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只有一雙玉箸,沈流響看到周玄瀾夾起一片牛rou,往他嘴邊探來,當即張開嘴。 這時,玉箸在空中一頓:“差點忘了,師尊要辟谷。” 沈流響怒了:“喂!” 周玄瀾勾唇:“師尊真的要吃?” 沈流響尚未說話,肚子率先發(fā)出贊同聲,登時沒好氣道:“快些,莫廢話?!?/br> 于是周玄瀾側(cè)過臉,伸出骨節(jié)分明的食指,在臉頰點了點。 沈流響:“?” 周玄瀾:“師尊得親我一下?!?/br> 沈流響險些咬上去,但思及幾日未嘗到的rou味兒,敷衍地親了下周玄瀾臉頰,“好了?!?/br> 哪學著的這招,喪盡天良。 周玄瀾指了指右臉:“這邊也要?!?/br> 沈流響:“……” 他低頭又湊過去,嘴唇正要碰上,周玄瀾臉頰一側(cè),薄唇完美無缺地完成接盤。 對上微微睜大的鳳眸,周玄瀾輕笑:“這桌都是師尊的了?!?/br> 沈流響吃了幾樣菜,抬眸看盯著他的人,“外界如何,星憐找了嗎?” 周玄瀾:“尋到了,安然無恙?!?/br> 沈流響松口氣,旋即瞪向他:“我要在這里悶壞了。” 周玄瀾:“下午我?guī)熥鹑ズ笊??!?/br> 沈流響心道他只想出去,但說了無用,周玄瀾近日收到的傳音符增多,若沒猜錯,徐星辰在外界尋他了,周玄瀾百般阻撓,此時定然不會放他出去。 沈流響嘆氣,跟著去了后山。 后山比他想象中有趣,一山的靈果靈草,各種各樣,沈流響摘了一下午果子,不知不覺天都黑了,往回走的路上,意外看到一株人參。 沈流響不由蹲身,伸手摸了摸葉片:“小人參,認識沈卜卜嗎?” 一陣風吹過,人參葉片在手中刮了刮,像在回應他似的,沈流響彎起嘴角笑了下,起身咬了口橘子,離開后山。 沐浴完,沈流響回房,剛倒在床上,周玄瀾帶著數(shù)十個話本回來了。 周玄瀾倒了杯茶,看到床榻上的人挑選一本,穿著的單薄里衣,勾勒出清瘦修長身形,臥在床榻上,邊翻開邊道:“你以前經(jīng)常給我讀話本,記得嗎?” 周玄瀾飲茶:“不記得。” 沈流響嘆氣,頓時看話本的心情都沒了,坐起身:“要不我給你講以前的事,你快些全部記起來?!?/br> 周玄瀾看著他:“師尊急什么?!?/br> 沈流響展開話本,倒蓋在頭上,道:“等你恢復記憶,就不會這樣關著我了?!?/br> 周玄瀾低垂眼簾,放下茶盞:“師尊以為,他又是什么好東西嗎?” 沈流響:“……你別罵?!?/br> 周玄瀾臉色驟冷:“你還維護他!” 沈流響揉揉眉心,將扯偏的話題拉回來,試圖曉之以理動之以情:“以前你從不強迫我,我不愿待在這的話,你一定會放我離開,所以你也該……” “所以他錯了?!?/br> 周玄瀾打斷,朝床榻走去,“十六年前,我醒來正抱著你的尸首,我可以做到心無波瀾,難道以前那個我也可以嗎?我突然出現(xiàn),難道不是他已經(jīng)崩潰了,在拼命逃避你已經(jīng)死了的事實!” “他懊悔,不該放任你?!薄八购?,你拋棄了他?!?/br> 沈流響一怔,驀然想到夢中那雙染紅的黑眸,臉色雪白地搖搖頭:“不是,我沒有,師尊帶我走了,我沒得選?!?/br> 周玄瀾沉眸,看到床榻上的青年眼眸紅了,俊美面容盡是無措神情。 他微微俯身,將人抱到懷里,修長手指探入細軟烏發(fā),心滿意足嗅著青年氣息,低聲道:“師尊還怪我嗎?弟子只是怕重蹈覆轍?!?/br> 沈流響腦子亂糟糟的:“不怪、不怪你?!?/br> 他無法說出口,當年甚至有死在周玄瀾手中的打算,雖然最后反悔了……如今單是以為他死了,周玄瀾已然這幅模樣,若是當時未反悔,他豈不是一手將周玄瀾推進深淵。 沈流響渾身有些冷,面無血色道:“對不起……” 周玄瀾眉頭一皺,看了看沈流響臉色。那夜他說心是冷的時,沈流響突然崩潰哭了,后面說是裝的,但他能感覺到,隨時眉開眼笑的人確實傷心難過了。 正如此時。 周玄瀾心神微亂,有些后悔用這種方式。 他捧住沈流響臉頰,低頭吻住冰涼唇瓣,渡去些暖意,緩聲道:“都過去,師尊如今好好待在我身邊,就夠了?!?/br> 沈流響顫聲道:“你別恨我?!?/br> 周玄瀾心驟然疼了起來,恨不得回到先前,堵住自己的嘴:“沒有恨,師尊最好了。” 他努力回憶過往,試圖找到些高興的事,哄沈流響開心。 擰眉間,腦海閃過幾個片段,周玄瀾心中一動,道:“我記得在清凌宗一片竹林里,師尊教過我錘煉神識,是不是?” 沈流響一愣,點點頭:“弟子大比前。” 他當時什么法術都不會,也不知道教周玄瀾什么,去請教了師兄。師兄讓他用遮星蒙著眼睛,封閉神識躲開攻擊,他挨了一頓毒打,回去教周玄瀾時,也蒙住他眼睛,狠揍了他一頓。 周玄瀾勾唇:“師尊真好?!?/br> 沈流響臉頰恢復點血色,甚至微紅:“也、也不好。” 怎么說呢。 他當時被凌夜揍了,回來教周玄瀾,頓時有種翻身奴隸把歌唱的感覺,揍徒弟時,幸災樂禍很開心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