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筆趣閣 - 歷史小說 - 攝政王還沒駕崩在線閱讀 - 第35頁

第35頁

    德莊走在二人身后,聞言趕了兩步,對(duì)晏榕搖了搖頭:“太子殿下,攝政王睡著了?!?/br>
    晏榕一頓,這才小心的回頭向自己肩上看了一眼。

    諸鶴闔著眼睛,長而翹的羽睫無比安靜的落下,在正午的日光中染出一小片陰影,淡粉色的唇微微抿著,像是不太高興。

    看上去那么無害而無辜,既不歹毒,也不玩弄朝權(quán)。

    晏榕將腳步放緩了些,輕聲道:“皇叔早晨可是沒有睡好?”

    德莊有些猶豫該不該說,吞吞吐吐半天,還是道:“王爺身子骨不好,平日很少早起的,今日應(yīng)該也是因?yàn)樘拥钕履难?qǐng),才愿意出來的?!?/br>
    晏榕問:“他身體不好?”

    “王爺向來畏寒,這陣子睡覺更是不安穩(wěn),一晚能有兩個(gè)時(shí)辰睡著就算很好了。”

    德莊有些擔(dān)憂,想了想又道,“太子殿下,小的多嘴一句。小的從沒見過王爺像對(duì)您這般在乎過什么人,若是您想要什么……順著些王爺,他定都會(huì)答應(yīng)的。”

    晏榕不知是聽進(jìn)去了還是沒有,頓了頓,才低聲道:“是嗎?”

    攝政王和太子殿下一并賞景回宮,御林軍統(tǒng)領(lǐng)便將“蒼鷹”在南疆最新的軍情傳了上來。

    “報(bào)攝政王、太子殿下!樓將軍清剿月奴,吐蕃。兩國國書已交,愿自降王位改稱諸侯,這是降書!”

    諸鶴被太陽曬得很暖,困意還沒完全卸去,隨手接了過來,拋給了晏榕:“喏,看看他們要交多少銀錢?夠江北賑災(zāi)的么?”

    晏榕翻開一看,笑道:“每年三千七百萬白銀,六百八十萬黃金,夠我們國庫用一陣了。”

    諸鶴:“……”

    諸鶴自認(rèn)比不得太子殿下這種所有錢全部充國庫的凜然之風(fēng),懶洋洋道:“其他呢?奇珍異寶,好玩的有嗎?”

    御林軍統(tǒng)領(lǐng)遲疑半晌,單膝跪地:“攝政王英明……樓將軍知您喜歡這些,已為您準(zhǔn)備好,且專門遣一隊(duì)士兵快馬加鞭從南疆送回,現(xiàn)下已經(jīng)全在御書房待您挑選了。”

    諸鶴:“!”

    沒想到世間還有這等良心之人!真是愛國愛民的好將軍!

    鶴鶴沒白疼你!

    諸鶴立馬就不困了:“走走走,去看看!”

    攝政王的車架不僅卷走了御書房里所有月奴而來的新鮮玩意兒,還順便打包了一桌御書房的滿漢全席。

    晏榕特意送諸鶴出了宮門。

    直到黃金車輦消失在視線盡頭,他才低頭,盯著宮門處兩道深深的車轍看了半晌,然后從袖中拿出一卷信軸。

    信軸明顯是大歷軍中而來,以火漆封口,尾印虎符,上書攝政王親啟——正是方才殿中諸鶴丟給晏榕的那封。

    而晏榕伸手,之間從信軸的一側(cè)輕輕一推,另一封信便從軸中被推了出來。

    是封私信。

    自小跟在他身旁的太監(jiān)來喜猛地一驚,壓低聲音道:“這……樓將軍不是已向您明示定會(huì)助您盡快登位……為何……”

    晏榕搖搖頭,目光冷然:“你說,孤該看么?”

    來喜試探道:“奴才,奴才想……應(yīng)該。”

    “孤也覺得?!?/br>
    晏榕盯著手中的信紙看了半晌,最終輕輕嘆了口氣,“窺探他人信件,非君子應(yīng)有之為。孤既然選了樓蒼,就應(yīng)當(dāng)信任于他?!?/br>
    來喜鼓起勇氣道:“殿下,您向來太過心善。攝政王此人陰狠毒辣,您這樣下去……奴才真怕您吃虧!”

    不同與軍情專用紙的厚度,晏榕手中的私信紙張更為潔白,連邊角都被裁切打磨的整齊,美觀,更不會(huì)割到手指。

    有力的筆鋒像是能透過紙背,瀟灑豪邁。

    晏榕收回視線,換了話題:“山上那名女子,你盡快去將她換出來,差人送回江北?!?/br>
    來喜點(diǎn)了點(diǎn)頭:“早已經(jīng)打點(diǎn)好了,只要攝政王不當(dāng)場要她的命,都能將人救出來。”

    晏榕將手中的信紙攥成了一團(tuán),“她倒是十分勇敢?!?/br>
    來喜躬身:“她也是求對(duì)了人!求到殿下這里,要是沒經(jīng)殿下你的安排,哪能順利混進(jìn)后山……”

    晏榕:“可孤沒想到她會(huì)行刺。”

    來喜停了片刻,壓低了聲音:“如果她成功……”

    “若攝政王身死于此,她定性命不保。”

    晏榕平靜道:“宮廷斗爭,不必牽連無辜。孤是想用她讓攝政王知曉江北境況,并非讓她無故送命?!?/br>
    來喜住了嘴:“奴才知錯(cuò)。那江北……”

    晏榕道:“江北之事不可再緩。沈慕之前日與孤商量,愿前往江北賑災(zāi)慰民,孤準(zhǔn)備與他同去?!?/br>
    來喜:“可是攝政王……會(huì)同意您離京嗎?”

    “不知道,孤看不透他?!?/br>
    晏榕頓了頓,“孤本以為今日行刺事后,他會(huì)活剮了那名女子?!?/br>
    可諸鶴卻只是將人關(guān)了起來,回程路上也再未提起此事。

    想起回程……

    晏榕便又想起了諸鶴落在他側(cè)臉的唇。

    縱然是晌午,唇瓣卻似乎依舊是涼的,帶著說不出的灼熱和縈繞的香意,瞬間席卷了他的感官。

    唇很軟。

    日頭正烈,火辣辣的烤在宮中枯燥的青石板上。

    來喜向自家主子看去,似乎看到了他面上一閃而逝的悵惘。

    來喜愣了下,趕忙道:“殿下,攝政王喜怒無常,陰晴不定,旁人難以揣測。您切不可為此影響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