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諸鶴忍而又忍,忍無可忍。 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氣,直起了身子,難得冷下了一張臉,連臉上的不耐都沒有遮去:“晏榕,你這樣有意思嗎?” 晏榕揚起的唇角微微一凝:“皇叔這是何意?” “這還有什么何意不何意?” 諸鶴連字句都懶得騶了,氣勢洶洶的光著腳站上了金籠正中央的喜床,居高臨下的看著晏榕,“相錦的話你沒聽懂嗎?你這么關(guān)著我,難不成真以為能關(guān)到我死?。?!” 晏榕沒有說話。 他抬起臉,對上諸鶴的目光。 諸鶴原本要繼續(xù)開罵的話停了一秒。 陡然之間,他看到了晏榕眼里的猩紅。 那瞳孔中的猩紅色并非像是充血,反而只是轉(zhuǎn)瞬即逝,讓晏榕有那么一個片刻……看起來顯得如同仙人墜魔時的那種癲狂。 可是凡人絕不會墜魔。 諸鶴愣怔了幾秒。 晏榕眼底的猩紅早已消失不見,取而代之的是一雙陰郁的眼睛,眼底殷紅色的血絲一點點漫上來,看上去壓抑而隱忍。 諸鶴張了張嘴,話到唇邊,還是轉(zhuǎn)了腔:“……算了算了,反正你和我之間是絕對不會有結(jié)果的。你都當皇帝了,就別為難我了。你放我走吧,我也不拿你值錢的東西了,我們就當沒認識過,成不成?哎,這總成了吧?” 這實在是諸鶴自認為鮮少做出的退步。 然而氣氛卻比剛才還要死寂幾分。 在漫長的幽靜之后,諸鶴終于忍不住低下頭瞧了瞧晏榕。 晏榕薄而冷的唇抿得很緊,幾乎褪了所有血色。 他緊緊追著諸鶴的視線。 目光相撞,晏榕短暫的笑了一下:“皇叔在問孤……成不成?” 諸鶴:“……” 諸鶴被晏榕盯出了一身雞皮疙瘩,下意識后退了兩步,哆嗦了一句:“你別……給面子不兜著啊,我已經(jīng)對你很客氣了!” “客氣?” 晏榕的笑意徹骨的涼了下來。 他站起身,少年時單薄的身形已經(jīng)長成了成年男子的頎長,站在床邊,也能和站在床上的諸鶴齊平而視。 晏榕的聲音像是沁過了冰,每個字都透著股寒意:“皇叔的客氣是指什么?是你的輕視,寬和……還是你和相錦那樣的,作為神的施舍?” 諸鶴:“……” 諸鶴的呼吸一滯,頭一回沒能接的上晏榕的話。 而晏榕似乎也并沒有在等待諸鶴的回答。 或許說,晏榕已經(jīng)不需要任何的回答。 他的嘴角淺薄的勾了一下,彎出一個有些自嘲的弧度,輕聲道:“皇叔,我不要你的施舍?!?/br> 他微微頓了一下,笑著道,“我想你愛我,只看我一個人,只愛我一個人?!?/br> 諸鶴:“……” 呸,鶴鶴才不會愛上別人,鶴鶴就愛自己。 可眼前的晏榕給了諸鶴一種極大的不確定性和危險感,也許是出于小動物的第六感,諸鶴老老實實的將心里話給壓了回去,眼睛烏溜溜的轉(zhuǎn)著,轉(zhuǎn)移話題:“我,我困了?!?/br> “孤也累了?!?/br> 晏榕柔和的眉眼朝諸鶴望過來,手指卻一路抬起,解開了身上龍袍的扣子。 新帝登基時的龍袍往往會由言官放入國庫,作為珍貴物品歷代保存,最后隨著皇帝駕崩一并移入皇陵。 而此時,晏榕身上那件由八百多名繡工趕工一個半月,全部由金絲織成的龍袍被他輕而易舉的打開了上半身全部的暗扣。 龍紋流轉(zhuǎn)之間,輝輝生光。 諸鶴內(nèi)心的不安越來越重,卻退無可退。 他下意識的往后再退一步,卻發(fā)現(xiàn)自己已經(jīng)抵上了金籠的另一端金欄。 諸鶴伸手去掰金欄,卻發(fā)現(xiàn)每一根金欄都硬如磐石,紋絲不動。 而晏榕已經(jīng)徹底脫下了龍袍,露出線條極好的肩頸和六塊精裝的腹肌。 或許是因為在戰(zhàn)場上受過傷,這位大歷的新帝身上并不算完美無缺,而是帶著幾處早已陳舊的刀痕。 晏榕在諸鶴身前站定,溫聲開口:“皇叔不是想試試這件龍袍么?孤來伺候皇叔穿上?!?/br> 諸鶴硬生生打了個寒顫,咬了咬牙:“不、不了。我現(xiàn)在不想試了!” “那皇叔想做什么呢?” 晏榕的耐心向來好的出奇,他將龍袍隨手往大紅色的喜床上一揚,低聲道,”時間還長,孤都可以陪著皇叔?!?/br> 諸鶴:“……” 諸鶴逃無可逃,避無可避,還被以前一直看不起的小兔崽子壓在腦門上威脅,終于撐不下去了。 他掰著欄桿的手泄憤似的狠狠錘在了欄桿上,rou與金屬撞擊,疼得向來嬌貴無比的諸鶴心態(tài)徹底崩了:“晏榕你有病吧?!你關(guān)著我到底要干什么???!!” 晏榕攥住了諸鶴的手,傾身而下,將他壓在了自己與金籠之間。 晏榕的聲音低而啞。 “怎么,皇叔還不明白嗎?” 他看著諸鶴的眼睛,良久,終于極輕的笑了一下:“孤想瀆神啊。” 作者有話要說:鶴鶴:鶴鶴覺得你這個想法不切實際,而且很危險。 鶴鶴:鶴鶴就不奉陪了。 鶴鶴:麻煩各位最最最漂亮可愛美麗絕倫的看官大jiejie們給鶴鶴打個機票費,鶴鶴這就要起灰了! 晏榕:嗯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