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節(jié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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聞徹怎么也想不到十拿九穩(wěn)的比劍竟然會輸,一時語塞。范揚此時方有了實感,心神激蕩,驀然跪倒,大聲道:“屬下贏得實在僥幸,全賴世子指點!” 此言一出,滿園懷疑訝異的眼神齊刷刷射向聞衡。他背在身后的十指迅速蜷起,心里暗罵范揚莽撞,臉上卻適時浮現(xiàn)出恰到好處的迷茫神色,正瘋狂思考該如何糊弄過去,旁邊忽然響起一個洪亮聲音:“吾兒機(jī)敏,范揚勇毅,兩小兒聯(lián)手,竟能險勝褚家高徒,這場比試著實精彩!” 人尚在五丈之外,聲音卻已先至,清清楚楚地回蕩在眾人耳邊。聞衡循聲望去,立刻拱手道:“父親。” 園中響起一片參差不齊的“參見王爺”之聲,慶王聞克楨闊步走來,隨意道:“不必多禮。” 他徑直走向聞衡一行,對楚先生道:“還未請教這位先生大名?!?/br> 聞克楨貴為皇族,在武林中也是數(shù)得上的高手,在他面前,聞徹絕不敢隨意糊弄。況且方才聞克楨已經(jīng)叫破了“楚先生”的身份,此時只得硬著頭皮上前回話:“慶王叔,褚前輩是我父親舊友,近日游歷時途經(jīng)京城,特地登門拜訪,侄兒……” “楚先生”出聲打斷了他的話,朝慶王微微躬身,道:“在下褚柏齡,久聞王爺大名。” 此“褚”非彼“楚”,昔年褚家先祖褚雪堂于拓州司幽山上悟道,登臨萬仞,從山巔狂風(fēng)流云中獲得啟發(fā),創(chuàng)下“風(fēng)字訣”與“云字訣”兩套劍法,獨步武林,被尊為“司幽劍祖”。拓州褚家也因此興旺壯大,崛起成為武林中不可小覷的一脈。褚柏齡自小受家族教導(dǎo),雖非一流高手,武功卻也遠(yuǎn)勝在場眾人。 他原本肯隨聞徹出門露面,是有心入世,兼自負(fù)武功,萬萬想不到初戰(zhàn)就踢到了鐵板,這鐵板還是聞克楨的寶貝兒子。他一次性把慶王建王得罪了個透,再想留在京城恐怕都困難,索性斷了先前的念頭,坦蕩道:“早聽說慶王府武功非同尋常,家學(xué)淵源,今日果然領(lǐng)教了。” 聞克楨矜持道:“閣下謬贊?!?/br> 聞衡忽地在旁輕輕地笑了一聲,褚柏齡分心留意著他,不禁莫名道:“世子有何見教?” 當(dāng)著許多人的面,聞衡盡量讓自己的話聽起來不那么嘲諷:“方才范揚用來與閣下對招的都是些雜家劍法刀法,實在稱不得‘家學(xué)’。僥幸得勝,倒是托了褚先生家學(xué)的福?!?/br> 褚柏齡不解道:“這是何意?” “若我沒記錯,范揚第一次與先生交手,先生便使出了‘風(fēng)卷殘云’‘亂云飛度’兩式云字訣劍法,輕身工夫則是褚家的絕學(xué)‘縱橫青云’。”聞衡道,“云字訣變化多端,靈動莫測,破綻不好找,但這套劍法開合細(xì)微,一劍后接著的另一劍必定落在同側(cè)。按照這個規(guī)律,范揚第一次用‘撥云見日’架住了‘垂云十二峰’,第二次用‘南天門’避過了‘游龍驚云’,先生屢屢被這些古怪劍法回?fù)簦话崔嗖蛔〖痹?,要用‘雙龍戲珠’迅速取勝,而范揚壓在手中最后一招,恰恰是唯一可以擊破此劍的‘蛟龍出?!??!?/br> 他說的簡略隱晦,褚柏齡起初還沒聽出門道,直到被他一語道破“雙龍戲珠”是急于求勝,當(dāng)下驚出了滿背冷汗:“難道說從要我讓他三招開始,你……世子就已經(jīng)知道我的武功來歷?” 此言一出,連聞克楨也看向聞衡,卻聽聞衡淡淡道:“怎么會?當(dāng)然是試出來的?!?/br> “范揚拼命在三招之內(nèi)攻擊你,就是為了看你會如何應(yīng)對,”聞衡轉(zhuǎn)頭給了范揚個贊許眼神,“先生想必沒想到有人認(rèn)得云字訣,下意識用最熟悉的劍法來應(yīng)對,這才給了我們反敗為勝之機(jī)?!?/br> 也就是說,他先是設(shè)計令褚柏齡自露身份,再指點范揚如何應(yīng)對,甚至算到了褚柏齡最后必定要以“雙龍戲珠”終結(jié)比斗。這一場比試乍看是聞徹一手主導(dǎo)、成竹在胸,可實際上一切早在聞衡的算計之下。 他不但對褚家家傳絕學(xué)了若指掌,而且深謀遠(yuǎn)慮,環(huán)環(huán)相扣,一面演戲麻痹聞徹的警惕性,一面不動聲色地破局反擊。甚至如若不是他主動點出,褚柏齡都不知道自己到底輸在哪里! 十二歲的少年,能有如此謀略見識,會不會武功已全然無關(guān)緊要,在他手中,任何人都可能成為最鋒利的兵器。 褚柏齡看他的眼神充滿畏懼,直如看到了恐怖怪物,臉色幾變,終于艱難地開口道:“今日是我自負(fù)狂妄,多有冒犯,還望世子寬宥?!?/br> 聞衡微笑不言。聞克楨低頭看了他一眼,寬宏大量地替他答道:“切磋武藝是常事,閣下無需掛心。” 一場風(fēng)波終以慶王父子高抬貴手而消弭,聞徹被狠狠打了臉,沒等結(jié)束就先告罪離去。宴后聞克楨特意與世子同乘一車,范揚隨侍在側(cè),沒聽清二人聊了什么,只是快到王府時,聽到了車中傳來聞克楨的開懷大笑。 從此以后,京中傳聞風(fēng)向陡變,聞衡從病秧子一躍成為心機(jī)深沉的狡猾病秧子。從前人們是遠(yuǎn)著他走,生怕把世子碰碎了;如今卻都是發(fā)自內(nèi)心的離他遠(yuǎn)點,生怕世子一個不高興,就叫范揚來把他們拍碎了。 搞得聞衡越來越不愛出門,一天到晚窩在王府里看各種武功秘籍。他雖不能練,卻過目不忘,舉一反三,還能指點別人,似乎有把自己變成王府的總教頭的打算。慶王妃柳氏攤上這么個兒子,又喜又愁,只好變著花樣打發(fā)他外出,以免他在府里閑得長毛。 “世子。” 馬蹄聲漸緩,前方有人傳話:“保安寺到了。” 第3章 灰棗 十五年前的保安寺只是個山野小廟,這些年來慶王府時常捐錢修繕,經(jīng)過多次擴(kuò)建,保安寺已然是今非昔比。聞衡來得不多,下車先入禪房與慧通方丈見禮,道:“佛門清靜之地,我等俗人貿(mào)然造訪,多有叨擾,萬望大師勿罪。” 慧通禪師答道:“我佛慈悲,普度萬方,何來叨擾。老衲已令僧人清掃禪院房舍,請世子安心暫住?!?/br> 聞衡謝過慧通禪師,由知客僧接引,與眾隨從同至客院。此處是保安寺單獨辟出的院落,專供外客留宿,分外幽靜。院中有棵極茂盛的棗樹,枝葉一直延伸到墻外,秋天已過,還有些未凋的枯葉留在枝頭。 聞衡一進(jìn)院子便注意到了這棵樹,盯著看了許久,范揚見狀問:“世子一直看著這樹,可是有哪里不妥么?” 聞衡收回目光:“沒事。只是想到都快入冬了,樹上還有這么多棗子,不打下來似乎浪費?!?/br> 前方引路的知客僧聞言答道:“施主有所不知,冬日里鳥雀無處覓食,常常凍餓而死,因此住持說讓留些果子,鳥雀得食,或可捱過一冬?!?/br> 聞衡“哦”了一聲,點頭贊嘆道:“大和尚慈悲。” 保安寺里沒有什么好景致,客房亦陳設(shè)寥寥,除了幾部經(jīng)書,并無可消遣之物。侍衛(wèi)們出去拴馬,聞衡閑極無聊,只得拾起一部《十善業(yè)道經(jīng)》,翻了幾頁。 時近晌午,自有僧人收拾好齋飯送來。王府一行人在院中用過午飯,下午聞衡到慧通方丈處聽經(jīng),至晚方歸。世子殿下雖然聰明,但不愛琢磨這些枯燥的玩意兒,一下午都在方丈面前死忍著瞌睡。出得門來,范揚要替他披上斗篷,被他擺手避過:“不必,我吹會兒風(fēng),醒醒神?!?/br> 二人一路走來,見保安寺雖然修得莊嚴(yán)堂皇,但其中眾僧皆清素儉樸,每日早課晚課,苦修不輟,范揚感嘆道:“屬下常隨王爺王妃出行,眼見京中多少寺院道觀都已成了消遣游玩的去處,和尚道士個個不務(wù)正業(yè),倒是保安寺還像個正經(jīng)寺廟的樣子,這些年來也沒變過。” 聞衡道:“修行為下,修心為上,方丈是個明白人,難能可貴?!?/br> 說完自己先撇過頭去,笑道:“聽方丈講了兩個時辰,怎么我說話也是這個腔調(diào)了。你別招我,讓我緩一緩?!?/br> 范揚憋著笑跟在他身后,兩人走回客院,剛跨過一道門,忽然聽見一陣簌簌輕響。范揚還在左右張望,聞衡已朝著院中棗樹走過去。 范揚眼尖,看到樹杈中貓著一團(tuán)灰影,心中警醒,單手握住刀柄,抬高聲音喝道:“誰在那里鬼鬼祟祟的?出來!” 聞衡忙道:“別喊!” 然而制止已經(jīng)遲了,被他這么一嚇,樹上的人自亂陣腳,登時一腳踩空,“嗷”地一聲摔了下來。 他衣襟里兜著不少棗子,此時都如冰雹一般噼里啪啦地落下來。那棵棗樹有一丈多高,聞衡就站在樹下,眼見有人掉下來,不假思索地伸手去接,恰好迎面被砸了個正著。虧得那人是個沒長開的小孩子,又瘦又輕,這才沒給世子殿下砸出個好歹來。 饒是如此,聞衡還是被強大的沖勁撞得后退數(shù)步,險些跌倒,范揚連忙趕上來扶住他:“世子!” “沒事……” 聞衡話音未落,不知從何處發(fā)出一聲“咕”的長響,在三人的寂靜之中,顯得分外清晰響亮。 范揚低頭看看這個,又看看那個,遲疑問道:“世子……您餓了嗎?” 聞衡懶得理他,蹲下身,才小心地放開懷中人:“對不住,方才嚇著你了?!?/br> 那孩子看起來約莫十歲,瘦得雙頰凹陷,頭發(fā)蓬亂如草,穿著數(shù)不清有多少口子的破爛衣服,一離開聞衡的懷抱就跌坐在地,止不住地發(fā)抖,卻還是掙扎著爬過去撿地上的棗子,全然不顧上面滿是塵土,抓住了就要往嘴里送。 “哎,等等,”聞衡追過去按住他的手,“別吃這個。” 他都能感覺到那孩子的身體頓時僵住了,凍得干裂的嘴唇喃喃吐出一句含糊的“對不起,我馬上走,別打我。” “……” 聞衡握著他的手,讓他看手中的棗子,盡量緩慢清晰地解釋道:“不打你,別怕。這上面沾了泥巴,臟,吃了會得病?!?/br> 那孩子小聲囁嚅著堅持:“不臟?!?/br> “范揚?!甭労獾?,“擰個帕子過來,幫他擦擦?!?/br> 范揚應(yīng)道:“是?!?/br> 他正要進(jìn)屋,那孩子怔愣了片刻,仿佛終于聽懂了二人在說什么,忽然“哇”地放聲大哭起來。 聞衡從沒看見過有人哭得這么委屈,一邊跪在地上嚎啕,一邊死抱著他的手不肯松開,眼淚不斷地流下來,很快將衣襟洇濕了一大片。 他一定吃了很多苦,也許走投無路,也許慌亂害怕,但偷棗被人發(fā)現(xiàn)時沒哭,反而是一句溫聲相勸,就輕而易舉地?fù)魸⒘怂姆谰€。 “算了?!?/br> 聞衡搖搖頭,嘆了口氣,將他整個兒從地上抱起來:“連這個也一起洗洗吧?!?/br> 在范揚的印象里,聞衡這位大少爺不是愛管閑事的人,憐憫之心也十分有限,至少從沒干過往家里撿乞丐的事。這個小賊不知怎么竟入了他的眼,聞衡不但親手把他搬進(jìn)了屋里,還大有尋根究底、摸清此人來歷的意思。 依他所見,這小孩不過是個流落街頭的乞兒,若說身世悲慘,京城一條街上的乞丐個個有不重樣的故事,要說所作所為,偷廟里的棗子也不能顯得他格外出挑。唯一可取之處,就是這小孩長得還行,雖然瘦得不像樣,但細(xì)看頗有幾分清秀。 可好看有什么用?他們世子還不夠好看么? 范揚一頭霧水,聽見聞衡在里頭叫他,壓下疑惑推門而入。聞衡把用毯子裹成一個卷的孩子遞過來,囑咐道:“你帶他出去擦干凈,晚膳準(zhǔn)備好了就先吃,不必等我。” 那孩子剛痛哭過一場,寺里沒什么吃的,聞衡喂了他幾塊素點心,哄著先洗了個澡,怕他又餓了,所以催范揚趕緊帶著去吃飯。他自己如此折騰一番,好潔天性發(fā)作,連飯都顧不上吃,非要沐浴過心里才能舒坦。 范揚尋手巾來替那小孩擰干頭發(fā),他面前擺著一桌素齋,雖難稱豐盛美味,卻比干癟的棗子好多了。照理說他餓了那么久,此刻免不了狼吞虎咽,可直到范揚擦完了頭發(fā),他也沒動筷子,雖然時不時偷咽口水,目光卻始終定定地望向聞衡臥房的方向。 范揚看得心有不忍,道:“世……公子說過了,你先吃,不用等他?!?/br> 小孩不搭腔,只是小幅度地?fù)u搖頭。 這孩子洗干凈臉后簡直是泥猴脫胎化人,雖然臉上被風(fēng)吹出來的粗糙紅痕一時難消,但唇紅齒白,雙眸黑亮,眉目清秀得像個小姑娘。范揚察言觀色,猜測聞衡或許有意將這小孩收在身邊,于是試探著問:“你叫什么名字?家住何方?父母家人可還在?” 小孩好似嚴(yán)絲合縫的蚌殼,只是搖頭。 “他不愿意說就不必問了,”里間門響,聞衡換了一身衣服出來,“不要緊,這事以后再說。怎么不吃飯?” 他的目光落在飯桌另一端的孩子身上,笑了:“在等我?” “范揚也坐,”聞衡落座,拿起筷子,道,“今日大家索性都別講究了,吃飯。” 雖說在外一切從簡,但主仆不在同一張桌上吃飯,這個規(guī)矩不能亂。范揚推辭的話差點就要出口,聞衡抬眼給了他一個眼神,他遲疑了一下,還是猶豫地坐了下來。 寺中不比王府,頓頓都有定量定例,原本范揚聽說聞衡要留飯,生怕餓著世子,就將自己那份也一并擺在了這邊,也不知道聞衡是留意了,還是想讓那孩子不必拘束,也將他一并留了下來。 小孩恐怕餓得不輕,扒飯堪稱兇猛,那架勢仿佛這滿桌豆腐白菜是什么絕世珍饈。聞衡不得不提醒道:“慢點,小心噎著?!?/br> 話音一落,劃得飛快的筷子立馬滯在半空。 驚弓之鳥不過如此,聞衡就知道會是這樣,嘆了口氣,盡量溫和地說:“慢點吃,不是不讓你吃。別急?!?/br> 范揚沒什么胃口,坐在一邊冷眼旁觀二人互動,心底隱約有了個猜測。聞衡心思重,范揚與他相處,常常有不解之處,因此向來是有話直說:“公子是打算收留他么?” 聞衡不答,反而轉(zhuǎn)向那孩子,問:“你覺得呢?” 昏黃燈光里,透亮的黑眼珠不明所以地朝他望來,兩腮還鼓鼓地塞滿食物,像某種無知又警惕的小動物,讓人不知該怎么順毛。 “我不問你的來歷,倘若你愿意,可以來我身邊做個書童,起碼能吃飽飯,不必再四處流浪,挨餓受凍,如何?” 聞衡說出這話的時候,心中起碼有八分的把握,畢竟孩子不傻,他受到了善待,也知道什么樣的生活更好。 可他萬萬沒想,就這么一句話,不知道觸動哪個痛點,又把這孩子的眼淚勾出來了。 碩大的淚珠斷線一般不斷地順著臉頰滾落,他無聲地哭著,一邊哭,一邊搖頭,仿佛有人生生從他身上割下一塊血rou,他既痛得錐心刻骨,卻又得死死忍著、不敢喊疼。 范揚眼睜睜地看著他們世子握筷子的手僵住了。聞衡不明所以地扭頭看了他一眼,又望向大哭不止的孩子,目光鎮(zhèn)定中透著一絲慌亂,頗有些手足無措的意思,像個不慎打翻水盆的傻子:“哭什么?怎么了?” 第4章 心門 忘了是從何時開始,聞衡很少再去主動親近什么人,或者很明顯地幫誰一把。作為身份貴重的慶王獨子,他很清楚自己的一舉一動都會被別人放大琢磨。很多時候,他自以為是的“好”,對別人來說反而是砒霜鴆毒。 他有這樣的習(xí)慣,因此第一次踏入這個院子,看到躲在墻頭的小東西時,聞衡并沒有叫破,也不打算驚擾他。只是沒想到第二次撞見,范揚一嗓子把人從樹上喊掉了,聞衡接住了他,又看他餓得可憐,實在不忍心放著不管,索性就管了一回閑事。 只是沒想到拔出蘿卜帶出泥,吃飽了洗干凈了,后面還有一個接一個的問題。 “好了,別哭了?!甭労馑剂科蹋瑖@了口氣,溫言道:“我猜你不是不想跟我走,而是害怕追你的人找上門來,因你一人之故牽連上我,是也不是?” 這沒有前因后果的推論一下震住了那孩子,連范揚都瞪大了眼,詫異道:“公子如何得知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