上一世，當(dāng)她只是謝半悔，兩耳不聞窗外事，一心沉悶在學(xué)習(xí)中，懷抱著對戴瀚漠的美好憧憬時，如果她沒有英年早逝沒有猝死，她或許能考上江城的一所還算不錯的學(xué)校，和戴瀚漠成為異地求學(xué)的同鄉(xiāng)人。

    他們或許會在同城會上見面，或許會在放寒暑假時，乘坐同一輛列車，她能佯裝無意地出現(xiàn)在他面前，雀躍著打招呼，“戴瀚漠，你還記得我嗎？我們是同班同學(xué)?！?/br>
    戴瀚漠或許不認識她，她存在感實在太低了，可是沒關(guān)系，他們在同一個城市，多見幾次面，他總會記住她的名字和她這張臉的，總會刷些存在感的。

    如果是那時，謝半悔或許可以奢望，她會和戴瀚漠有一個結(jié)局。

    可現(xiàn)在，他們不該有任何的故事發(fā)展。

    往前走一步，實在太難了。

    謝半悔現(xiàn)在的愿望，只是幫助姚夢蘭離婚，遠離謝光榮，她們母女可以平安地過完下半生。她必須十分謹慎小心，才能完成這個目標(biāo)，她分不出精力去喜歡戴瀚漠。

    那么，她是男的還是女的，又有什么區(qū)別呢。

    她甚至想，變得更糟糕吧，這樣戴瀚漠多年后想起同班同學(xué)時，關(guān)于謝半悔，他的印象或許會是“有一個同學(xué)姓謝，不男不女的”，會嫌惡地不再提起她。

    她想要消失在所有人的記憶里。

    “那我做點出格的事情，你總會記得我吧?！?/br>
    戴瀚漠往前跨走兩步，他揪住準備下臺階的謝半悔的衣領(lǐng)，攔腰把她拖回隔間。

    謝半悔掙扎，她用手去掰戴瀚漠的手。

    兩個人，在狹窄的空間里，近身地搏斗。

    戴瀚漠幾乎壓制不住謝半悔，他咬牙發(fā)狠，手上失控了力量，握住謝半悔的雙手手腕，別在身后。他借著身高的優(yōu)勢，把謝半悔壓在隔間門板上，像一面結(jié)實的墻壁。

    “戴瀚漠，你放開我?！敝x半悔的臉被迫地貼在門板上，她痛得茲茲地叫。

    戴瀚漠壓在她后背上，他灼熱的吻落在她的后頸，他掰著謝半輝的頭，讓她仰著頭，去親吻謝半悔的唇，手上發(fā)狠，去拽她的衣服……

    短袖、緊身的背心，手上失了分寸，撕扯得她渾身疼痛。

    “嗚嗚……”謝半悔含糊不清地掙扎。

    短袖被扯下衣領(lǐng)，落在肩膀上，戴瀚漠手上用勁，拽了謝半悔內(nèi)里緊身的背心，手指挑著肩帶，撥到肩膀上。

    一對蝴蝶骨扇動，戴瀚漠低頭，輕吻仰著的后頸。

    黑色的運動褲被褪下，手指放著白色的棉布內(nèi)/褲的邊緣。

    謝半悔羞憤地回頭瞪他。

    她的眼睛是雙眼皮，內(nèi)雙，薄溜溜的眼皮，盈著眼淚，泫然欲泣地兇狠地瞪著他。被捂住的嘴巴恨聲地說著話，她腿往后蹬，要去踢戴瀚漠的腿。

    戴瀚漠的腿壓制住她不安分的腿腳，他呼吸急促，貼著謝半悔發(fā)燙的臉頰，“你還會忘記我嗎？”

    謝半悔點頭。

    他要成魔了。

    手撫上平坦的小山丘，如果不知道她是女的，只以為是胸肌發(fā)達的男人。

    前不久，戴瀚漠說“你豆?jié){喝得有點多”。

    戴瀚漠輕碰謝半悔的耳垂，他的聲音像誘人墮落的魔鬼，“謝半悔，是你逼我的?！?/br>
    謝半悔感到害怕，她更用力地掙扎。

    可是沒用。

    身子被轉(zhuǎn)過來，被戴瀚漠?dāng)n在懷里，他低頭，去親吻那處微微隆起……

    鈴鈴鈴鈴鈴鈴……

    有同學(xué)跑得快，下課鈴聲沒結(jié)束，已經(jīng)有人跑進了洗手間。

    男同學(xué)毛躁得很，狂亂地拍著門板。

    聲音由遠到近，最后一間里，戴瀚漠和謝半悔站在里面。

    如果有同學(xué)著急，從隔間門板里看過來，就會看到有四只腳。

    里面站著兩個人。

    噓噓聲、說話聲、打鬧聲……

    還有男同學(xué)討論女同學(xué)，女老師的聲音，笑嘻嘻地意味不明。

    謝半悔一動不敢動，她頹然地垮下肩膀，后背貼著門板，沉寂地閉上眼睛，只有喉嚨里發(fā)出，小動物一樣的嗚咽聲。

    只有離得極近的戴瀚漠，聽得到。

    亂糟糟的周圍，興奮、刺激，一節(jié)節(jié)地侵襲著戴瀚漠的大腦。

    他想，會不會有人拍這間門板，會不會有人大聲問“兄弟你好了沒有？”如果有人發(fā)現(xiàn)這里面站著兩個人，會引發(fā)怎樣的熱議。

    戴瀚漠無聲地親吻謝半悔的唇，這次她乖很多，不再掙扎反抗，甚至不再給他一個眼神。

    親吻，從唇到鼻尖到下巴。

    謝半悔睜開眼睛看著墮落的他，唇繼續(xù)落在脖頸上、心口上……

    鈴鈴鈴鈴鈴鈴……

    上課鈴聲響起，洗手間隔間外的聲音漸漸稀疏起來，最后只剩下戴瀚漠和謝半悔慌亂的呼吸聲。

    最后一絲聲音消失的時候，謝半悔再也忍不住，她張口，狠狠地咬在戴瀚漠的肩膀上。

    戴瀚漠沒有掰開她的下巴，更沒有推開她，而是把她緊緊地擁在懷里。

    “對不起對不起……”戴瀚漠一聲聲地說。

    謝半悔已經(jīng)沒有力氣再去爭辯和責(zé)怪，她的額頭抵著戴瀚漠的肩膀，無力地問，“我可以走了嗎？”

    “等等?！贝麇畯澭瑩炱鸬厣媳欢殿^脫下的短袖，及落在腳邊的運動褲。

    謝半悔站著，由著戴瀚漠為她提上褲子，細心地系上腰帶。

    眼淚順著謝半悔的眼角流出來，她閉著的眼睛，眼皮顫抖。

    最后一件衣服被完整地穿好，謝半悔的自控力徹底崩塌。

    “跟我走?！?/br>
    戴瀚漠牽著謝半悔的手，倆人大搖大擺地走出洗手間，沿著樓梯往下走。在二道門那里遇到門衛(wèi)，照例詢問他們在上課時間為什么要出來走動。

    “她不舒服，我送她去校醫(yī)那里?！?/br>
    門衛(wèi)看了看謝半悔紅腫的眼睛及難看的臉色，爽快地放行了，“早去早回?！?/br>
    戴瀚漠沒有帶謝半悔去看校醫(yī)，而是去籃球場，這里像是他和謝半悔的秘密基地。

    第51章

    到了籃球場邊上的水泥臺子那里，謝半悔甩開戴瀚漠的手，她坐在臺子上。

    戴瀚漠想抽煙，他從口袋里摸出煙盒。

    家里的煙盒消失得越來越多，父母已經(jīng)開始懷疑，他們很快就會發(fā)現(xiàn)戴瀚漠根本不是好孩子，他煙齡已經(jīng)有三年多。

    很多事情都瞞不住的，他突然失了耐心，不想再隱瞞。

    比如，他抽煙。

    比如，他沒那么良善。

    比如，他和謝半悔。

    盒子里只剩下兩根。

    窮途末路的感覺，什么都到了盡頭。

    戴瀚漠咬在嘴上，點燃了一根，點著后遞給謝半悔。

    謝半悔猶豫了一下，接了，卻沒放在嘴上，那里被戴瀚漠噙過。

    戴瀚漠點了第二根，他靠在鐵網(wǎng)上，想要說什么，卻不知道該說哪一句。

    謝半悔把煙放在水泥臺子上，燃燒著的那端朝外。

    她站起來，一聲不吭地往教學(xué)樓方向走。

    “謝半悔，我喜歡你?！贝麇f，“在分不清你是男的還是女的的時候?！?/br>
    “……”謝半悔止步，卻沒回頭看他。

    發(fā)生今天這樣的事情，她還肯聽他說話，戴瀚漠覺得謝半悔這姑娘真是傻里傻氣的。

    “我很可笑是不是，你想笑就笑吧。”戴瀚漠繼續(xù)說，“你是我第一個喜歡的人，可能是別的事情我都太順了，才會在喜歡人這件事情上，第一次就栽這樣的大跟頭?！?/br>
    “你別喜歡我。”謝半悔走回來，捏著那根燃燒了一半的香煙。

    戴瀚漠嗤嗤地笑，“你能控制住，別討厭我嗎？”他嘴上咬著煙，頹廢又野性。

    謝半悔用手指去碰火紅的一點，燙得她指尖是疼的。

    戴瀚漠站累了，坐在謝半悔旁邊。

    謝半悔緊張，屁股挪著，離他遠點。

    “今天的事情，我很抱歉，我本意不是這樣……我不知道……”現(xiàn)在說再多都于事無補，戴瀚漠說，“你去告訴老師、同學(xué)或者報警都行，什么結(jié)果我都能接受?！彼终f，“我一直想這么做。”

    做什么？

    撕爛謝半悔的衣服，壓制著她強吻嗎？

    謝半悔呸了一聲，恨聲罵他，“流氓?！?/br>
    戴瀚漠樂得直笑，他把夾在手上的煙咬在嘴上，騰出手，拍了拍謝半悔的后腦勺，“認清我的真面目了？”

    謝半悔惱羞成怒地瞪著他，“說話就說話，你能不能別動手動腳的?！?/br>
    “好，說話?！贝麇χ毖?，坐得端正，“你要和我說什么？”

    “……”他們有什么可說的。

    過了會兒，謝半悔小聲地說，“戴瀚漠，我麻煩事兒已經(jīng)一大堆，你別逗我了行嗎？就當(dāng)行行好，放過我這個死對頭行不行?！?/br>
    “……”她說話不好聽，真不如動手動腳的，把她折騰溫順了，那時候的她是最順眼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