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6節(jié)
“也許有事?!?/br> 江銘模棱兩可地答道,聽得她有些云里霧里。 “你還欠我一頓飯。”他云淡風(fēng)輕地說道。 秦念這才松了口氣,干笑了一聲,“那個,我早上本來是想請你吃的,但是看你睡得很香,我上班又要遲到了......不過,你是怎么弄到我的電話號碼的?” “吃飯的時間地點我來定,你等我電話就好。”江銘并未回答她的話,自顧自地說完,便啪嗒一聲掛斷了。 “......”秦念有些回不過神來,偏頭想了許久,都沒發(fā)現(xiàn)自己有什么把個人信息透露給他的時候。 不過,反正是一頓飯而已,欠的還是還清比較好。 想著,她自顧自地點了點頭,不太想回家,便找了個電影院,一連買了幾張電影票,窩在空蕩蕩的放映廳里吃爆米花混時間。 仔細(xì)地規(guī)劃了一下今天的行程,發(fā)現(xiàn)想做的事情還挺多,就先找了個理發(fā)店做頭發(fā),等著江銘的電話。 ...... 夜幕四合。 江銘推了助手的邀約,獨自驅(qū)車去了城南。 偌大的別墅公館坐落在江邊,此刻燈火通明的,顯得氣派輝煌。 鐵門自動打開,他開車進(jìn)去,發(fā)現(xiàn)門口的院子里停了一輛眼熟的車,勾了勾唇角,他將車瀟灑地停好,便不疾不徐地進(jìn)了門。 “夫人,少爺回來了?!?/br> 空蕩蕩的大廳里,只有幾個傭人在偌大的餐桌后站成一排,桌子旁端坐著一位穿著華麗的婦人,面前擺著山珍佳肴。 菜品的豐富和她孤零零的身影形成了鮮明的對比。 “兒子,過來坐?!?/br> 林清婉臉上帶笑,沖他招了招手。 他解開西裝紐扣,瀟灑的在她對面落座。 “有事可以電話里說。”他淡淡的說道。 “怎么,我只是想看看我兒子最近怎么樣,是胖了還是瘦了?!绷智逋癫⒉辉诤跛涞膽B(tài)度,依舊笑盈盈地說道。 江銘垂眸一笑,心不在焉地切著廚子剛端上來的牛排,“自從我獨立出去,一直過得不錯?!?/br> “恩,那就好?!绷智逋顸c點頭,“醫(yī)院什么時候休假?” “有什么事兒就說吧,我好安排檔期?!?/br> “抽時間去看看寧兒吧!也不知道她一個人在國外,過得怎么樣。最近也沒打個電話,我聽說她食欲不太好,好像是感冒了?!绷智逋褚膊辉俣刀道@繞,開門見山道。 江銘拿著刀叉的手一滯,隨即扯了扯嘴角,似是嗤笑。 “也許寧兒是想你了?!?/br> “你也知道,現(xiàn)在你爸他經(jīng)常不回家,我可不能放松。你抽時間去看看,然后給我匯報一聲就行。” “是你的老公,并不是我父親?!苯懭酉碌恫?,拿起手帕擦了擦嘴角?!懊魈爝€有一臺手術(shù),后天我出發(fā)。還有,我不愛吃這里的飯菜,下次約外面吧?!?/br> 語畢,他站起身,看都沒看她的臉色,轉(zhuǎn)身欲走。 “恩?大哥這就要走啦?飯菜不合胃口?” 一道戲謔的聲音響起,讓他的腳步一頓。 他慢悠悠地回眸,正對上一雙好整以暇的眸子。 “習(xí)慣了粗茶淡飯,吃不慣這兒的山珍海味?!彼鼗卮鹬堑脤γ娴哪腥撕苁遣粣?。 “陳叔,廚子怎么回事?連我大哥都不好好招待?可以讓他拿錢走人了!” 陳叔迎了上來,尷尬地看了江銘一眼,點頭如搗蒜。 “算了,反正我也不常來吃。走了?!苯戫獬亮顺?,隨即勾起一抹無懈可擊的淺笑,抬手拍了拍陳叔的肩膀,深深地看了一旁臉色不太好的林清婉一眼,便轉(zhuǎn)身離開了。 看著他的背影,男人覺得有些無趣,不屑地瞟了一眼餐桌,嘴角漾起陰鶩的笑意,又踱步回了樓上。 回了市里,他心里有些煩亂,本想喝酒去,想著明天一早還有一臺心臟搭橋手術(shù),便收起心神,準(zhǔn)備回家。 在地下車庫,一輛紅色跑車突然沖了出來,攔住了他的去路。 從車上下來一個纖細(xì)的身影,正直直地朝他走了過來。 他興致央央地挑眉,解開安全帶,下了車。 “阿銘,你昨晚當(dāng)真一夜未回!”女人臉色煞白,胸口劇烈起伏著,看起來似是很生氣。 “啊~~”江銘淡淡地點點頭,“跟女朋友睡覺去了。怎么,有事?” 女人繃著臉,美目緊蹙,“我不信,你說過你有潔癖,你連我都不愿意碰!” 江銘挑眉,嗤笑一聲,“我有潔癖,才不愿意碰你......這意思,你還不明白么?” 女人憤懣地眨了眨眼,眼淚瞬間在眼眶中打轉(zhuǎn)。 “你,你意思是,我臟?!當(dāng)初我全心全意地對你,你都忘了嗎?” “當(dāng)然沒忘?!?/br> 他答著,收起笑意,眸子瞬間冷了下去。 “我還記得,當(dāng)初的我視你若珍寶,而你……卻棄我如敝屣!!” 第011章 老天爺?shù)亩髻n “不,不是這樣的,阿銘,你聽我解釋......”女人被他的話震得說不上話來,著急地抓著他的胳膊,泫然欲泣。 “夏雪,一別兩寬,別來找我了。我弟弟要是不高興的話,你可就得不償失了?!?/br> 江銘笑了笑,頗有深意地看了她一眼,隨即一用力,甩開了她的手。 夏雪還欲多說,身后傳來了刺耳的鳴笛聲,兩人的車子橫在路中央,擋住了別人的去路。 她咬了咬牙,一雙眸子含著淚,委屈地瞪了江銘一眼。 “阿銘,你會后悔的!” 語畢,她上了車,一腳油門,便飛快地離開了。 江銘上車,停好了車子,便回了家。疲憊地癱到沙發(fā)上閉目養(yǎng)神。 手機震動了一下,他打開一看,是短信,秦念發(fā)來的。 “還要請吃飯嗎?宵夜?” 他撫了撫額,居然把這回事忘了。 本來想著利用一下這個女人,結(jié)果好像是自己想太多了,回家根本就沒用上。 看了看時間,已是晚上九點了。 本來八點之后就不再進(jìn)食的他,飛快地給她回了個拒絕的短信。 隨即想了想,又動了動手指,回復(fù)了第二條。 秦念還坐在人民公園里看不知疲憊的阿姨們跳廣場舞,深秋的夜晚有些冷,想都不用想,羅娟麗肯定已經(jīng)把她反鎖在門外了。 收到了江銘的兩條回復(fù)。 第一條只有寥寥幾個字:不用了。 第二條有些長。 “作為醫(yī)生提醒一句,超過八點不要進(jìn)食,增加胃負(fù)擔(dān)。胃疼可口服嗎丁啉片,平時多喝牛奶,實在不行,建議就醫(yī)?!?/br> 握著手機,她有些愣怔。 她在這暗淡的人世,除了好友李雨,居然在一個醫(yī)生身上,感受到了久違的關(guān)心。 要不是自己只有半年活頭,也深知除了這露水情緣一夜溫存外,自己根本沒有能匹配上別人的條件的話,她當(dāng)真想死乞白賴地倒追一把。 只可惜,她的時間很緊迫,已經(jīng)沒有多余的時間給她,浪費在這些無用功上了。 “秦念啊秦念,這是老天爺給你的獎賞,別多想,別停留!” 她仰頭看了看天上的星,自顧自地喃喃。 最后她找了個酒店住下,第二天中午回家收拾了行李和出國要用的護(hù)照和簽證。羅娟麗出去打麻將了,秦哲正癱在沙發(fā)上看電視。 “姐,聽說你不愿意給我買手機,把工作都辭了?”秦哲說著,眸光并沒有離開電視。 秦念嘆了口氣,并不想答話。 “不就是萬把塊錢么,搞得好像誰稀罕一樣?!鼻卣芊藗€白眼,冷嘲熱諷道。 她聞言,垂眸笑了笑,從包里掏出幾張百元鈔票放在了桌子上。 “姐這幾天要去外地,媽打牌沒時間做飯的話,你就自己出去吃。” 秦哲瞟了一眼,發(fā)現(xiàn)才幾百塊,不滿地撇撇嘴,又坐了回去。 “不愿意給就算了,幾百塊錢打發(fā)狗呢!好名聲都讓你給占了,拿走拿走,我不要!” 秦念再怎么委屈,也不會跟一個孩子置氣。于是沒再說話,拎著箱子就出了門。 回了昨晚住的酒店,將行李放好,她去了就近的旅游公司,要了一份泰國旅游攻略,仔仔細(xì)細(xì)地在自己的筆記本上面做著筆記。 想去的地方一一標(biāo)注了出來,還買了一本泰語翻譯書,以防萬一,還下載了語言翻譯軟件。 今夜她難得地睡了個好覺,第二天早上,精神抖擻地出發(fā)去了機場。 江城的早上有些堵,她打了個出租車去坐機場大巴,結(jié)果在路上堵了大半個小時才到目的地,去的時候,上一趟大巴已經(jīng)開走了,她只好又等著下一趟。 火急火燎地趕到機場托運和取票之后,一路火花帶閃電,她才終于趕在起飛前登了機。 剛落座沒多久,一位外國友人說她想跟自己的孩子坐在一起,她愣了愣,只好起身跟別人換了個座。 誰知,這一換,又活生生地插坐在一對情侶的中間,在別人的請求下,她又換到了旁邊。 本以為沒什么事了,一位膚白貌美的空姐又微笑著走了過來。 “您一路辛苦了,現(xiàn)在有個免費升艙的機會,頭等艙還有余座,請問您愿意嗎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