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后來于賀坤看似收心,開始進公司,漸漸獨當一面,于明中期間幾次想要修復(fù)兄弟關(guān)系,于賀坤卻已經(jīng)長成十分難搞的性格,于明中無處下手,又因為父母漸漸年邁,家族企業(yè)需要他出國,兄弟倆徹底分開,一個在國內(nèi),一個全身心地在海外拓展市場。 生意上從沒出過任何的差錯,于家越發(fā)的根深蒂固蒸蒸日上,但是家庭關(guān)系卻是真的一天不如一天。 于明中聽著于賀坤在對面放狠話,喉結(jié)滾動,嘴唇動了幾次,卻始終不知道應(yīng)該說什么,窗子上映出一張和于賀坤截然不同的臉,于賀坤正經(jīng)起來的時候眉眼很冷,也是那種棱角分明氣勢很強的人,但是于明中不是,他眉眼柔和,袖口挽了一點點,露出結(jié)實的手臂,舉著手機站在窗邊的樣子,要是再配上眼鏡,看上去像個大學教授。 光是按照這張臉來看,沒人會把于賀坤和于明中當成一對兄弟。 而面對于賀坤的咆哮,于明中這個向來雷厲風行的人,表情竟然有些無措。 他記不清有多少年沒有像這樣突然接到于賀坤的私人電話,說的又是和公事完全無關(guān)的話,于明中早就知道于賀坤在醫(yī)院,那家私立醫(yī)院,是于家一個不算親近的旁支開的,但這人當初卻是于家老爺子拉起來的。 所以于賀坤在那醫(yī)院可以各種開天窗,而于賀坤一進醫(yī)院,于明中這邊就已經(jīng)收到了消息,他現(xiàn)在連于賀坤血壓有點低都知道,但他沒有戳穿于賀坤說他自己被狗咬得面目全非的事情。 他只是有些無措地沉默著,長久的不溝通,已經(jīng)讓他忘記了親人之間溝通的正確方式,于明中不知道說什么樣的話,才能讓于賀坤不厭煩,也不會尷尬。 不過還沒等于明中想出來,于賀坤卻已經(jīng)不咆哮了,他也有些騎虎難下,不知道自己為什么抽風打這個電話,就像不知道他為什么會主動去吻那個女人一樣。 于賀坤只是對著電話綿長地喘息,而后說道,“你還是和以前一樣。” 然后就掛了電話。 于賀坤把自己縮起來,心里生出了一些怨恨,于明中還是和以前一樣,從來不屑他的死活,也不肯在公事之外,多給他一句話。 哪怕一個解釋。 就像是當初,他傻站在他和霍皎月約會的餐廳外面,等著于明中哪怕一個字的解釋,他卻只是宣誓主權(quán)一樣地對他說,“皎月和我在一起了。” 于賀坤想到這里,簡直就像是溺水之人抓不住任何依傍的感覺,腰上還固定著東西,卻盡力地把自己縮成一團。 其實他和于明中決裂,霍皎月只是個引子,于賀坤最在意的,是他爸爸mama宣布要去海外發(fā)展,把他們兄弟兩個人扔在國內(nèi)的時候,于明中沒有和激烈抵抗的他站在一起。 而在爸爸mama走了之后,于明中每天忙得不見蹤影,也不肯跟他“相依為命”,最后還搶了他喜歡的女人。 于賀坤縮著,后悔得要死,他覺得自己的心臟疼,卻按著胃的地方面色發(fā)白,縮在被子底下,像以往那么多年的每一次一樣,獨自舔舐著傷口。 然而這一次他很顯然沒能自我哀傷成功,因為被子很快被上廁所出來的簡悠悠掀開了,她看著縮成一個大蝦形狀的于賀坤,站在床邊問,“你怎么了?” 悲傷到半路,被人撞見很尷尬啊,所以于賀坤根本沒有搭理簡悠悠,裝睡裝死。 “你不是潔癖嗎?拖鞋都跑床上了哎。”簡悠悠看著床腳的一只拖鞋說道。 于賀坤對于這種事是沒法忽略的,所以他把眼睛睜開一個小小的縫隙,然后伸腿將拖鞋踹了下去,還用腳勾了下被子。 簡悠悠手里扯著被子,看著他這樣子,還以為他是因為剛才那個吻,出聲道,“還別扭啊,于大總裁不至于吧?!?/br> 于賀坤正悲傷呢,情緒斷層了接不上,怒瞪簡悠悠,“我肚子疼,你把被子給我!” 簡悠悠卻沒有給他,而是指著于賀坤腰上繃的固定板,對他說,“肚子疼多正常啊,你再使勁勾一會兒腰,那個板子尖尖就扎你肚子里了,你等會還能感覺肚子漏風呢?!?/br> 于賀坤低頭看了一眼,接著把身體拉直,然后便驟然感覺到氣也順了,心也沒有那么難受了,只是他的臉逐漸開始變紅,姿勢倒是不大蝦了,但是顏色逐漸朝著煮熟的大蝦靠攏。 “肚子還疼嗎?”簡悠悠無情地問道。 于賀坤抬手把被子搶回來,蓋過頭頂,再不跟她說一句話。 簡悠悠也懶得再理他,自顧自地走到這間病房的另一個陪護的小床上去躺著,拉過被子蓋上,很快就睡著了。 屋子里安靜下來,于賀坤把自己的被子拉下來,腦袋露出外面,臉上的紅還沒退干凈。 他有些怨恨地看向簡悠悠的方向,簡悠悠背對著他,已經(jīng)睡熟了。 這會已經(jīng)是夜里兩點多,屋子里的燈沒關(guān),還是很亮,閉上眼也很亮,但是于賀坤先前把腿和腰都抻著了,有點疼,不動就還好些,屋子里只剩下墻上鐘表走動的聲音,還有另一個人清淺到幾不可聞的呼吸聲。 于賀坤強迫自己閉上眼睛,然后聽著這聲音,慢慢地意識昏沉,不知不覺也睡著了。 第二天早上,他是被護工和來給他輸液的護士弄醒的,他特意看了一眼,屋子里不見簡悠悠的身影,墻角那一堆購物袋也消失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