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五十五章親愛的,人生不過是一場豪賭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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薇拉在雨夜間的王都行走,這座城仿佛一個暗藏兇獸的殺壇。黑暗中聳立起一個又一個巨大的影子,他們每個都衣冠楚楚,面目端方,一半是審判者一半是行刑官。她好像看到遠方的幽影中掠過漆黑魅影,對她說,來我這兒,獻出你的血rou。那是她的夢魘。從童年追逐到現(xiàn)在。 她加快了腳步。心中默念眾神的名字,等她走進屋子,天黑了,她褪下濕透的衣裙,擰了擰頭發(fā)。她打算悄無聲息地鉆進屋子里躺下,但事與愿違,她剛剛頭沾枕頭,身邊的人就開口說話了。 “你不擦干頭發(fā),會著涼?!彬T士長開口。 薇拉愣了一下,趁著一點燈光觀察身邊人:“你還沒睡?” “我在等你?!彼届o地說,他一邊說一邊湊過來,手中還卷著一條毛巾,蓋在她濕漉漉的頭發(fā)上,替她擦拭起來。 夢魘還在,然而恐懼一點點消融在了空氣中。薇拉吐出了一口氣。 她向后靠在了普萊特的懷中,男人手法輕柔地吸干她頭發(fā)上的水。 “我今天出去了?!逼杖R特說。 薇拉困惑的問了一聲。 “我有些懷疑?!逼杖R特闔了闔眼,“之前的合成獸與我們的大司祭有關(guān)。我想……神殿里出了叛徒,位高權(quán)重的褻神者?!?/br> 薇拉說:“……真不可思議?!?/br> “什么?” “你身為神殿的騎士,卻敢懷疑神屬的忠誠……這……”這很難得,人也許會背叛君主與國家,卻鮮少會背叛從小的信念。更何況是有些教育,比如貴族階級會堅定的認為貴族就應該永遠統(tǒng)治國家,比如人類本位會覺得所有異族都是怪物,他們判斷人間所有事情的錨點都要依靠自己的群體,在群體中的歸屬感讓他們擁有力量。 騎士長卻不依靠這些,他自己是自己的錨點,是自己的信仰與力量。所以他會質(zhì)疑神的代言人錯了,甚至自己的神信錯了人。 “這座城市真像個囚籠?!鞭崩f。 “……”普萊特沉吟半晌才開口,“那你愿意跟我走嗎?就現(xiàn)在?!?/br> 薇拉笑了笑,沒太當真:“親愛的,你身上的惡咒還沒清除。你知道那是什么嗎?那是女巫煉養(yǎng)傀儡黑騎士的惡咒。” 她笑過后抬頭,發(fā)現(xiàn)他的眼中沒有半點笑意。 薇拉搖了搖頭:“……我現(xiàn)在不能走的。我的家人在這兒,很多東西都還沒有解決?!边€有我那顆心…… “你馬上恢復了?!鞭崩逼鹕恚澳阍摶氐侥阏5纳罾?。” 普萊特這回悶笑了兩聲,他一把將薇拉按到自己懷里,他幾乎帶著愉悅說出了接下來那句話:“如果我好不了呢?” “怎么會好不了?!鞭崩檬职戳税此〈T胸膛上的黑咒印記,它早從枝椏瘋長變成了一個戰(zhàn)栗的小樹枝。 “它有些格外頑固了。”騎士長聳肩,“很久都沒有進度了?!?/br> “我在和比我更強的女巫搶人呢?!鞭崩{(diào)笑般開口,“像不像我為您,嗯……騎士決斗?” “那請您更加努力一些吧?!彬T士長吻她的脖頸,“我不想催你,但我真的想與你……更親密無間?” “這樣?”薇拉笑了笑,轉(zhuǎn)頭去捧騎士長的臉吻他。 普萊特縱容地笑了笑,任由女人再次撩撥起他難以徹底平息的欲望。他品嘗了一個濕潤的吻,這個吻摻雜著脆弱與急切。 他把薇拉的衣裙輕輕一拉,它們就墜落了下去。但此時他發(fā)現(xiàn)這裙子的盤扣早就有些松壞,他觸碰到了,內(nèi)心卻只是再度嘆了一口氣,他把薇拉整個摟緊懷里,與自己貼的很緊,呼吸交錯,他扯開她的內(nèi)衣,在她耳邊寬慰般吐息:“你想要嗎?” 我不希望你身不由己啊…… “我想要你?!鞭崩瓗缀踵ㄆf,“我只想要你?!?/br> 這句話雖然輕,卻仿佛有千鈞的力量,不禁震動了騎士長的內(nèi)心,更重要的是,這句話像是一句古老的魔咒,敲擊了大地與星盤。 在神殿的預言家和在王宮的大魔導士同時抬起了頭。大魔導士抬起了法杖。 預言家在鎖鏈纏身中笑得幾乎有些刻?。骸巴甑傲耍∨鬃冃牧?,而且圣女大人還沒來得及削弱她?!?/br> 桌面下首的教徒們又是一陣慌亂,甚至有幾個罵出了聲:“蘿絲德那個蠢貨在做什么?女巫不都是眥暇必報?她沒讓女巫傷害她?” 預言家還在說風涼話:“看來潑辣脾氣的女巫終于知道該對誰發(fā)脾氣了。是一點點也沒歸罪別人,至于我們的圣女大人,命運之神的眷屬又能怎么主動傷害命運的同行人?更何況,圣女大人現(xiàn)在還是絕對干凈的?!?/br> “總有一天她會回到這里的?!鳖A言家重新闔上眼睛,把凡夫俗子的聲音屏蔽:“除非她死了,又一次?!?/br> 預言家這一次沒有主動像命運搭話,但是命運第一次主動開了口:“……想要最好的結(jié)局,就得經(jīng)歷最差的結(jié)局?!?/br> “誰也沒問過她心中最好的結(jié)局是什么對吧?”預言家嘲諷道,“算了……反正就算神殿不動手,她也有那么多死路。大概還是一樣的結(jié)局。” …… 隨著薇拉話音落下,窗外的雨漸漸停了,陰云散去,月光潑灑下來。這瑩潤狡黠的月光帶給屋中兩人的并不是浪漫的纏綿,反倒是一絲不祥。 “為什么……”薇拉愣住了,她狀有所謂的抬頭望向天空:“又是滿月?為什么這么快?這不應該……” 她的瞳孔緊縮,幾乎感受到了恐懼。她的心那一瞬間抽痛起來,劇烈的,超乎她承受范圍的痛苦讓她冷汗直冒,痛不欲生。 她尖叫了一聲,開始瑟瑟發(fā)抖。騎士長把突然發(fā)作的她摟在懷里,薇拉掐住他的肩膀,牙跟戰(zhàn)栗發(fā)酸:“我的心……”她捂住自己空洞心口的位置,“我的心好痛。它還屬于庫修斯。” 她掙扎起來:“他得還我……把我的心還給我?!睒O致的痛苦讓薇拉戰(zhàn)栗起來,她一貫溫柔的目光中甚至涌起血腥與恨意:“要么把他的心給我?!彼@可不是溫情的期許,這是真的含著殺意想要剖心的言斷。 “薇拉… 叁Щ點n屁哦壹八點C噢м…薇拉?”普萊特為了按住她被她抓了好幾下。 “我好痛?!鞭崩诖采弦а狼旋X,但下一個瞬間就軟弱起來:“我去求他……嗚……或者我應當繼續(xù)愛他……繼續(xù)愛他……”疼痛讓她想要推翻自己的血咒,讓一切變成原來的樣子,把心給予所愛,那么那顆心依某種意義上然屬于她,填滿她空洞胸膛的可以是她的愛,也可以……被愛。 騎士長敏銳地發(fā)現(xiàn)了女巫真正的需要是什么,他某種意義上,是了解她們的,他閱讀過她們。 騎士長按住她的時候想了很多。在薇拉這里的時候他總想起家鄉(xiāng)那片靜懿的密林,他和一匹美麗的母鹿短暫相遇過,那匹鹿真的很美,棕白絨毛和短而溫和的鹿角,他甚至想追隨這匹鹿也是他唯一的朋友去林間度過一生,來逃避痛苦的童年。但什么都沒有發(fā)生,這匹鹿被鄉(xiāng)紳家的兒子抓住了,他那時候矮小又懦弱。 看著那匹母鹿被半大的孩子戲弄致死,美麗的皮毛上染著鮮血和開裂的傷口。普萊特永遠忘不了那一幕,母鹿發(fā)狂的掙扎,最后無力的跪坐在地上,一雙如水的鹿眼最后注視著他,他前一夜還悄悄請求母鹿,不要離開這片林子,陪著他。 可他給予回報的是毫不作為,腦海里想的是得罪了鄉(xiāng)紳的兒子,他會克扣下起碼兩個土豆,這樣他回去又得挨一頓打。 所以某一刻,普萊特必須承認,他想過自己在神殿的前途或者迄今為止,身為騎士長擁有的一切。沒有男人能對光鮮亮麗的人生毫無留戀,功成名就,繁花簇擁。 可那頭母鹿不在了。 他低頭吻了薇拉,他說:“我把我的心給你。親愛的,我把我的心給你。” 會有怎樣的后遺癥?意味著什么?他會怎樣? “算了……親愛的,人生不過就是一場豪賭。”他像個賭棍那樣開口,可他的臉龐在月下泛著圣潔的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