老人家受傷，身邊不能缺人，兄弟姐妹四個人聚在一起商量該怎么辦。

    當(dāng)時，大舅說生意剛有起色，走不開，二姨說要照顧女兒做飯走不開，小舅舅倒是有時間，可他說了，他想二十四小時寸步不離老母親的身邊，可他有一大家子要養(yǎng)，小舅媽又不會做飯照顧不了老人。

    各家有各家的難處，綜合下來，兒子在上高中，家里沒有生意要照顧、沒有癱瘓的老人要照料，最好說話的姚夢蘭，成了最理想的人選。

    外婆在謝半輝家，一住就是一年。

    最初，謝家兄弟姐妹三個，商量好每人每個月給姚夢蘭五百塊錢，加在一起是一千五，沒能照顧老人算是給老人家的生活費。姚夢蘭是個好說話的，她拿了這一千五，每個月再貼一千塊錢給老母親買補品買藥品。

    照顧老母親是孝心，姚夢蘭毫無怨言。

    可誰家的錢都不是大風(fēng)刮來的，家里只有謝光榮工資稍微高點，姚夢蘭在一家超市里幫忙賣蔬菜，拿的是固定工資，平時謝光榮那份工資會存起來，花銷是用姚夢蘭的工資。時間長了，姚夢蘭感覺到吃力，和哥哥jiejie們商量，“要不我們一人輪替三個月吧，我也出錢。半輝已經(jīng)高二，馬上要高三了，照顧他要花些心思了?！?/br>
    在這之前，姚夢蘭是想著大家是親的兄弟姐妹，她多做點也無所謂，可時間久了，心里也不是滋味。

    兄弟姐妹們兩個月才來一次，來家里還指指點點，“怎么給媽吃這個？不好消化，我們給了錢，給媽買點好的……”說得好像姚夢蘭貪了那一千五，虐待了老母親。

    她又是個嘴巴笨拙的，常常被堵得無話反駁，反而要老母親替女兒辯駁，“我就喜歡吃這個，看不慣就回你們自己家里，眼不見心不煩吧?！?/br>
    兒女們見老母親這樣說了，臉上掛不住，偏要嘴上過過癮，“娘，你還是心疼老三，什么好事兒都想著她。我倒是想把你接去我家住，你愿意跟我去嗎？”

    “我還想多活兩年，才不去你家受氣?！崩夏赣H對這些只在口頭上盡孝的兒女們，是頗有意見的。

    二姨見老母親這樣說了，自然地接話，“看看，這是你自己不愿意去我家的，可不是我不接你過去住的?！?/br>
    父母是四個人的，孝心應(yīng)該四個人一起盡。

    現(xiàn)在全部壓在了姚夢蘭身上，完全是費力不討好的事情。

    前些年，姚夢蘭時間、精力和金錢都充足，多做些無所謂，可現(xiàn)在她感覺到吃力了。

    剛提出來建議，其他人就有怨言了，“一年換四個地方，這不是折騰老人家的嗎？”

    姚夢蘭想想也是，商量著說，“要不半年輪一次，或者一年輪一次?！?/br>
    大舅媽有話說了，“娘年齡大了，四年輪完一輪。說句不吉利的話，在誰家去世了，這事兒可沒辦法說清楚。”

    姚夢蘭聽出來點別的意思，“你們想怎么辦？”

    “半輝現(xiàn)在才高中，你們現(xiàn)在住的是兩房，以后肯定要買新房子和結(jié)婚，花錢的地方多了去?！毙【藡寗駥?dǎo)姚夢蘭，“三姐你是不是嫌錢少，我們就吃點虧，一個月給你兩千，這不少了吧。娘可不是我們的娘，也是你的，你也要盡孝的。你這樣多好，盡孝了，得了美名，錢了得了，還能攢錢給半輝?！?/br>
    姚夢蘭是個耳根子極軟的人，她不想因為贍養(yǎng)老人的事情，和最親近的幾個人鬧翻。滿腹的抱怨還是把這件事情認(rèn)下了，可心里又多多少少有點不暢快，覺得哥哥嫂嫂們是在逃避責(zé)任，又拿了點錢堵住她的嘴。

    家長里短的事情，姚夢蘭一般是不和謝半輝說的，尤其現(xiàn)在老人家在家里住著，怕老人家聽到傷心。心里有再大的不滿，都悄悄地忍下了。

    上一世，謝半悔還真的沒注意過姚夢蘭和兄弟姐妹的相處模式，她一門心思放在學(xué)習(xí)上，好像以前姚夢蘭說過幾次，每次被謝半悔不耐煩地打斷，“這些事兒不要和我說了，我不想聽?！?/br>
    這一世，成績不用花費太多心思，謝半悔的精力就能放在其他地方，比如姚夢蘭到底吃了多少啞巴虧。

    這幫極品親戚，還要用親情的名義，欺負(fù)姚夢蘭到什么時候。

    聲音謝半輝咂舌，“又來了，反反復(fù)復(fù)就是這么幾招，賣慘、親情綁架，奈何mama每次都會上當(dāng)，覺得自己吃點虧是幫了其他人的忙，可別人卻覺得她是理所當(dāng)然，而且是占了大便宜的。”

    “一直都是這樣？”謝半悔問聲音謝半輝。

    聲音謝半輝搖頭，“不知道，我哪會管這些事情，再說mama也不讓我管啊?！?/br>
    看來他倆都不是合格的孩子。

    第23章

    “要吃這個啞巴虧？”謝半悔看著在客廳和廚房之間忙碌的姚夢蘭，先給外婆做飯，要煮的爛一點，送到外婆的專用餐桌旁，再去做她和謝半輝的晚飯。還要時不時地去看看外婆，有沒有把飯菜弄灑出來，來來回回地跑。

    聲音謝半輝問，“你有好辦法？mama已經(jīng)被親情道德綁架到至高的位置，讓她和兄弟姐妹們撕破臉，估計是做不到了。再說，爸爸不在家，家里只有mama一個人，舅舅他們可是五個人，一比五，mama又不擅長辯論，往往是被堵得無話可說的。”

    “我們幫她談判?！敝x半悔說。

    聲音謝半輝連連擺手，“我們？這個我可不擅長，你別指望我?！?/br>
    “那你自閉去吧，我自己來?！敝x半悔說。

    “有體力活兒叫我?！甭曇糁x半輝把鐵門拉上，“我怕自己會動手，到時候把事情弄得更糟糕?！?/br>
    謝半悔踱步到廚房門口，問正在擇菜的姚夢蘭，“和舅舅們商量得怎么樣？”

    “聲音小點，別讓你外婆聽到?！币籼m緊張地往外婆坐著的位置，看了一眼。

    謝半悔本來就沒有大嗓門說話，她進(jìn)到廚房，把門關(guān)上，“舅舅們和二姨有兩個月沒來看過外婆了，外婆心里未必會什么都不知道，她心里應(yīng)該是清楚，上了年齡是不被兒女們待見的?！?/br>
    “說養(yǎng)兒防老，孩子再多有什么用，有一個孝順的就夠了，再多就是累贅是添堵?！币籼m應(yīng)該是一肚子的氣，被謝半悔打開了發(fā)泄口，她唉聲嘆氣地抱怨，“能和他們商量出來什么結(jié)果，我一張嘴，他們四五張嘴，我說一句，他們就有七八句在等著我。算了，反正是自己的媽，我照顧也是應(yīng)該的?！?/br>
    “你是外婆的女兒，照顧外婆是應(yīng)該的，贍養(yǎng)老人是應(yīng)盡的義務(wù)?！敝x半悔站在水池前，幫忙洗菜，“但是兩位舅舅和二姨一樣是外婆的孩子們，他們?yōu)槭裁淳涂梢蕴用?，把?zé)任只推到你一個人身上來。家里又不是只有你一個孩子，干嘛要你出全力?！?/br>
    “都是兄弟姐妹，分得太清楚，反而傷了情分。”姚夢蘭說，“他們各有各的難處?！?/br>
    “你又被他們說動了是不是。”以前謝半悔怎么沒發(fā)現(xiàn)，姚夢蘭遇到事情這樣沒有主見呢，“這已經(jīng)多少次了，你心里明明有意見卻什么都不說，只自己生悶氣，別人還以為你撿了大便宜，他們未必會領(lǐng)情。我的意見是，你和舅舅們要重新談，要讓外婆在四家輪替住，外婆不輪替也可以，但舅舅們的錢我們是不會再收，看他們會不會良心上過得去?！?/br>
    “這樣和他們的關(guān)系不是就鬧崩了？”姚夢蘭猶豫，“不值當(dāng)。”

    姚夢蘭就是這樣的軟性子，上一世，謝半悔是個只顧著悶頭學(xué)習(xí)的書呆子，家里的事情她不用管，就不知道姚夢蘭這樣的事情，吃過多少虧。

    謝半悔咬咬牙，說，“既然我是個男孩，以后少不了要買新房子和結(jié)婚，你的工資全部貼補在家用和照顧外婆上，只靠著爸爸的一份工資，怎么會夠，我馬上要升入大學(xué)，開銷會更大?！?/br>
    姚夢蘭被說中，“這就是我不滿意的地方，他們既然要堵住我的嘴，一個月只給兩千塊錢，這不是打發(fā)人的嘛?！?/br>
    “對啊，他們就是看你好說話，才一直欺負(fù)你。”謝半悔看到火苗，趁勢繼續(xù)扇風(fēng)，“我們的訴求并不過分，并不是說以后不管外婆了，只是要讓兩位舅舅和二姨擔(dān)起他們該承擔(dān)的那份。你也該為自己家的日子多些盤算，不能只顧著給他們解壓，壓力卻全部壓在自己身上?！?/br>
    “今天剛說過，要不過一兩個月再提提吧?！币籼m說。

    謝半悔見火苗要滅，她立刻說，“你給舅舅們打電話，我來和他們談。”

    “你談？這不合適?！币籼m又打退堂鼓。

    謝半悔說，“丑話說在前面，總要比后面強得多。他們用錢來糊弄你的時候，考慮過你的難處沒有。他們口口聲聲說是為你著想，讓你賺一筆錢，可外婆一個月的衣食住行是兩千塊錢可以解決的嗎？還有，我們現(xiàn)在住的是兩房，下一年爸爸就回來了，到時候外婆該怎么住？是讓爸爸出去??？還是外婆住在客廳里。”

    “這個……”姚夢蘭顯然是沒想到。

    謝半悔卻是真實經(jīng)歷過一次的，上一世她是女孩，在謝光榮回來之后，外婆被挪去了謝半悔的房間里，她很喜歡外婆覺得和外婆住在一起沒什么，可到了高三挑燈夜讀的時候，亮著燈，總會打擾到淺眠的外婆，且外婆胯骨受傷，晚上睡覺翻身是需要人幫忙的。

    難道這一世，謝半悔要再和外婆擠在一個房間嗎？

    這對老人來說，未必是最好的。

    電話是姚夢蘭打的，沒有約在家里，通知兩個哥哥和一個jiejie在家附近的飯館里見面。

    大舅舅一家先到，他說，“白天不是說清楚了嗎？怎么晚上又要說?！?/br>
    小舅舅一家最后到，抱怨連連，“這么點事兒顛來倒去的說，煩不煩啊。”

    姚夢蘭給這個倒水，給那個倒水，閉著嘴巴不說話，一副做錯事的樣子。

    既然是要替姚夢蘭出頭，謝半悔就沒指望姚夢蘭能以一敵五，她拉住姚夢蘭讓姚夢蘭坐下，她說，“大舅舅、小舅舅、二姨，不是我媽找你們，是我找你們。白天你們和我媽商量的事情我媽告訴我了，我有些不同的意見，覺得還是要和你們商量一下比較好?！?/br>
    “半輝你還是個半大的孩子，家長里短的事情是大人的事情，你別管?！?/br>
    謝半悔給大舅舅添水，“我媽心軟耳根子軟，別人哭訴難處，她都能傷心得跟著掉眼淚，偏偏嘴巴不是厲害的人，有些話可能說得不明白，就讓我代我媽轉(zhuǎn)達(dá)一下?！敝x半悔說，“大舅舅，你是他們四個中年齡最大的，我就先和你說。我覺得，外婆養(yǎng)大你們四個十分辛苦，現(xiàn)在外婆年齡大了，長壽不過十年光景，該讓她享受兒女承歡膝下的歡樂，不該是一個子女或者兩個子女的責(zé)任?！?/br>
    “喲，半輝這是為你媽打抱不平了?！贝缶藡岅庩柟謿獾卣f，“一個上高中的孩子都知道這么多，三妹說不定在家怎么編排著罵我們的吧，看來是早就有抱怨了，既然要說，那就好好論論吧。”

    “大舅媽你這可冤枉我媽了，我媽只會念著你們的好，怎么會說你們的壞?！敝x半悔沒有急脾氣，知道家長里短的事情，是件十分消耗時間和精力的辯論賽，這才剛開始，她還有很多話要說，“外婆糖尿病和高血壓，上個月外婆生病住院一次，發(fā)燒一次，百兒八十的小錢，我媽就悄悄的拿了，沒說出來省得讓親情生分了。可既然外婆是大家的母親，就沒有我媽一個人獨享孝順的美名，該讓兩位舅舅和大姨一起表現(xiàn)表現(xiàn)，不然外人只以為是我媽給外婆養(yǎng)老送終，不知道你們的孝心。”

    “說了這么多，不就是嫌錢少嗎？”二姨抱怨，“兩千塊錢不少了，我一個月才賺多少錢，更何況這是照顧自己的親媽，這么計較就過分了?！?/br>
    從把親人們叫來，謝半悔在等的就是這句話，“二姨這個說法我認(rèn)可，我媽工資不高，加上這兩千塊錢的贍養(yǎng)費一個月能拿五千多，在她這個年齡算是高薪了?！敝x半悔看著二姨，“二姨，我知道你家里條件不好，要不這個賺錢的機會，給你吧?！?/br>
    “我怎么行，我還要給遙遙做飯?！倍炭谥械倪b遙，是謝半輝的表姐，已經(jīng)大學(xué)畢業(yè)，卻要二姨每天三頓飯去做飯、襪子內(nèi)衣要母親幫忙洗的巨嬰。

    謝半悔把視線看向大舅舅，大舅舅借著低頭喝水，錯開了對視。

    謝半悔不急不慢，她徐徐道來，“孝心大家都有，千兒八百的小錢大家都有，既然都有孝心又都想要給錢，那么大家一樣。兄弟姐妹四個人，一個人三個月，如果嫌麻煩，可以一個人六個月，兩年一個輪回?！?/br>
    “要不送養(yǎng)老院，兩千五能找家不錯的地方?！毙【藡寶夂吆叩卣f。

    “是，送養(yǎng)老院，只是可憐了老太太愛干凈，就是現(xiàn)在癱在床上仍要每天洗澡，早晚用水擦臉洗手，不知道去了養(yǎng)老院有沒有這樣的條件。”大舅媽說，“到時候我們趁著老人活著，多去看幾趟吧?！?/br>
    大舅舅沉聲訓(xùn)斥大舅媽，“不會說話就閉嘴?！?/br>
    這話是故意說給姚夢蘭聽的，見硬的不行就來軟的，知道姚夢蘭是沒那么心狠，見不得外婆受苦的。

    姚夢蘭正要張口說話，謝半悔壓住她的手背，“好的，找好地方后每個月費用是多少，四家平分吧，你們記得通知我媽，絕不讓大舅出大頭吃這個虧?！?/br>
    大舅媽被堵了個啞炮。

    二姨抱著手臂冷哼哼，“四個兒女，卻沒人贍養(yǎng)，要送去養(yǎng)老院，這話傳出去是要被人戳斷脊梁骨的，你這是故意寒磣我們的?！?/br>
    謝半悔再一次闡述從一開始就在說的話，“贍養(yǎng)老人是每個子女應(yīng)盡的義務(wù)，我媽是外婆的子女之一，盡的應(yīng)該是四分之一的力氣，而不是百分之百。出錢還是出力，我們隨大流，該自己承擔(dān)的部分絕不推辭，現(xiàn)在聽大舅的安排，是輪替還是送養(yǎng)老院?！?/br>
    小舅媽嘴硬，養(yǎng)老院是根據(jù)老人的身體狀況來收費的，能生活自理年齡又沒那么大年齡的老人，可能會收費少一些，兩千多或許真的可以，可外婆癱瘓在床，是需要專人照顧的，收費標(biāo)準(zhǔn)絕對不會低。

    小舅媽之所以這樣說，是吃準(zhǔn)了姚夢蘭是個軟心腸的，一定舍不得老太太去受這份罪。

    動動嘴皮子，拼狠嘛，誰不會。

    第24章

    大舅是常年在外做生意的人，雖沒去打聽過養(yǎng)老院的價格，卻是知道兩千塊錢肯定是不行的，心里敲打起來小算盤，指望著大舅媽照顧老人是不可能的，雇個保姆專門照顧又是不劃算。大舅為難地用手指敲著桌面，焦頭爛額，“夢蘭，咱們是親兄妹，值得為了這一兩千塊錢生分了關(guān)系嗎？”

    姚夢蘭聽了謝半悔的話，覺得有道理，媽又不是她一個人的，憑什么她累心累體的還落不到好，“大哥，你有難處我知道，可我也有難處。半輝現(xiàn)在才高中，以后花錢的地方多了去，我能趁著下班時間去賣點廢品賺點錢，現(xiàn)在媽住在家里，我每天要正常上下班，中午還要趕回來給她做飯，我實在走不開了?！?/br>
    小舅舅說，“要不就送養(yǎng)老院吧，一個月費用多少，大家平分下來就沒多少?！毙【司藙傉f完，就被小舅媽擰了大腿。

    二姨這時候冷呵呵地笑，“半輝這孩子平時不怎么愛說話，遇到事情心里卻這么有主意。既然他把我們大家叫到一起來，應(yīng)該是想到了辦法，不如我們聽聽他怎么說?！?/br>
    既然被點名了，謝半悔就不藏著掖著了，“我的確有幾個辦法，我們是親人也可以當(dāng)成合伙人來相處，親兄弟明算賬，誰都不占便宜，反而容易相處。第一個辦法，外婆在四家輪替，時間可以是三個月、六個月、一年，考慮到外婆的年齡，不建議時間過長；第二個辦法，送外婆去養(yǎng)老院，費用開銷四家平攤，往后外婆的生病、去世，均平攤?！?/br>
    “既然已經(jīng)說得這么明白，就不怕更難聽的。今天你把我們叫來，你真正打的主意，是不是老太太的那套房？”

    人常說，不怎么說話的人，心里才是存著大主意的，比如謝半輝的這位二姨。

    大舅和小舅舅均看著謝半輝，大舅媽和小舅媽激動極了，“兒子在，哪有外甥分家產(chǎn)的道理。”

    姚夢蘭同樣看著謝半輝，她趕緊解釋，“我們沒這個意思，我沒惦記爹娘的房子……”

    “我媽是外婆的四個孩子之一，按說外婆的房子有四分之一是我媽的，她不要是情分，卻不是本分。”話題已經(jīng)到了高/潮，謝半悔的聲音高揚，語速變得快起來，“這就是我是說的第三個辦法，外婆繼續(xù)住在我家，我媽給外婆養(yǎng)老送終。外婆能活十年還是八年，我們家來養(yǎng)，花銷我們來出，但是這個房子，和你們沒有關(guān)系?！?/br>
    外婆住的是老院老房子，面積只有六七十平方，上下兩層的小院子，是謝半輝的外婆和已經(jīng)去世的外公住著的老房子。房子的地板和墻壁早已經(jīng)斑駁，如果要住進(jìn)去是要徹頭徹尾重新裝修的，賣也是賣不上價格的，樓上樓下面積加一塊，才一百多點。

    數(shù)字，大家都會算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