聞衡對他的憐惜消耗得差不多了,自會見好就收,乖乖地讓干什么就干什么。

    聞衡在純鈞派是小輩,沒帶過別的師弟師妹,唯獨(dú)在薛青瀾身上傾注了無限耐心,所以薛青瀾總跟他撒嬌,其實(shí)都是被他一手慣出來的。除了薛青瀾,他此生大概不會再對別的什么人付出這么純粹的心思、給出這么多的溫柔了。

    “這話該我問你才對,那么不想去還非要去?!甭労夤粗讣獍阉^來一點(diǎn),輕聲道,“又不帶我,又離不開我,你到底想怎么樣?”

    薛青瀾嘆了口氣,不知想到哪里,忽而喃喃道:“若是能一輩子不離開就好了。”

    聞衡心中霎時軟作一彎春水,無論薛青瀾這話出自何種情感,其中一腔純粹赤忱,眷戀之深,都已足夠令人動容。

    他將薛青瀾的手握在掌中,許諾道:“看在這句話的份上,這次且放你出去,我到純鈞派交差之后,仍在鹿鳴鏢局旁邊的院子里落腳,等你從明州回來,若要見我,就去湛川城找我,那時再說未來打算?!?/br>
    薛青瀾“嗯”了一聲,俯身過來趴在他膝頭,小孩似的悶悶地問:“未來的事未來再說,眼下呢?”

    聞衡驀然失笑,在他后頸上捏了一把:“把你委屈的,不知道的還以為是我要趕你走。在下駑鈍,小薛公子有什么要求不妨劃下道來,我叫范揚(yáng)起來咱們一道參詳參詳,或可量力而行?!?/br>
    薛青瀾在掌心里掐他,力氣不大,像貓撓一樣。月光斜照入亭,薄紗般均勻地落在發(fā)頂,聞衡不經(jīng)意間低頭與他對視,卻見他眼角眉梢殊無笑意,反而含著一點(diǎn)淡淡的寂寥,看出來是真舍不得走,心中惆悵難言,只是嘴上不肯說得太直白。

    “好了,好了?!甭労獍霌е参康?,“不逗你了。趁著天還沒亮,睡一覺養(yǎng)精蓄銳,待明早醒了我送你一程,這樣好不好?”

    薛青瀾眼中一亮,但旋即意識到自己該體貼聞衡一些,又搖頭道:“別折騰了,衡哥?!?/br>
    “在我面前,不用這么懂事?!甭労廨p輕地嘆了口氣,“傻子,真當(dāng)我就舍得讓你這么走了?”

    這話比什么勸說都管用,薛青瀾立刻妥協(xié)了,默不作聲地埋首扎進(jìn)聞衡的懷里,用力抱緊了他。

    次日天不亮,范揚(yáng)還迷迷瞪瞪地將醒未醒,就聽說聞衡要往南多送薛青瀾幾十里,當(dāng)場嚇清醒了,忙不迭地把聞衡拉到一邊,心急火燎地問:“公子,前天你不是說‘還不到那個地步’,今天這又鬧的是哪一出?”

    聞衡道:“他一去要一月方回,舍不得我,我送他一段,怎么了?”

    “還‘怎么了’?這事大了!這跟直說‘我心儀你’有什么差別?”范揚(yáng)是真為他愁白了頭,苦口婆心地勸道,“我的公子啊,就算您對小薛公子有意,疼人也不是這么個疼法,這也太溺愛了,就不怕把他寵壞了么?”

    聞衡上下掃視他一遍,在晨風(fēng)里笑了起來:“你還沒成親,說起心得來倒頭頭是道。不過依我看呢,你要是總這么顧慮重重,還沒做幾件事,先擔(dān)心旁人當(dāng)不當(dāng)?shù)闷?,一時半會兒恐怕很難找到稱心如意的親事?!?/br>
    范揚(yáng):“……”

    聞衡笑著走開,過去解開韁繩翻身上馬,雙腿一夾馬腹,朗聲道:“走了,駕!”

    薛青瀾一頭霧水地看了范揚(yáng)一眼,雖沒弄明白他,還是策馬跟上了聞衡。

    眼看著兩人飛馳遠(yuǎn)去,范揚(yáng)知道聞衡這是決心要一意孤行到底,別說他三言兩語,就是八頭牛也拉不回來。

    他只好牽過馬來,追在兩人后頭向南疾馳。

    聞衡多走了十幾里路,將薛青瀾送到了沿途經(jīng)過第一個小鎮(zhèn)路口。三人勒馬駐足,范揚(yáng)主動退開,遠(yuǎn)遠(yuǎn)地在一旁等著。他原以為二人要話別良久,沒想到也就幾句話的工夫,薛青瀾便率先策馬離去,聞衡則撥轉(zhuǎn)馬頭,回到了原路上。

    范揚(yáng)反而一愣:“都送出這么遠(yuǎn)了,怎么不多說幾句話,就讓薛公子這么走了?”

    聞衡卻比他想象的更干脆果斷,道:“私心歸私心,總不能耽誤正事?!?/br>
    范揚(yáng)此前總有“妖妃禍國”的擔(dān)心,此時見聞衡拎得清楚,心中稍慰,附和道:“正是。公子雖重情重義,可也不當(dāng)把兒女私情看得過重。”

    聞衡不接他的話,道:“走了,咱們也該回去了?!?/br>
    兩人縱馬回程,路過京城時,只見城門緊閉,往來盤查十分森嚴(yán),想是昨夜事發(fā)驚動了皇帝,故今日宮中派出大批兵馬,在城中大肆搜查。

    當(dāng)年聞衡從保安寺倉皇出逃,走的也是這條路,那時正值凜冬深寒,縱然有十幾個護(hù)衛(wèi)甘愿為他赴死,也總覺得不安;如今他與范揚(yáng)從滿城官兵眼皮子底下單騎打馬而過,如家常便飯一般輕松,那夜夜困擾他的夢魘,似乎也同飛揚(yáng)的塵土一樣,被急促馬蹄永遠(yuǎn)甩在了身后。

    回程不忙著趕路,兩人每日在客店里投宿,由范揚(yáng)給他詳述這四年里江湖人事變遷,如此走了約莫半個月,終于到了湛川城鹿鳴鏢局。聞衡在隔壁小院落腳,歇了一日,與鏢局舊識們見面敘舊,又聽范揚(yáng)給他算了半天的帳。待將山下這一攤子事理清,又聽說被擒的純鈞弟子業(yè)已回山,聞衡當(dāng)下便收好純鈞劍,同范揚(yáng)交待了去處,動身往越影山上來。

    聞衡如今已不是純鈞弟子,要上山拜會,就得規(guī)規(guī)矩矩地在山門等人通傳。沒過多久,但聽得一陣腳步聲由遠(yuǎn)及近,雖已盡力沉穩(wěn),仍稍顯急促,聞衡抬眼一望,只見一個白袍的俊朗青年從石階上快步而下,瞧見他時微微一怔,似是不敢認(rèn),又有些驚喜,半揚(yáng)著聲問:“岳師弟?”

    聞衡站在石階下,昂著頭與他目光相接,忽地露出一點(diǎn)笑意,道:“多年不見,師兄一切安好?”

    廖長星緩緩?fù)鲁鲂刂袘抑囊豢跉?,也笑了起來,三步并作兩步邁下最后幾階,沖他伸出手,兩人緊緊地握了一握。

    師兄弟暌違數(shù)年,卻好似隔世再見,萬千別情,盡在不言之中。

    廖長星從山門接了他,與他并肩向玉泉峰上走去,偶一錯眼,見兩人肩膀堪堪平齊,不由得感慨道:“我記得你當(dāng)年走時,比長卿還矮一點(diǎn),如今終于長開,看著倒比我還高一些?!?/br>
    聞衡毫不謙虛地道:“練內(nèi)功確實(shí)能長個兒,我從前是被耽誤了,否則早該比四師兄高半頭?!?/br>
    廖長星笑著搖了搖頭,道:“聽說你神功大成,來日若與長卿打起來,千萬記得手下留情?!?/br>
    從前聞衡還在純鈞派時,便多承廖長星照顧,同他交情最好。這位二師兄沉穩(wěn)正派,處事周全,聞衡對他的信任僅次于薛青瀾和范揚(yáng),否則在刑城時也不會放心地把計(jì)劃全盤交托給他。他們雖先前沒有見面,卻已靠書信通過一回氣,此時重逢,除了有點(diǎn)面生,再沒有其他隔閡,恍然還是當(dāng)年同門相處時的模樣。

    兩人一路閑聊,走了半日方登上玉泉峰,廖長星領(lǐng)他到客院門前,替他推開門,道:“前日里接到穿書,我還以為你會跟長卿他們一道回來??驮菏乾F(xiàn)成的,你先稍坐片刻,我去給主峰傳信?!?/br>
    聞衡熟門熟路地進(jìn)院,在正堂坐下,有個年輕弟子送上新茶,一邊添水一邊不住偷眼打量他,顯然是不知他的身份,對他十分好奇。

    片刻后廖長星折返回來,在茶桌旁坐下,道:“事關(guān)重大,一會兒需得你親自面見掌門人,仔細(xì)分說當(dāng)日情形。”

    聞衡給他斟了一杯茶,點(diǎn)頭應(yīng)承道:“這是自然。四師兄他們情況如何?師父和其他師兄們呢?我這一路上來,除了剛才那個給我端茶的少年,竟沒見到別的弟子,敢是都不在家?”

    廖長星苦笑道:“自你走后,諸事紛雜,師父閉關(guān)數(shù)年,大師兄和三師弟也都受傷不輕,如今再添一個長卿,咱們峰上五個親傳弟子倒下三個,現(xiàn)下就只有那一個入門弟子,是我代師父挑回來的,平日里也由我來教導(dǎo),至今還沒見過師父的面?!?/br>
    不必深說,聞衡已領(lǐng)悟了他話中未竟之意——秦陵受傷之后,玉泉峰失去了主心骨,勉強(qiáng)靠廖長星獨(dú)挑大梁,竟連收個新弟子都成了難事。

    長此以往,玉泉峰這一脈遲早人丁凋零,或許用不了兩年,他們就要被掃地出門,給新的長老騰位子。

    第74章 密辛

    聞衡心里轉(zhuǎn)過許多年念頭,維持著沉穩(wěn),以茶代酒,敬了廖長星一杯:“師兄為玉泉峰殫精竭慮,辛苦了。”

    廖長星舉杯與他碰了一碰,卻道:“分內(nèi)之事,談不上辛苦。”

    玉泉峰大師兄康長淮向來萬事不掛懷,一心鉆研武學(xué),廖長星從入門起就跟在秦陵身邊理事,早早挑起了擔(dān)子,上頭侍奉師父師兄,下面照拂一眾師弟,把本峰的大事小情打理得井井有條。練武是件需要天賦和精力的事,廖長星天賦本不比別的弟子差,卻因?yàn)殡s事紛擾,往往不得不付出比旁人更多的怒力。

    他得不遺余力,才能兼顧門派與自身,做一個合格的師兄、合格的徒弟——可聞衡從沒聽廖長星在人前說過一個“累”字,更沒有見過他以“累”做借口,懈怠地對待手中的任何一件事。

    當(dāng)年聞衡是走了后門才得以拜到秦陵門下。他既不會武功,也沒有家世可以倚仗,在所有弟子中毫無驚人之處,長年獨(dú)居于后山,性情堪稱孤僻,可就算這樣,廖長星也從未忽視過他。除了李直那次牽涉甚眾,鬧到了掌門面前,聞衡學(xué)藝的三年里,捧高踩低這種事再沒有在玉泉峰上發(fā)生過。

    所以在論劍大會上,聞衡肯以純鈞派的名義出手、挽回本派聲譽(yù),有一大半都是看在廖長星的面子上。

    論理聞衡不應(yīng)當(dāng)再管玉泉峰的閑事,但師門恩情不是稱斤論兩便能還清的,他思索片刻,問廖長星道:“師父的傷勢究竟如何?倘若他老人家一直閉關(guān)下去,依師兄之見,玉泉峰諸人將如何自處?”

    廖長星像是被他這話問住了,良久方嘆道:“師弟果然聰慧非凡,我對旁人說一百句也未必能解釋透徹,對你只消一句話便交代清楚了?!?/br>
    “師父對外宣稱閉關(guān)養(yǎng)傷,但其實(shí)內(nèi)外傷早已痊愈,麻煩就麻煩在他是敗在薛公子一個年輕后輩手下,受傷事小,顏面掃地事大。芥蒂難消,久而久之化作心魔,影響進(jìn)境,這才是真正難辦。誰也幫不上忙,只能等他老人家自己破障,成便成了,若不成……”

    他沒有繼續(xù)說下去,聞衡自然心領(lǐng)神會。真正令廖長星心力交瘁的癥結(jié)就在此處,以往有秦陵這個長老坐鎮(zhèn),輩分武功足以壓人一頭,玉泉峰弟子行事也有底氣。如今他倒下了,幾個師兄弟尚不能支撐門庭,恰如地里黃的小白菜,出去跟人說話都不敢大聲。

    若秦陵這次能撐得過去,玉泉峰雖免不了元?dú)獯髠?,但畢竟還能平緩交接給下一代,可秦陵要是撐不下去,他的嫡系都還年輕,光“難當(dāng)大任”一頂帽子就能壓死他們,玉泉峰勢必將為外人接掌。

    廖長星道:“今年三月,掌門便在眾人勸說下,欲命流霞峰蘇賢師叔接任玉泉長老,是師父強(qiáng)行破關(guān)阻止,又有孟長老、鄭長老他們從中斡旋,此事才不了了之。適逢論劍大會,兩位長老被一竿子支到司幽山,原本我也該隨眾前往拓州赴會,是長卿替我攬了這份差事,否則出去走一趟回來,玉泉峰上或許已經(jīng)沒有我們的立足之地了?!?/br>
    “雖然說得晚了一些,這次確實(shí)是多虧了你,”廖長星抬杯敬他,“你從刑城救下了上百名弟子,又助本派挫敗敵人陰謀,這兩件都是大功,足以叫有心人生出忌憚,暫時不敢對玉泉峰出手?!?/br>
    聞衡被夸了也不見有多高興,皺眉道:“師父只不過閉關(guān)了幾年,怎么忽然就到了撕破臉皮的地步?掌門難道不怕來日師父出關(guān)——”

    廖長星忽然抬手,對他比了個噤聲的手勢,緩緩搖了搖頭。

    聞衡愣了片刻才醒悟過來他這個搖頭是什么意思,心中悚然:“你是說他……恢復(fù)不了了?”

    若從別處聽來這個消息,聞衡說不定還要掂量掂量,但這話從廖長星嘴里說出來,他立刻就信了。他二師兄是那種沒有八九成把握不會輕易下論斷的人,連他都對秦陵不抱希望,那看來玉泉峰的氣數(shù)是真到盡頭了。

    他震驚道:“師兄何出此言?”

    廖長星沉吟道:“此事有頗多離奇詭譎之處,知情人極少,我跟在師父身邊這么久,也不敢說自己完全清楚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?!?/br>
    聞衡道:“師兄且說來聽聽?!?/br>
    “大約二十年前,師父在平霜原追捕‘金面大盜’豐萬野時,不幸身負(fù)重傷,被恰好路過那里的薛慈薛神醫(yī)所救,得他調(diào)理數(shù)月,不但內(nèi)傷痊愈,而且功力大增。師父原本天資絕佳,是前代長老屬意的接班人,此番際遇過后,實(shí)力更上一層樓,順順當(dāng)當(dāng)?shù)亟酉铝擞袢彘L老的位置,從此與薛慈成為知交好友,每隔三兩年,便會邀請薛慈來玉泉峰做客,住滿三月,待冬去春來時再離去。”

    “我入門十幾年,一共見過薛慈四回,每次都見他在客院里煉藥。按師父的說法,薛慈需要用越影山上的藥材,煉制一味對身體有補(bǔ)益的靈藥——當(dāng)年他就是被這種靈藥救回了一命。這些年來師父的功力一日強(qiáng)過一日,在諸峰長老中獨(dú)占鰲頭,我從沒將這些往‘靈藥’上聯(lián)想,唯獨(dú)那天師父聽到薛慈的死訊時,我恰好侍奉在側(cè),見他激動得幾至癲狂,像是完全亂了陣腳,脫口說道‘他死了,藥怎么辦?’”

    聞衡神色凝重,思忖著道:“他離不得薛慈的藥,所以得知薛慈死了,才會大發(fā)雷霆,不顧一切去找青瀾尋仇?!?/br>
    “更不巧的是,他還被薛公子傷了一回?!绷伍L星接道,“尋常皮外傷或者是內(nèi)傷,調(diào)養(yǎng)一年半載總該有起色,可自薛慈死后,師父就像丟了魂,日漸憔悴,我總覺得他不光是心境受損,身體看起來比先前差了不止一星半點(diǎn)。”

    “總而言之,閉關(guān)休養(yǎng)不過是層窗戶紙,就算旁人不來戳,用不了多久,它自己也會破掉?!绷伍L星捏了捏眉心,“更何況別人也不是瞎子,這么多人虎視眈眈地盯著玉泉峰,掌門如此試探,必然有人已經(jīng)發(fā)覺了其中蹊蹺?!?/br>
    聞衡沉吟道:“這還不是最糟心的。師兄,若事情果真如你推測的一般,一旦被人發(fā)現(xiàn)師父的功夫是靠邪門手段堆上去的,只怕到時候不光是他一個人身敗名裂,玉泉峰上上下下,誰都跑不了?!?/br>
    “正是?!绷伍L星長嘆一聲,“玉泉峰如今的處境,正是危墻之下,深淵之側(cè),一個不小心,大家都要粉身碎骨。”

    聞衡喝了口茶,面上波瀾不驚,心中早已掀起萬丈驚濤,他沉思良久,忽然道:“事關(guān)本峰存亡,此等密辛,師兄為何肯對我坦誠相告?”

    廖長星毫不意外他會開門見山,師兄弟自有默契,他沉緩地道:“你曾與垂星宗薛護(hù)法相交甚篤,想必在外頭也聽說了他這些年的作為。薛慈此人是正是邪尚未可知,薛護(hù)法當(dāng)年或許另有隱情,說這些給你,是希望你不要因?yàn)閹煾傅氖屡c他生出嫌隙,他雖是魔宗中人,但待你確是一片真心?!?/br>
    聞衡愕然失語。

    正邪門戶之見,在正道尤為根深蒂固,聞衡自己不在意,獨(dú)為異類也不覺得有什么,卻從未想過有一天竟會從這位以“四平八穩(wěn)”著稱的師兄口中聽到這樣的話。

    師門不幸,而他何其有幸,竟能遇上一位如此寬容赤誠的師兄。

    “我明白?!甭労庑念^微熱,忙低頭掩去短暫失態(tài),道,“謹(jǐn)遵師兄教誨。”

    廖長星注意到他的表情,目光柔和了一些,不急不緩地道:“此外也是為了提醒你,憑你此番作為,待會兒面見掌門,他必然要想盡辦法為純鈞派留住你,或以利誘,或以舊恩相挾,也有可能把玉泉峰這個爛攤子直接甩給你。你不知內(nèi)情,所以我要先給你交個底,免得一會兒懵懵懂懂,被人賣了還幫人數(shù)錢?!?/br>
    聞衡望著他笑道:“我若能回來協(xié)助師兄,對你而言難道不是一樁好事么?你該幫著他們一起數(shù)錢才對?!?/br>
    廖長星瞥了他一眼,冷靜地道:“被騙是一回事,心甘情愿是另一回事,我既然承你一聲‘師兄’,就不能眼睜睜地看著你往火坑里挑?!?/br>
    第75章 丹心

    聞衡正待說話,外面弟子忽然進(jìn)來通傳,說是主峰派人來請他過去,使者已候在門外,請他即刻動身。

    聞衡朝廖長星一望,低聲道:“來得好快。”

    廖長星毫不意外,知道掌門不會讓聞衡在玉泉峰上留得太久,起身整了整衣袖,對聞衡道:“走罷?!?/br>
    聞衡卻端坐不動,對那靜立候命的弟子道:“你去請那位使者進(jìn)來,我有話要說?!?/br>
    這下連廖長星也不解他是何意,聞衡暫且賣了個關(guān)子,待得那使者進(jìn)門,他抬眼一望,卻是個陌生的青年。

    那人看起來似乎與廖長星年紀(jì)相仿,腰懸長劍,配著與深衣同色的深藍(lán)劍穗,舉手投足間自有一股驕矜之氣,見了聞衡和廖長星更不寒暄行禮,只傲然道:“掌門請?jiān)缼煹苓^主峰一敘,諸位長老都在,請?jiān)缼煹茈S我前來,不要教長輩們久等?!?/br>
    他態(tài)度有些傲慢,顯然早知道聞衡曾是純鈞派的弟子,所以言談間口稱“師弟”,拿“長輩”說事,意圖先從氣勢上壓他一頭,免得他拿腔作勢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