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晏榕愣了愣,動作停了下來。 諸鶴斜斜往美人榻上一倒,瞇著眼不知算計了些什么,將目光重新投在了晏榕身上。 他當(dāng)了幾百年鶴,活得肆意妄為,看過的人沒有百萬也有十萬,其中出挑的絕不算少。 用諸鶴的眼光來看,雖然晏榕無論是臉和身材都能算得上乘,但年紀太小,實在缺少那么點兒……韻味兒。 總之,鶴鶴提不起興致。 而且他也并不認為自己就會一直在這本書里呆著,陪戀愛腦的股票選手們玩游戲。 諸鶴歪在美人榻上,抬眸懶懶散散的瞥了晏榕一眼,輕飄飄的嘆了口氣:“說要以身侍君的是太子殿下你,如今讓本王弄弄又不肯?!?/br> 他百無聊賴的指指門口:“既然太子殿下如此矜貴,那攝政王府怕是供不下您這尊大佛,請回吧?!?/br> 晏榕顯然沒想到諸鶴能這么輕易的放過他,神色還沒來得及松懈,又試探道:“那太傅……” 諸鶴彎唇一笑:“太傅今日可是當(dāng)著群臣威脅本王,太子殿下莫不是把王權(quán)二字都學(xué)狗肚子里去了?” 晏榕咬緊唇。 諸鶴輕拍下手,將門外候著的侍從叫了進來:“德莊,你說說。禍亂朝綱,頂撞本王,該當(dāng)何罪?” 德莊不敢多看,怯生生道:“按……大歷律法,當(dāng),當(dāng)處割刑?!?/br> 割刑是什么刑? 諸鶴內(nèi)心迷惑,外表倒是人模人樣:“仔細跟太子殿下說說,具體怎么施刑啊?” 德莊嚇得雙膝一軟跪在地上:“是……” “夠了!” 晏榕似乎已經(jīng)恥辱到了極點,下唇都被自己咬出了血。 他身上的衣服還沒穿回去,半掩在燈光中,顯出一絲難堪又引人注目的脆弱。 晏榕站在原地深深的看了諸鶴一眼,血海深仇從少年的眼底幾乎無法掩蓋的蔓延開來,帶著nongnong的殺意朝諸鶴洶涌而至。 真是太年幼了,連仇恨都不會掩飾。 諸鶴摸了顆桌上的糕點,將糕點上的紅櫻桃掰下來吃掉,慢悠悠的擦了擦手:“太子殿下好重的火氣?!?/br> 晏榕低頭,將情緒壓了下去,良久才道:“皇叔可否屏退左右,孤有話想與皇叔單獨說?!?/br> 諸鶴便揚手讓德莊退了出去。 晏榕終于舍掉了最后一絲自尊。 他閉了閉眼,走到諸鶴身邊,薄薄的唇毫無血色。 他彎膝蹲了下來,屈辱極了的輕聲道:“皇叔可還要看……” 諸鶴:“?” 這可是小太子主動要給看的,而且這玩意兒看看又不會少塊rou。 不做人的諸鶴多少有些心動,想了想道:“那看看?!?/br> 大抵已經(jīng)在剛才做足了最差的思想準(zhǔn)備,這次晏榕沒再多做掙扎,素白著臉將拉在衣擺的手向下一扯,便將自己露了出來。 諸鶴也沒見過其他人的,只是左看右看—— 嘖,小太子年紀輕輕都有這個尺寸了還要做受,那些書里的股票攻們是得長出銀河系么? 滿足自我求知欲的諸鶴很快沒了其他興趣,像個拔x無情的渣男似的伸手幫人將衣服拉好,隨口來了個評語:“挺好,還挺茁壯的?!?/br> 晏榕:“……” 晏榕沒想到是這個反應(yīng),不禁略揚起頭,向面前那人看了過去。 諸鶴就伸出指尖,將晏榕的下頜挑了起來。 挑起來后,諸鶴自己也愣了下。 其實也怪晏榕自己選的這個高度實在曖昧。 再加上諸鶴手賤,學(xué)了個電視劇里經(jīng)常上演的惡霸戲良婦姿勢,托著晏榕那張清冷的臉朝自己轉(zhuǎn)了過來。 尷尬的是惡霸一時間忘了臺詞。 于是場面瞬間就變得窒息起來。 晏榕從小長到這么大都沒遇到敢對自己如此放肆的人,就算之前攝政王對他也只是言語調(diào)戲,從未真的上過手。 然而…… 晏榕只輕輕一垂眼,便能看到自己下頜處那幾根手指,柔軟而纖細。 從他的視野往上—— 攝政王微抿的唇,上挑兩分的眼角,還有那眼角的一滴淚痣,像是染上了月華的色彩,艷麗又妖冶。 這么美的人,怎么會有這么惡毒的心。 晏榕猛地回過神來,卻發(fā)現(xiàn)面前的諸鶴似乎也在出神。 只可惜諸鶴不會為晏榕出神。 他是想了半天臺詞也沒想起來,給自己找個臺階下。 諸鶴裝模作樣的柔聲道:“子央,這床笫之間的樂趣是要慢慢培養(yǎng)的,急不得,皇叔也不想一直這般逼你?!?/br> 子央是晏榕的字,自先帝離世后甚少再有人提起。 晏榕恍惚了一下:“……何意?” “本王不缺陪我上床的人,倒是正缺個體己人兒。既然太子殿下愿意,就先跟在本王身邊如何?” 一股血氣從喉間倒涌上來。 晏榕咽下心底的憎惡:“皇叔想讓孤……” 諸鶴伸手輕輕拍了拍晏榕俊朗的側(cè)臉:“是啊,現(xiàn)在更深露重,不如太子殿下就先洗干凈,為本王暖個床吧?!?/br> 看晏榕由德莊帶去沐浴時那布滿寒意的臉,諸鶴就知道這孩子八成是多想了。 唉,現(xiàn)在的小孩兒,怎么一個個都想法這么多呢? 諸鶴披著大氅,窩在美人榻上邊看話本邊吃葡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