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79頁
見諸鶴面上似乎沒有生氣,來喜鼓足勇氣,抓緊又跟上了一句,“您喜歡上陛下了嗎?” 諸鶴:“?” 諸鶴被來喜問得一怔,馬鞭一甩,險些從馬上掉下來。 來喜登時被嚇得神魂俱裂,好在諸鶴動作靈巧,很快將自己撈了回來,穩(wěn)穩(wěn)的重新坐回了馬上,揚鞭向前。 來喜有些失望,覺得方才的問題恐怕終歸還是沒了答案—— 而諸鶴卻在這時匆匆回了頭,像是偶然想起,又像是以此作為掩飾般的輕易問過:“什么叫□□他?” 來喜一下被問懵了,張了張嘴,一時間不知該從哪里先回答起。 他只得打馬再一次追上諸鶴,在顛簸的馬背上充分轉(zhuǎn)動大腦,解答問題:“王爺說笑了,這個哪輪得到奴才來解釋。您看陛下對您便可見全然?!?/br> 諸鶴越發(fā)茫然,連腦袋都扭了過來:“哈?晏榕?他喜歡我,他喜歡上我還差不多!” 來喜:“……” 在某一瞬間,來喜覺得陛下的確有些可憐。 所有的努力和付出并沒有在諸鶴腦海里留下印記,反而顯得輕描淡寫。 “王爺,不是這樣的……” 來喜握緊韁繩,艱難的趕在諸鶴身旁,語氣在凌厲的風聲中顯得起起伏伏:“陛下關(guān)注您的一日三餐,連每一道菜都是親自挑選,生怕您不喜歡。您用過的所有用具都被陛下珍放在御書房內(nèi),您的吃穿用度無一不是舉世的珍品,皆是由陛下的私庫出資采買。您的身子每次受涼風寒,陛下都憂心無比……” 諸鶴不知想到了什么,沒有開口說話。 “王爺,奴才以前曾聽過一句土話,說出來也不怕王爺笑話?!?/br> 來喜還以為諸鶴有所松動,又立即道,“這話是說……如果有一個人不厭其煩的關(guān)注您的三餐飲食,身體康健,是否開心,日夜伴您左右,那這個人一定愛您入骨。” 諸鶴皺了下眉,轉(zhuǎn)過來看了來喜一眼,隨即搖了搖頭:“這是你們的想法?!?/br> 突然垮臺的來喜:“?” 諸鶴并未注意到來喜面上的錯愕,而是幽幽的嘆了一口氣:“以前也有個人每天都給我做飯,洗碗,洗衣服,還督促我練功,帶我出去玩,但是那個人一點都不喜歡我……我有一次看他洗澡,他還讓手下來打我。” 來喜:“?” “算啦,別想了,反正他不喜歡我,我也不喜歡他了。” 諸鶴聳了聳肩,漂亮的眉眼微微彎起來,形成一個像是月牙般的模樣,“走吧,我們上城墻?!?/br> 來喜只知道攝政王以往的情感史似乎的確先帝不清不楚,但他自然不敢明猜,只得挫敗的垂下頭,為諸鶴讓開了路。 而同一時間。 晏榕伸手猛地拉開主帳的大簾,映入眼簾的是空無一人的幽暗。 他幾乎是剎那間變了面色,厲聲道:“人呢?” 主帳外的宮中侍衛(wèi)全數(shù)跟諸鶴一并行動,只剩外圍的士兵尚在。 大抵是晏榕的面色實在太過可怕,士兵猛地跪了下來,連聲音都有幾分發(fā)抖:“回,回稟陛下……主帳中,中的公子似乎是擔心您,騎馬,騎馬往城墻的方向去……去了?!?/br> 晏榕攥著長/槍的手向內(nèi)一擰,擰出一聲撕扯般的悶響:“走了多久?!” “陛……陛下,不,不久!” 士兵磕了個頭,“大概只不到半燭香時間!” 不知為何,晏榕總覺得心下格外不寧。 他甚至沒顧得上訓斥那數(shù)名失職的士兵,轉(zhuǎn)身便向帳外走去。 只走出幾步,溫平便遠遠拿著一張紙幾步跑了過來。 那紙是軍情特制,印有官紋,由潛在北狄軍中的大歷探子向軍中發(fā)出,晏榕一眼便看得清清楚楚。 那顆原本懸在心上的石頭瞬間震顫起來,晏榕停下腳步。 還未待他開口,溫平便先將軍情遞了上來,急聲道:“稟陛下,不知是何原因,方才撤軍的北狄軍隊突然再次壓了上來,據(jù)探子來報人數(shù)比之前還要多出一倍。陛下您……陛下……?” 刻有官紋的紙張高高的在漫天黃沙中飛揚飄旋,最終落在溫平的手里。 而方才還站在他面前的人甚至顧不上多看一眼那張軍情,便已打馬朝城樓揚鞭而去。 * 城墻上的風沙更大,呼嘯的風聲卷著漫天的塵沙自諸鶴身旁席卷而過,遠遠望去竟連城外都看不分明。 皇帝行蹤不外泄是軍中向來的規(guī)矩,直到諸鶴走上城墻,才看分明晏榕早已經(jīng)不在這里。 除了依舊值守的士兵和明晃晃的刀劍,撲面而來的烈風吹得諸鶴忍不住打了個寒顫。 來喜本就不贊同諸鶴來這里,見此情景,立即低聲勸道:“王爺,既然陛下已經(jīng)得勝,想必現(xiàn)下已經(jīng)回了主帳,我們不如現(xiàn)在立即回去與陛下相聚?!?/br> 來喜頓了頓,像是有些顧慮:“若是陛下等等回去沒見到您,恐怕又會有些生氣……” 諸鶴:“……” 沙塵刮在臉上的滋味著實不太好受。 諸鶴原本就是聽相錦的話才來這里看看,如今見的確沒什么大事發(fā)生,便沒了繼續(xù)留在這里的耐心。 他伸手又拽了一把黑色大氅的兜帽,遮住大半張臉,正準備跟來喜說撤退。 還沒開口,便聽耳畔一陣匆忙急促的腳步聲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