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55節(jié)
“銳哥怎么不說話了,這是被思想教育了?” 童佳紓座位旁圍了好多人,自高二以后,班里面好幾對偷摸著談戀愛的小情侶都浮出了水面,這會那些談戀愛的男生就跑童佳紓面前要抽獎,學著時銳的樣子,中了美女的就說要挑自己女朋友。 于是理所當然的,好幾個紙團往這邊扔,女孩子害羞,被點了名起哄的,就拿紙團扔自己男朋友,議論的中心被轉(zhuǎn)移,夏念也就松了一口氣。 至此,時銳對夏念,也算是司馬昭之心,兩人之間稍微有點小接觸,就會被班里的同學無限放大。 高中的生活依如往日的枯燥中夾雜著小驚喜,煩悶又對未來充滿期待,每次月考之后都吵嚷著讓胡志成去征求老高旨意在班里看電影。 老高向來是神龍見首不見尾,于是山中無老虎,猴子稱大王,胡志成便經(jīng)常仗著老高不在,耐不住同學們的央求,自作主張的在班級里放電影,這是漫長的高中學習生活中,少有的可以一起放松,不用思考學習的時候。 至于班里這群學生的吵吵鬧鬧,老高似乎并沒有什么察覺,直至高三開學,老高捏著成績單的表格,到班里把座位調(diào)動了一番,也不知是不是巧合,好幾對小情侶都被分散到班級的四個拐角,雖然還是在一個班級里,也算是盡最大努力拉開了位置的距離。 夏念和童佳紓被調(diào)到了第一排最右邊,時銳和紀子航還坐在原本教室最后一排的最左邊。 紀子航用手指比劃著兩人之間的距離,碰了碰時銳的手肘說:“你說老高,這是不是發(fā)現(xiàn)了你和夏念啊?!?/br> 此時,年級組第一和第二是情侶也算不上是什么新鮮的八卦了,青春期風平浪靜之下隱藏的荷爾蒙繃不住隱約要爆發(fā)出來,班級里面好幾對小情侶都被老高單獨約談,倒也都還相安無事,除了老高上課時會特意關(guān)照談戀愛的學生,多提問幾次意外,什么棒打鴛鴦,梁山伯與祝英臺的戲碼,并沒有上演。 聽說老高帶的上幾屆,有談戀愛的學生,都是被直接叫家長,拆散了不少情侶,鬧了很多不愉快,素有高拆拆之稱。 到了這一屆,許是思想有了更高的覺悟,老高并未做出什么離譜的事情,只是默默的告誡他們,不能因此耽誤學習,如果成績下降,他可能就要采取些強制措施了。 話語雖然是威脅,但是聽起來并沒有什么殺傷力,大家都覺得談戀愛不過是課下的事情,并不會影響學習,那些所謂談戀愛會影響學習,不過是大人們不理解罷了。 聽說樓下十八班有談戀愛的女生,被班主任叫了家長,那家長到了辦公室,二話不說一腳把女生踹出老遠,質(zhì)問女生,是不是大學里的男生都死光了。 相較之下,高中兩年大家對老高種種高調(diào)行為的不滿也減輕了許多。 成績一般的都被叫到了辦公室約談,那么把時銳和夏念的座位調(diào)的那么遠,是不是一種警告呢? 教室里播放著一首寂寞沙洲冷,同學們的座位上書本高高摞起,很多擺不下的都放到窗臺上去,時銳起身走到夏念座位上,把她粉色的杯子拿到教室后角落的凈水機旁排隊接水。 坐在后排的好幾個男生笑著問他,“時銳,你手里杯子是誰的啊?” 時銳沒理會他們的調(diào)侃,接了水放回夏念座位上。 夏念和童佳紓從廁所回來,坐在她后面的女生便擠眉弄眼的說:“時銳給你倒水了。” 夏念抬頭看了眼時銳,他正低頭,手里握著筆寫作業(yè),他寫作業(yè)時的神情總是專注的。 紀子航抱了一盒巧克力過去,放到夏念桌子上說:“給你們倆吃?!?/br> 夏念接過去,隨手就放到了童佳紓桌子上。 童佳紓也不客氣,打開盒子剝了一顆就塞到了嘴巴里,彎著眼角說:“好吃?!?/br> 紀子航從旁邊拖了個凳子過去,坐在她倆旁邊,望著童佳紓說:“我發(fā)現(xiàn)你最近好像每天都穿的不一樣。” 童佳紓把巧克力紙丟到座位底下的垃圾桶里,臉上露出幸福的笑容。 “是我mama給我買的,我媽最近可能是覺得以前對我太忽視了,突然母愛泛濫,我一放假她就拉著我去逛街買衣服,就上周末就買了十來件,我就一天穿一套也穿不完?!?/br> 后面的女生羨慕說:“你媽對你真好?!?/br> 這個年紀的女生,哪有不愛穿新衣服的呢。 童佳紓伸手撈著夏念的頭發(fā)要給她辮小辮子,夏念微微歪著頭,不讓她碰,童佳紓就笑著雙手合十。 “你讓我試試,我最近新看了視頻,保證把你打扮的很漂亮?!?/br> 夏念笑著躲開,提醒她:“古詩詞背了嗎?易錯的成語能分辨了嗎?上次月考的數(shù)學題糾正了嗎?” 童佳紓就訕訕的收了手,吐槽夏念是魔鬼。 紀子航說:“念念就算是魔鬼,那也是魔鬼中的天使。” 童佳紓對他做了個鬼臉。 后面的女生開玩笑說:“紀子航,你怎么天天往這邊跑,是不是也喜歡......” 她沖著夏念擠了擠眼。 紀子航一聽就急了,拍著桌子說:“亂說什么啊,我是那種沒品的人嗎?”念念可是他兄弟的人,也是他meimei。 他彎身把凳子放回去,往自己座位上走,他向來脾氣好,班里女生和他也能說幾句玩笑話,他從來不會對女生生氣,突然這么一冷臉,后面那女生也挺尷尬的。 他手插兜里回到座位,時銳瞥了他一眼,冷嗤,“喜歡就去追,表白,磨磨唧唧的,不爺們?!?/br> 氣的紀子航在他凳子上踢了一腳。 第59章 坐在一旁的許躍手里轉(zhuǎn)著筆, 冷不丁的說:“我們這個年紀的愛情是美好的, 純粹的,但也是最脆弱的, 不能早一步,也不能晚一步, 一半被拍死在暗戀的沙灘上, 還有一半鼓足勇氣表白, 被拒絕了?!?/br> 紀子航?jīng)]好氣的說:“鼓足勇氣表白被拒絕的, 是你?!?/br> 許躍嘖了一聲,指著童佳紓說:“那你倒是去給童佳紓表白啊,反正你也不是第一個了,我們班的三朵金花,哪個不是情書不斷?!?/br> 黎馨童佳紓和夏念并稱為十三班的三朵金花, 成績優(yōu)秀,樣貌出眾, 自升入高三以后,收到的表白, 就像過江之鯽,當然, 她們?nèi)齻€拒絕人也是如出一轍的殘忍。 紀子航把書本豎起來, 說:“馬上就要畢業(yè)了, 我這個時候不能打擾她學習?!蓖鸭偟某煽冸m然進步很大, 但還是屬于不穩(wěn)定因子, 有時考的特別好, 有時發(fā)揮不穩(wěn),考的就不是特別理想。 許躍把紀子航的書拿掉,奚落他,“你就是怕失敗,想當初,我可是一看上就出手了?!彪m然被拒絕的也很干脆,但最起碼他努力過,不是被拍死在沙灘上的那一批。 紀子航橫了他一眼,說:“滾?!?/br> 教室前面黑板右上角不知何時開始寫起了倒計時,幾個班委輪流寫,不知不覺就開始了百日倒計時。 “高中三年的努力沒有白費,我如愿考上了a大......” 童佳紓站在講臺上,聲音清朗的讀著一本上一屆從一中畢業(yè)的優(yōu)秀學生在成功考入a大之后寫的稿子,一中是整個a市教學質(zhì)量最好的學校,很多外校的老師都會過來參觀學習。 前幾屆優(yōu)秀學子在考入大學之后,紛紛寫了稿子,寄回母校,由學校組織出版。 每天第一節(jié) 課上課前讀一篇優(yōu)秀學長學姐的文章,是老高的要求,以此激勵十三班學生把握好高考的最后一段時間。 “沒有任何東西是可以走捷徑的,沒有任何回報是不需要付出的,請在最美好的時光里,努力學習,其他的交給天意便好,大不了,從頭再來?!?/br> 童佳紓選的這篇文章作者文風幽默灑脫,和童佳紓本人一樣,她一讀完,底下同學便哈哈笑了起來。 童佳紓合上書,拿著彩色的粉筆到黑板的最右側(cè),把原本的九十九天擦掉,換成了九十八天。 距離高考只剩下九十八天了,學校組織了高考動員大會,原本就不輕松的學習氛圍,一下變得更加緊張起來。 童佳紓最近好像精神不太好,唇角有些泛白,不知道是不是學習壓力太大,夏念做完模擬題,偏頭看她支著腦袋在桌子上也不知在想什么。 “我怎么感覺你最近瘦了許多。” 夏念把她手里的數(shù)學試卷抽過去,“一百二十八分,也還不錯,你不要太緊張?!?/br> 童佳紓嗯了一聲,撓了撓頭發(fā),“就有點亂,最后一大題,怎么都做不出來?!?/br> 時銳走過來說:“我們這周末去劃船吧。” 夏念抬頭看他,他對她使了個眼色,夏念了然的拉住童佳紓,“出去轉(zhuǎn)轉(zhuǎn),勞逸結(jié)合?!?/br> 周六下午,四人小隊再次出發(fā),夏念問時銳:“去哪個湖劃船?” 時銳:“到了你就知道了。” 夏念跟在時銳身旁,童佳紓和紀子航走在一起,往日都是童佳紓愛和紀子航打鬧,她這陣子安靜了許多。 微風吹過,發(fā)絲飄起,幾人到了一個小湖畔,四周靜悄悄的,什么人也沒有,只在岸邊,停了個有些簡陋的小船。 夏念看著愣了片刻,扭頭問:“要劃這個船嗎?” 她還以為要去坐那種自動開的船,沒想到是這種木船,還要劃槳。 時銳扶著她問:“敢上去嗎?” 夏念點頭,在他的攙扶下上了船,小船左右搖晃,她降低重心,看著波光粼粼的湖面,岸邊的水不是特別深,倒映著透明藍天上的太陽。 四人上了船,紀子航和時銳一人拿了一個船槳,笑著說:“坐好了,你倆害怕嗎?” 正說著話,小船便搖晃了一下,夏念下意識的拉住時銳的衣袖,顫著聲音說:“小心點?!?/br> 紀子航劃著船槳說:“念念放心,特意尋的這處,水淺,跳下去也淹不死人?!?/br> 他嘿嘿笑了兩聲,站起來望著童佳紓,說:“你瞧你心不在焉的,不就是一次考試發(fā)揮不好嗎?上回老高劃分數(shù)線,你不是也被估分估到a大去了嗎?” 童佳紓扯了扯嘴角,說:“我沒在想成績的事?!?/br> 紀子航劃動船槳,小船在岸邊悠悠的蕩了幾下,又回到原地。 兩人不約而同的皺起來眉,紀子航趴在船邊往下看,“這船怎么回事,劃不起來啊,阿銳,咱們這船到底行不行啊?!?/br> 時銳淡定的說:“當然能行,可能是我們兩個用力的方向不對?!?/br> 兩人又使勁的劃了幾下,童佳紓和夏念看他倆吃力的樣子,有些擔憂的說:“不然還是不坐船了吧?!?/br> 這在岸邊都劃不起來,萬一劃到里面,再劃不回來就坑了。 紀子航把船槳一丟,叉著腰,瀟灑的說:“不用槳了?!?/br> 夏念不解的問:“那用什么?” 紀子航笑著挑了挑眉,說:“劃船不用槳,當然靠浪啊?!?/br> 他說著就把鞋脫掉,褲腿往上卷了卷,跳下來船。 噗通一聲,水花濺了老高。 童佳紓臉色馬上就變了,焦急的對著水下的紀子航喊,“你干嘛呢,你瘋了吧?!?/br> 紀子航雙手撐在船沿,踢了踢腳說:“水很淺?!彼聪驎r銳說:“阿銳,你還不下來?!?/br> 時銳嗯了一聲,也把鞋脫掉,夏念拽住他的胳膊,有點擔心。 時銳拍了拍她的手背,跳下船。 這個天氣正暖和,水下也不涼,岸邊的水才剛沒過兩人的小腿,夏念擔心的說:“我們還是不坐船了吧,你們不穿鞋在水里跑,不安全。” 時銳雙手握著船沿,抬頭,提醒夏念和童佳紓,“你倆坐穩(wěn)了?!?/br> 說完時銳和紀子航便對視一眼,使勁把船往前推,水珠濺起來飛到船上,夏念和童佳紓讓他倆慢點,他倆像是故意的一樣,一手推船,一手把水往船上潑。 夏念和童佳紓又不敢潑回去,氣的手拉手的站起身。 等水沒到兩人腰間的時候,他倆才爬上船,不顧濕透了的衣裳,坐在船上,拿著船槳,慢悠悠的往湖中央劃。 夏念愜意的坐在船上,微風拂過她的面孔,時銳輕輕捏了捏她的耳朵,問:“開心嗎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