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84節(jié)
兩人溜達著來到林蔭小道上,這邊比較安靜,到處都是依偎在一起的情侶,還有些大爺們在路上疾走。 她正東張西望著,忽地覺得手上一熱,江銘不動聲色地抓住了她冰涼的手。 “你可記住了,手拉著手散步的愿望是我給你實現(xiàn)的。” 秦念有些愣怔,不過他的掌心很是溫暖,她滿足地嘆了口氣,沒再掙脫他,只是跟著他的步伐,慢慢地邁著小步子。 好似這晚風(fēng)再也不涼,她的心中也不因為自己的病而憂傷了似的。 難得的平靜和舒坦。 兩人誰也沒再說話,靜靜地走著看著,不出半個小時,就逛到了出口。 出口跟那邊不一樣,聚集了許多年輕人,有的跳舞,有的玩滑板,很是活力四射。 “哥哥哥哥,給jiejie買束花兒吧!” 一道稚嫩的聲音響起,秦念垂眸一看,一個穿著紅色小棉襖的小姑娘正眨巴著水汪汪的大眼睛,手里還抱著一大束嬌艷欲滴的鮮花。 江銘頓下腳步,擰眉看了小女孩一眼。 “這不是jiejie,是阿姨?!彼托牡丶m正道。 秦念現(xiàn)在已經(jīng)充分地了解和接受了他這張嘴,只是瞥了他一眼,并不想跟他爭執(zhí)。 “那叔叔叔叔,給jiejie買束玫瑰吧,玫瑰象征愛情,jiejie肯定很高興的?!毙」媚镄⌒∧昙o(jì),巧舌如簧,飛快地改了說辭,讓秦念都想掏出錢來買了。 江銘聞言勾唇一笑,隨即從錢包里拿出兩張百元大鈔來。 小女孩一笑,眼睛都彎成了小月牙,數(shù)也沒數(shù)地遞給他一大把,甜甜的說了一聲:“謝謝叔叔!” 江銘接過花,二話不說地遞給了秦念。 “其實我想說,這花不是什么玫瑰,是拿月季冒充的。”他垂眸看了一眼,淡淡地說道。 “我知道,我也沒誤會這是什么愛情的象征?!鼻啬钇擦似沧欤€是很滿足地收起了花兒,捧在懷里。 一路上,收獲了不少人的目光。 他們不是在看她,而是在看瀟灑倜儻的江銘。 秦念心中很是滿足,一路上也是笑吟吟的。 回了家,江銘繼續(xù)回到書房忙碌,她簡單收拾了一下,便洗洗睡了。 翌日,兩人起得很早,根據(jù)婚紗攝影公司的安排,自駕去了鄰市的海邊。 寒冬的冷風(fēng)呼嘯,冷得穿著婚紗的她瑟瑟發(fā)抖。 這里光禿禿的礁石和青灰色的沙子,跟之前在蘭塔島的大海完全沒辦法比。 “喜歡大海的話去馬爾代夫普吉島都可以,怎么選了這兒?”江銘看著裹著毯子擦鼻涕的她,忍不住蹙眉問道。 “我是覺得近,比較省時間。你不是說要抓緊時間辦婚禮的嘛?”秦念吸了吸鼻子,看著陰沉的天色嘀咕道。 “沒想到你居然這么潦草。”江銘無奈地嘆了口氣,大手幫她攏了攏毛毯。 兩人堅持拍了兩套衣服,外面便狂風(fēng)大作,眼看著黑壓壓的烏云越來越低,像是馬上就要下大雨了。 “秦小姐,因為天氣原因不能繼續(xù)拍了,我看了一下,預(yù)告明后天都有雨?!被瘖y師跑過來,尷尬地說道。 “那就不拍了,以后我們?nèi)庋a拍。先出正照的成品,我們的婚房里要用?!苯戦_了車上的暖氣,沒待秦念說話,就搶先接過了話茬。 “呃,那,那好吧!昨天的照片已經(jīng)出了,一會兒回去選一下吧。” 見化妝師忙忙碌碌地收起道具回了面包車上,秦念幽幽的嘆了口氣。 “果然,我還是一如既往地倒霉,連拍個婚紗照都不得安生。” “怎么,玉佛殿不管用了?”江銘挑眉問道。 “挺管用的啊,我許的愿望都實現(xiàn)了,半年男朋友,結(jié)婚,別提有多靈了?!鼻啬瞵F(xiàn)在想起來,還覺得有些不可思議。 江銘聞言無奈地?fù)u了搖頭,沒再答話,只是啟動了車子,準(zhǔn)備回江城。 一路上,秦念有些困乏,偏著頭打瞌睡。 迷迷糊糊間,她感覺到身上一沉,醒來時,江銘的西裝外套正蓋在她身上。 不知何時已經(jīng)下起了雨,豆大的雨珠正噼里啪啦地打在車身上,她身上暖烘烘的,很是舒服。 偏頭看了一眼專心開車的江銘,她打了個哈欠。 “我來開吧?你休息會兒?!?/br> 江銘聞言搖了搖頭,“不用,你不知道你一覺睡了多久嗎?馬上就下高速了?!?/br> 秦念尷尬地扯了扯嘴角,發(fā)現(xiàn)自己居然睡了倆小時沒帶醒的,便也不再無事獻殷勤了,掏出手機看了看,發(fā)現(xiàn)李雨給她發(fā)了好幾條消息。 概括了一下中心思想,她昨天睡向北的計劃失敗了。 還有一個視頻鏈接,她點開一看,整個人頓時愣住了。 視頻里的內(nèi)容不是別的,是那天在服裝店里,夏雪跟她吵架的場景。 看那個角度,就是在試衣間里,她一眼就能看出來,是江寧拍的。 兩人的對話內(nèi)容被完完整整地配上了字幕,在那個角度,夏雪臉上那猙獰又氣人的表情清晰可見。 經(jīng)過上次那件事情之后,夏雪也算是江城八卦網(wǎng)民眼里的熟人了,此刻評論簡直炸開了鍋,一邊倒地罵開了這個小三,不要臉的女人居然挑戰(zhàn)原配等等。 還有好事者喊著組團去收拾這個不要臉的女人,更有知情人直接爆出了夏雪的個人信息。 從來不會缺吃瓜的人,這會兒網(wǎng)上,已然是亂成了一鍋粥。 原來江寧嚷嚷著叫夏雪別蹦跶,是手里還留著這個視頻呢? 秦念想著,幽幽地嘆了口氣。 “怎么?”江銘敏感地發(fā)現(xiàn)她精神不太對,沉聲問道。 她猶豫了一下,終是搖了搖頭,“沒什么,到了再說?!?/br> 半小時后,車子終于到了攝影店門口,兩人被請進去選放大的臥室和婚禮上需要用的照片,所幸上次拍的還挺多,選了好幾張穿婚紗的,最后挑了一張江銘親吻她額頭的照片放大做了臥室的主照。 “那個,你先看看網(wǎng)上的八卦吧!免得你到時候說我沒告訴你?!彼牧伺乃募绨颍嵝训?。 江銘不明所以地翻出手機來,在她的指引下翻到了相關(guān)的八卦新聞,全程面無表情地看著,讓人看不出他到底在想什么。 “你,生氣了?”秦念小心翼翼地看了他一眼,低聲問道。 “沒,我生什么氣?!彼致缘胤戳艘幌孪旅娴脑u論,便收起了手機。 她點了點頭,“反正,你不生氣就好。我也沒想到還會有這種視頻存在,我這膽小怕事的樣子是不是讓你挺丟臉的?” “你知道就好。”江銘淡淡地說著,沖她勾了勾嘴角,隨后啟動了車子,回家。 見他沒怎么休息就又鉆回了書房,她有些納悶。 “你怎么不休息一下,不是還在休假嘛?” “最近遇到一個比較棘手的病例,我的導(dǎo)師發(fā)過來的,讓我研究一下解決的辦法,你累了就休息下,手指不要沾水,想吃飯可以叫外賣或者我待會兒帶你出去?!苯懨β档胤粗掷锏囊淮蠖奄Y料,頭也沒抬的說道。 她了然地點點頭,乖巧地退了出去,還幫他關(guān)上了書房的門。 天氣冷了,她這才想起來去衣帽間里找厚衣服。 江銘早上戴的那只手表盒子沒有擺好,她仔仔細細地放進櫥柜里,卻總覺得哪里不對勁。 看了又看,她抬起手指,仔仔細細地數(shù)了起來。 數(shù)了三遍,她驚訝地發(fā)現(xiàn),除去他今天戴的手表,這櫥柜里的表,少了一塊! 因為之前她特別好奇他為什么要買這么多表,當(dāng)時還認(rèn)認(rèn)真真的數(shù)過,剛好二十塊造型不同的手表,被她整整齊齊地擺成了五列,這會兒,很明顯邊上缺了一個! 她的腦子有些木,隨即站起身,敲響了他書房的門。 “你昨天的手表拿回來沒有?拍照之后?” “當(dāng)然了,我就沒摘過。” 聞言,她只覺得一陣怒氣糾結(jié)在胸腔里,好像隨時會沖到頭頂,爆發(fā)一般。 上次秦哲在他櫥柜前轉(zhuǎn)悠,這家里除了他們就沒人來過,這會兒手表丟了一塊,肯定跟秦哲那小子脫不了干系! 想著,她草草翻出一件厚衣服來,拿著車鑰匙便出了門,直奔家里而去。 到的時候,羅娟麗正在給秦哲燉雞,見了氣沖沖的她,挑了挑眉,不可思議地咋舌:“喲,秦鳳凰回來了!小哲,快給你姐倒水去!” 秦哲瞟了她一眼,窩在沙發(fā)上根本沒有動彈。 “秦哲,把你姐夫的手表,拿出來!”秦念繃著臉,上前就奪過了他的手機,低聲厲喝道。 “啥?江女婿的手表怎么找小哲要啊?”羅娟麗瞪起了大眼睛,不解地問道。 “那就問問您的好兒子,上次去人家里都干了什么見不得人的事兒??!”秦念快要被氣死了,此時只覺得一張老臉都不夠丟的,還好江銘沒有發(fā)現(xiàn),不然她真的恨不得找個地縫鉆進去算了! “誰拿他手表啦?你怎么一張嘴亂誣陷人呢?”秦哲翻了個白眼,梗著脖子安穩(wěn)道。 “你少跟我扯!家里就沒去過別人!偷東西偷到別人家里去了,你這么多年讀的書,讀哪兒去了?!你這是犯法,你知道不?!”秦念被他的態(tài)度氣的兩眼發(fā)黑,說著就要上去動手,被羅娟麗眼疾手快地攔住了。 “這你說小哲偷東西,你也沒個證據(jù),也有可能是江女婿記錯了呢?再說了,小哲偷一塊手表有什么用?” “媽,我再說一遍,家里沒去過別人,江銘也沒有記錯,那隨便一塊手表我一年不吃不喝都掙不來,您說有什么用?!”秦念煩躁地說著,伸出手指了指秦哲,“手表給我拿出來,我拿回去你道個歉,什么事兒都沒有,你現(xiàn)在已經(jīng)年滿十八,凡事,你得承擔(dān)法律責(zé)任了?!?/br> “誒你這話什么意思?你要把小哲告了?真是沒見過你這樣的,胳膊肘子成天往外拐,一塊手表也值得你大驚小怪的,沒良心的,江女婿是你老公,小哲還是你血親呢!” 羅娟麗一聽到法律責(zé)任,頓時不高興了,瞪起了溜圓的眼睛,就跟她吵吵了起來。 “你要實在不行,你把江女婿叫過來,他要是要追究小哲的責(zé)任,那我們認(rèn)了,你倆真是絕配!他要是不追究,你也給我閉嘴!”羅娟麗說著就要給江銘打電話,被秦念一把奪過了手機,扔到了沙發(fā)上。 “媽,小哲這是偷?。∈潜I竊!而且金額很大!你到底要縱容他到什么時候?!” “行了!手表我沒有,你們要告就告去!媽我早就跟你說了姐現(xiàn)在不一樣了有錢了,咱倆遲早是個被拋棄的份兒你還不信!為了討好姐夫那一家子有錢人,連我都要賣了!”秦哲說著,憤憤地瞪了秦念一眼,從她手里奪過手機,就摔門而出。 她憤怒地想追上,被羅娟麗拽住了胳膊,下一秒,后背就狠狠地挨了一下。 “你這個人,到底對誰有一丁點感情?!冷血!無情!找了個有錢人,要上天了吧你?!”羅娟麗邊打邊罵著,說的話難聽至極。 “您就這樣繼續(xù)慣著他!到時候有你們苦頭吃的!”秦念掙脫了她的鉗制,直接沖進了秦哲的房間里,開始翻箱倒柜地找那塊手表。 若是江銘知道了,無論是她讓秦哲回去道歉,還是她去道歉,還是她再買一塊新的,她在江銘面前,都永遠抬不起頭來了。 想著,她手下動作更是急躁,沒一會兒,就把秦哲的房間翻了個底朝天,羅娟麗氣的在門口破口大罵,她也全當(dāng)沒聽見一般,翻了許久,連床底下都找遍了,都沒找到那塊手表。 秦念立在一片狼藉的房間里,氣得渾身顫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