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63節(jié)
杜婆子的女兒回娘家,杜婆子對女兒訴苦,這杜大姑也慣是個會攪局的人,她給杜婆子出了個餿主意,就是讓杜婆子去刁難路瑤娘,以達到傷害葉氏的目的。杜婆子本來就不喜歡路瑤娘,覺得她是一個拖油瓶,一聽杜大姑這話,當(dāng)即就同意了。 然后,路瑤娘的苦日子徹底來了。 一日飯桌上,杜婆子以路瑤娘比她先吃完飯為由,把路瑤娘趕到柴房去住,葉氏想要張口求情,卻被杜婆子噴了一臉,說她還念著前夫,既是如此,何必嫁到她杜家來,不如回路家去吧。 這話說的有些誅心,又看著杜大河有些微變的面色,葉氏當(dāng)即不敢再開口了。 杜父不用提,他連親生孫女都不大在意,更何況是一個帶過來的拖油瓶,他更不在意了。至于杜大河的話,先開始可能還有兩分不忍,不過伴隨著杜婆子的話說出來,他的心里也有些不得勁起來,也就默不作聲。 這才只是個開始,接下來杜婆子就開始變著法子折騰路瑤娘,像是大冬天里讓路瑤娘去河邊洗衣服,而且要手洗,一洗就是一大堆,不洗完還不許回來,更是沒飯吃。讓路瑤娘去割豬籠草,還規(guī)定要割多少,割不夠,不許回來。剩下的撿柴,刷碗,喂雞喂鴨,看顧杜大寶等等。 若只是干活也就罷了。 只要路瑤娘動作慢一點,或是沒做完,或是不合杜婆子的心意,便會招來一頓責(zé)打,而葉氏為了討好杜大河,是不敢開口求情,只會在路瑤娘挨打過后,抱著她哭上一回,訴說她的不得已,并且讓路瑤娘忍著一點,再乖巧一些,勤快一些,這樣就不會被打了。 就像是昨天一樣。 路瑤娘因為到河邊去洗衣服,因衣服太多,河水也已經(jīng)結(jié)冰,便回來的晚了一些,晚飯便比尋常晚了一些,杜婆子便拿著一根細(xì)長的柳枝條,不容分說,就給了路瑤娘一頓好打,直接把路瑤娘抽暈過去。 這不是杜婆子第一次把路瑤娘抽暈,因此,她也不在意,還伸腳踢了兩下,確定路瑤娘是真的昏過去。 才罵罵咧咧的讓葉氏,把路瑤娘帶回柴房去。 醒來就是阿瑤了。 “就這么一個魔鬼人家,還呆在這里做什么?直接離開就好?!卑幭胫番幠锸潜换罨畲蛩赖?,忍不住開口低聲嘟囔了兩句。 杜家對葉氏而言,是個可以避風(fēng)擋雨的地方,但對路瑤娘來說卻是個魔窟。 她就鬧不明白了,路瑤娘為什么不離開呢? 哦,對了,路瑤娘不是沒想過離開,畢竟雖然路父沒了,但還有路祖父路祖母在,她是可以回路家的,只是她但凡露出一點想要回去的意思。 葉氏便會表現(xiàn)出強烈的反抗,開始哭訴,說什么路祖父和路祖母已經(jīng)奪走她兒子,她再不能沒有女兒了,什么她就只有路瑤娘一個孩子,什么都沒有,然后就會抱著路瑤娘哭哭啼啼,一直到路瑤娘打消這個念頭。 其實葉氏之所以會這么執(zhí)著不讓路瑤娘回去,是有原因的,因為她在生兒子路知的時候,傷了身體,日后子嗣艱難,不過被也是瞞了下來。她之所以能瞞住,是因為她是早產(chǎn),來不及請接生婆,不過她運氣不錯,恰逢同村有一個女孩兒被賣到知縣府里做丫鬟,后又好運氣的被知縣納為姨娘,不過知縣要調(diào)任了,準(zhǔn)許她回來省親,畢竟這一走,日后怕就再回不來了。 和她同來的一個婆子,懂得一些醫(yī)術(shù),便在路祖母和路祖父的懇求下,幫著葉氏接生。 葉氏求著她不要告訴別人,那婆子心地好,便答應(yīng)了下來。 再后來,隨著知縣的調(diào)任,婆子也跟著離開,因而葉氏損了身體,或許再不能生的事情,便被她瞞了下來。 這也是為什么葉氏歸家的時候,要死要活的非要把路瑤娘帶走,她不能沒個親生的孩子。 作者有話要說: 嘿嘿,親們,這個故事是個簡短的小故事,最多也就三章就完結(jié)了。 第288章 拖油瓶 此時, 雞鳴的聲音響起。 側(cè)頭看了看窗外,此時的天也蒙蒙亮了,阿瑤擼起自己的袖子, 看著上面一道道的紅痕, 新舊交替,斑駁而猙獰, 尤其是昨天新添的傷痕,又紅又腫, 看著很是嚇人。 不知道是不是殘留的情緒作祟,這一刻, 阿瑤的心里生出了一股的戾氣:“真是傻??!” 阿瑤一把掀掉身上破舊的被子,雖說她剛才沒趕到多少暖意,不過才下床, 卻還是有更多的冷意襲來,讓她不受控制的打了一個冷顫, 好一會兒才緩過來。 然后, 阿瑤就動作麻利的開始收拾起自己的東西來,她可不是真的路瑤娘,對葉氏有著孺慕之情, 每每葉氏哭訴自己的不容易, 路瑤娘就心軟了。 她對葉氏可沒半點感情,所以,阿瑤表示自己可以毫無心理負(fù)擔(dān)的離開。 其實說是收拾行禮, 但路瑤娘在杜家不受待見,還動輒被杜婆子打罵,能給口飯吃已經(jīng)是不容易,還想置辦東西, 想什么美夢呢。甚至路瑤娘連一件像樣的衣服都沒有,除了剛開始兩年,帶過來的那幾套衣服,現(xiàn)在也已經(jīng)小了,沒法穿,她身上所有的衣服都是撿杜大河親生女兒,杜小苗,不要的衣服。 路瑤娘杜小苗的年歲差不多,按道理來說她們的衣服混著穿也可以,但杜小苗做為杜大河的親生女兒,雖然不如弟弟杜大寶金貴,但她到底是杜大河的親生女兒,還是疼的。 況且不比杜大寶,還在襁褓里,杜小苗已經(jīng)四歲,記事了,因而她對葉氏是有敵意的。 不過對比葉氏,杜小苗更討厭路瑤娘,因為路瑤娘搶走了她半間房子,而且還比她長得漂亮,后來路瑤娘被杜婆子趕到柴房,她可是拍手稱快,并且第一時間就把路瑤娘的衣服扔出房間的。 這樣的杜小苗自然不愿意把自己的衣服讓路瑤娘穿,只肯讓她撿自己不要的衣服。 而路瑤娘呢。 因受了苦受了罪,又時常吃不飽,雖說和杜小苗一樣大,但站在一起,卻又瘦又小又低,撿杜小苗不要的衣服,穿著倒也不小。 把自己為數(shù)不多的衣服都帶上,打開柴房的房門,走了出去。 雪已經(jīng)停了,不過北風(fēng)卻還呼呼的吹著,冷的阿瑤又是一哆嗦,她要盡快的把歸元訣給練起來,不然的話,就這個小身板,怕是遲早要凍死的。 在走之前,阿瑤又去了一趟廚房。 她既是要離開杜家,雖然還沒決定去什么地方,不過帶些干糧總是沒錯的,杜家的日子過得不差,雖然杜婆子防備的緊,不過阿瑤還是找到了幾個黃面饃饃,一些糙米,兩條腌rou,還有十幾顆雞蛋。 直接打包帶走,當(dāng)然了,也沒忘記把鹽罐給帶上。 這么一整理的話,東西還真的不算少。 此時天色已經(jīng)大亮。 阿瑤這才走出杜家大門,因為是冬日,現(xiàn)在時間也早,還不到辰時,一眼看過去,除了一片白茫茫外,并沒有人。 這讓阿瑤有些可惜。 不過路瑤娘的愿望并不是報仇,而是離開杜家,遠遠的離開,永遠都不要再回來。 所以, 阿瑤走的很是干脆利落,并沒有去搭理杜家的人,不然的話,折騰一個杜家,對她來說,小case。 不過小姑娘既然沒有要求,她也不會去做那個無用功。 阿瑤看著白茫茫的一片,路上面的雪已經(jīng)有三寸深,再看看自己的鞋子,輕嘆了一口氣,看來對她來說,離開后的日子,最要緊的除了趕快把歸元訣練起來之外,還要想辦法掙錢。 輕抖了一下自己身上的包袱,很快就離開。 留下的一串腳印…… …… 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是血濃于水的緣故,就在阿瑤打開杜家大門離開的時候,葉氏也猛然的睜開了眼睛,隨即半坐起來。 “怎么了?” 可能因為葉氏的動靜有些大的緣故,也驚醒了杜大河,看著半坐的葉氏,不由的開口嘟囔了一句問道。 葉氏搖頭道:“沒事,只是天色差不多了,我要起床了?!?/br> 杜大河一聽這話,便也沒再說話,把被子卷了卷,再次閉上眼睛睡去。 如今是冬日,貓冬呢,不用起那么早。 葉氏輕手輕腳的把衣服穿上,下了床,又給杜大河掖了掖被子,想著自己剛才做的那個夢,已經(jīng)有些記不清楚夢的內(nèi)容是什么?卻記得似乎有哭聲一直徐饒在自己耳邊,讓她到現(xiàn)在心里都有些惴惴不安。 她想到了女兒。 女兒昨天又挨打了,夢里的哭聲和女兒的哭聲,似乎融合到了一起。 葉氏心里的不安越發(fā)大,立刻就要抬腳去柴房看女兒,只是在走到房門口的時候,忽然又想到了什么?走到床頭柜子邊,拿出了一個小匣子,再打開,拿出一個白色的小瓷瓶。 這是她上次和當(dāng)家的去縣城的時候,特意到藥鋪,用自己攢的私房錢買的金瘡藥,給女兒用的,就這么一小瓶,就要五十文,可貴了。 不過想到女兒身上被婆婆打的青青紫紫,她實在心疼。 可是…… 她也沒辦法,先前她還抱著一絲僥幸的心理,想著老天爺垂憐,能讓她和大河再有個孩子,卻沒想到,這都已經(jīng)五年了,但她遲遲都沒有懷孕。沒有自己的孩子,她在這個家就沒有說話的底氣,只能拼命的對繼子繼女好,討好公婆,體貼夫君,以期讓自己過得更好一些。 是她這個當(dāng)娘的沒用,不能護著她。 甩了甩頭,緊了緊手里的瓷瓶,葉氏拋掉自己腦子里有的沒的那些想法。 走了出去。 葉氏所住的東屋,斜對過就是廚房,因此,她這才一出門,隨意的瞄了一眼,就看到廚房的大門竟然是開著的。 她的心里當(dāng)即就嘀咕了一下,昨天晚上沒關(guān)廚房的門嗎?不會??!她昨天晚上睡覺之前,還特意看了一眼,房門絕對是關(guān)著的。 再一掃眼,家里的大門竟然也開著。 心里當(dāng)即就咯噔了一下。 難不成是進賊了? 這個念頭一起,葉氏當(dāng)即什么都顧不得了,一路是小跑著去了廚房,一走進,就看到了廚房被人翻得凌亂不堪,掛在屋檐上的兩條用來過年的腌rou也已經(jīng)不見了。 真的進賊了。 葉氏什么也都顧不上,立刻就喊了起來,“當(dāng)家的,不好了,不好了,家里進賊了。” “家里進賊了?!?/br> 她這一聲的高喊,不止是把杜家的人給叫了起來,就是挨著杜家的左鄰右舍也都叫了起來,畢竟一說有賊,大家都擔(dān)心自己家里被偷了。 經(jīng)過了一番雞飛狗跳。 除了杜家被偷了一些吃食之外,其他人家并沒有任何的東西。 放下心來的同時,也開始嘀咕討論起來。 因為貓冬,大家都閑著沒事,昨天又下了雪,睡得也比較早,若是有任何的動靜,應(yīng)該都能聽到的,但他們并沒有聽到任何的動靜? 這杜家被偷,怕不是出了家賊吧? “莫不是孩子嘴饞,偷吃了?”其中一個人語氣猶疑的開口說道。 他這話才一落音,本來正在大罵的杜婆子卻像是想到了什么一樣,面容扭曲了一下,罵道:“真是賤胚子,偷東西居然偷到自己頭上來了,看我不打斷她的腿?!闭f著順手拿起了放在墻角邊的掃帚,怒氣重重的朝著柴房而去,嘴上也是不干不凈的罵著。 見此, 葉氏的面色一白,渾身都是抖得,她想要開口反駁,東西一定不是瑤娘偷得,她是個乖孩子,怎么會偷東西?但看著怒氣沖沖的婆婆,她又是一瑟縮,也不敢隨意開口,怕自己也挨打,再者她也看到夫君的面色也很是難看。 生怕他誤會,已經(jīng)到嘴邊的話,又咽了回去。 只能有些無措的低下頭,握緊了手中的瓷瓶。 至于在場的那些鄰里,也都知道杜婆子很是苛待兒媳婦帶來的那個孩子,畢竟