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72節(jié)
這一忙,也就顧不上別人家的事。 …… 說起大寧,早在阿瑤出嫁的第七年,寧帝在大病了一場,此后,他的精神也大不如前,但卻依舊不肯放權(quán),本來六皇子是嫡子,外祖家也不凡,還有阿瑤這個做南境的攝政王太后的一母同胞的jiejie做后盾,他應該是當之無愧的太子。 開始,寧帝是真的想培養(yǎng)六皇子的。 但奈何六皇子和已經(jīng)過世的大皇子還有阿瑤,雖是一母同胞的兄妹,卻不知道是不是聰慧都給了兄姐的緣故,導致六皇子的資質(zhì)平平,一點都不出彩,甚至因劉皇后太過于緊張他,寵溺太過,把他的性子養(yǎng)的嬌氣不說,還有些自大。 寧帝雖然戀權(quán)不假,但他不傻??! 六皇子如此,他豈能放心的立為太子,況且他還不愿意放權(quán),先是抬了二皇子,但二皇子不中用,一次圍獵的時候,自己從馬上摔了下來,雖無性命之憂,一雙腿卻廢了。 自然是沒用了。 便又抬了四皇子出來,這四皇子的外祖家是勛貴之家,還握著兵權(quán),比劉家還顯貴一些,母妃也是德貴妃,僅次于劉皇后之下,甚至還比劉皇后更多了些恩寵。 后來呢。 雙方斗的不可開交,中間再夾雜著其他皇子蹦跶。 其中有幾年,大寧的朝堂,那叫一個混亂啊! 不過最終脫穎而出的,不是四皇子,也不是六皇子,而是不顯山不漏水的十皇子趙曠。 他是在阿瑤出嫁的第十四年,成了大寧的太子。 哦, 你說六皇子啊! 早在他和四皇子還斗的時候,便已經(jīng)落敗,中了四皇子的計策,為了一個女人,要死要活不說,還因一次大火,整張臉被燒毀大半,雖然太醫(yī)已經(jīng)極力的救治,但損毀的面容卻是無論如何都沒辦法修復,而自古也沒有一個毀容的皇子能登上帝位。 六皇子被打擊的一下頹廢起來,不過三年,便抑郁而死,膝下連個一兒半女都沒有。 而他嫡子的身份,也不大好過繼子嗣。 劉皇后在六皇子死后,也是一下沒了精神氣,病了一場后,便心灰意冷起來,不但把鳳印和宮務交了出去,更是直接封了昭陽宮,便開始吃齋念佛起來。 …… 又九年。 “知書,一應事宜準備的如何了?”阿瑤開口問知書說道。 知書回答說:“回公主,都已經(jīng)齊全,只等您定下一個日子,便可隨時出發(fā)?!币粋€月前,公主忽而提出了要回大寧省親。倒是在朝堂上引起了不小的轟動,不少官員都是反對的,不過卻耐不住公主決心堅定。 “甚好!”阿瑤是毫不懷疑知書的辦事能力的,笑著點點頭,“那就定在二月二十七吧,是個好日子?!?/br> 一來,是她出嫁十多年沒有回去過,心有惦念,恰逢大寧新君登位,有一個名正言順的借口。二來就是,若是她不走的話,又怎么給心有抱負的人機會呢?況且她也要給自己創(chuàng)造一個名正言順的機會不是。 “是,屬下這就吩咐下去。”知書開口說道。 “嗯?!?/br> …… 大寧也接到了南境遞交上來的國書,新君清安帝在接到國書后,便讓禮部開始準備起來,一應都要最好的,決不能怠慢,更不能丟了大寧的臉面。 要知道,定國公主也要隨使臣一起回來的。 這萬萬不能怠慢的。 “娘娘,剛才皇上遣人過來,說是公主殿下要回來了?”一個已經(jīng)上了年歲的嬤嬤滿臉喜色的推開門,聲音也失了以往的沉穩(wěn)。 本來正在抄寫經(jīng)書的劉皇后,不對伴隨著清安帝的登基,她已經(jīng)晉升為劉太后,在聽到嬤嬤這話,手中的筆掉了下來,帶了些顫音:“嬤嬤,你的意思是說,我的瑤瑤要回來了?這是真的嗎?” “是真的?!眿邒哌B忙點頭。 “太好了。”劉太后得眼眶一酸:“沒想到,哀家在死前還能再見瑤瑤一面,如此,既是死了,也是死而無憾了。”淚水順著眼角滑了下來。 作者有話要說: 日更日更 第193章 和親公主 南境來使, 其中還有出嫁二十余年的先皇嫡公主,又貴為攝政王太后,這讓大寧不得不謹慎應對, 負責一應迎接事宜的禮部簡直是忙得一塌糊涂。 禮部尚書江昉,已經(jīng)連著幾日都沒回去,和屬下商議迎接的規(guī)格禮制。 最終實在是拿捏不住, 阿瑤到底算是來使還是回國省親公主。 畢竟不同的身份決定了不同的規(guī)制。 叫江昉說, 自是前者,畢竟那可是攝政王太后,在南境一手遮天,殺伐果決,說一不二。但是清安帝卻有意要試探,想按照長公主的規(guī)制來,看看阿瑤對大寧對劉太后還留有幾分的情意, 這樣,等到商談時,他才好把握自己的態(tài)度。 雖然大寧是她的母國, 但說實話,她在大寧才長了多長時間, 還未曾及笄便嫁去了南境,這一呆就是十七年,清安帝可不相信阿瑤心里一點怨氣都沒有。 不過清安帝的想法,這才露了個苗頭,便遭到了群臣的反對, 曹首輔話說的直接:“陛下,定國公主雖然是我朝的嫡長公主,但更是南境的攝政王太后,此次前來,遞交的國書也說是出使,而非省親,自是要按使臣規(guī)制?!?/br> “首輔說的有道理,那就按使臣規(guī)制吧?!鼻灏驳垲H有些不甘心的點點頭。 沒辦法,他如今的年歲還不大,也才登基不過一年的時間,朝政還不算穩(wěn)當,大權(quán)也還沒有收攏到自己手里。 很多時候,他還不能自己做主。 “……還有迎接的人選,也還需要陛下指定,臣等也好進行配合?!苯瓡P又開口說道。 其實像是迎接使臣這種事,本來該派太子比較適合,但清安帝如今才弱冠之年,膝下雖有一子一女,但都還是連路都走不穩(wěn)的奶娃娃,自然沒有太子這一說。 至于其他的皇室宗親,身份上最為適合的自然就是清安帝的那幾個兄弟了,但是清安帝對他們一貫防備的緊,自是不愿意他們插手朝政大事的。 但若是要再尋其他的人的話,怕身份有些不夠,失了禮節(jié)。 聽到這話,一時間,清安帝還真的是有些為難,沉吟片刻,開口問道:“你們可有什么人選推薦?” 江昉算是清安帝的心腹,一聽到他這話,便聞弦音而知雅意,拱手回答說:“這王太后出嫁時,便是當時還是世子的景王親送的,如今不如還由景王接待,也算是有始有終。” 更重要的一點是景王趙景廷那可是清安帝的心腹,當初清安帝登基,他可沒少出力。 聽到這話,清安帝的眼睛當即就亮了起來,笑道:“江卿家說的很是,那就由景王接待,余卿可有異議?” “臣等附議?!?/br> 這個只能算是小事,況且景王的身份也算貴重,江昉說的也在理,他們自然也就不反對。 清安帝得了想要的結(jié)果,臉上也露出滿意的笑容。 很快, 圣旨便下達到景王府。 已經(jīng)年近四十的趙景廷,自然不復年少時的清雅俊秀,不過他保養(yǎng)的不錯,和自己十六歲的嫡長子趙恒站在一起,不像是父子,倒像是兄弟倆。 趙景廷道:“臣遵旨。” 等到傳旨的太監(jiān)離開后,趙景廷看著手里的圣旨,不由的就想到了阿瑤,想當年他送阿瑤去南境和親的時候,他是怎么也沒能想到,那個一路上笑鬧嬉戲,天真爛漫,似還是小孩子的堂妹,竟然有如此的魄力和手段。 竟然在三年后,成了南境的攝政王太后。 更是一手把南境發(fā)展壯大起來,以至于南境現(xiàn)在竟已經(jīng)有了能和大寧有了分庭抗禮的實力,這可是…… “父王,您沒事吧?”趙恒看著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,臉上出現(xiàn)了些許復雜神情的趙景廷,輕聲開口問道。 趙景廷搖了搖頭:“無事,只是一些陳年舊事罷了。”語氣頓了頓又說,“這次你也跟在我身邊,跟著長長見識,畢竟日后景王府還要靠你。” “是?!壁w恒點點頭,他素日就沒少聽說阿瑤這個堂姑母的事情,對她好奇的緊,如今既有機會見到,自然沒有半分不愿意,甚至心來還期待的很。 …… 其實不止是朝堂上,就說后宮里也都是議論紛紛,尤其是消息下達后,就連常年閉宮的劉太后也又一次出現(xiàn)在人前,甚至求了清安帝,想要親自主理南境使團來后的宴會。 撇開阿瑤的因素不說,就說清安帝對劉太后這個不生事,長年禮佛的低調(diào)非常的嫡母還是頗有好感的,因此,況且他也知道,劉太后之所以這般積極,并不是為了奪權(quán),而是因為定國公主,所以他答應的很是爽快。 倒是皇后的心里有些不大舒服,因此,她的心腹大宮女勸道:“定國長公主這是頭一次回來,太后娘娘也是愛女心切罷了?!?/br> “本宮知道,但心里還是不舒服?!被屎笕缡堑恼f道。其實道理她都懂,但就是有些別扭,一時緩不過來,畢竟她如今才是母儀天下的六宮之主,迎接使團宴會這樣的事情,本就該她來打理。 不說宮里, 已經(jīng)是大長公主的趙思歡,在聽到消息后,臉上的表情不由的就復雜起來,婧瑤,她要回來? 想當初婧瑤和親遠嫁,沒兩年夫君病死,她當時心里還好一番的感嘆可憐,卻沒想到,轉(zhuǎn)眼,她就成了攝政王太后,南境在她的治理下,越發(fā)的強大,以至于如今她歸國,已經(jīng)成了整個大寧都要嚴陣以待的事情。 反倒是她這個大長公主的日子,過得是越發(fā)蕭條了。 這可真是世事難料。 其實趙思歡所謂的蕭條,那是她自以為的,在外人看來,她可還是尋常人都得罪不起的大長公主,當今圣上也要叫她一聲姑母,榮華富貴,錦衣玉食是一點都不缺。 當然了,相對于以前高太后和寧帝都在時,她風光無限,出門在外都要被人捧著的日子,眼下卻是低調(diào)許多。 不過這也是正常的,一朝天子一朝臣,先前她有高太后護著,寧帝也對這個皇妹很是疼愛,雖然一度和現(xiàn)在的劉太后因和親的事情鬧得有些不愉快,但后來伴隨著她再婚的對象是劉太后的嫡親小弟,這不愉快自然也就解開了。 哪像是現(xiàn)在。 她的品級雖然升了,成了大長公主,但清安帝對她這個姑母,感情一般,恩寵自然也一般。 上行下防,眾人對她的態(tài)度淡下來,這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嗎? …… 這次跟著阿瑤一起出使大寧的團隊的人員,多半都是阿瑤的心腹,其中更有隱藏的數(shù)百暗衛(wèi),隱匿在一行人中,以護阿瑤的周全。 一行數(shù)千人,浩浩蕩蕩的朝著大寧而去。 她離開的那一天。 已經(jīng)長大成人,做夢都想要奪權(quán)的南境王多吉,心里真是別提有多高興了。 這個女人壓在自己頭上已經(jīng)二十年,早先他年幼就不說了,但如今他都已經(jīng)及冠,她卻一點要還權(quán)的意思都沒有,他這個南境王竟只是個傀儡,做什么都要先問過她的意思。 他真的是受夠了做傀儡的日子。 出使大寧,天長路途遙遠,這一來一回,最少也要半年的時間,足夠他做好準備了。 “公主,您是沒看到,剛才王上臉上的笑容真的是要裂到腦后去了?!敝獣_口說道,“這一走,差不多要半年,王上怕是要可勁的忙活起來了?!?/br> 雖然已經(jīng)在南境生活了十多年,但知書對阿瑤的稱呼卻還是保持著最一開始的那聲‘公主殿下’。 對知書來說,不管阿瑤成了南境的王后也罷,攝政王太后也好,她都只是最初把自己從火坑里拉出來的元慧公主。 阿瑤淡淡一笑:“跳梁小丑,不足為懼。”就多吉那個差不多已經(jīng)被酒色給掏空的身子,即便是他做再多,也不過是再給她做嫁衣罷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