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說著,他本想嘲周玄瀾,但瞧了眼,話到嘴邊咽了回去。 周玄瀾愣愣收回手,目光在包裝紙留戀一瞬,轉(zhuǎn)而看向沈流響,臉上是不知所措。 他是部分神魂所化,一舉一動雖與主身相通,但主身不做回應(yīng)的情況下,就得自己獨立思忖拿主意。 他看到沈流響把糕點給徐星辰,腦中的念頭便是何處做錯了,將師尊惹氣了,不然怎會把買給他的東西給旁人。 沈流響給完糕點,側(cè)頭看周玄瀾,發(fā)現(xiàn)他沒有失落黯然,而是露出疑惑與小心翼翼的神情。 雖是一言不發(fā),卻仿佛在無聲詢問。 我的,怎么給旁人了。 周玄瀾平日,臉上喜怒總是恰到好處,沈流響何曾見過他這幅模樣。 猝不及防撞入眼中,心頭像被揪了下。 他伸出手,扯了下周玄瀾的衣袖,靠了過去,輕仰起頭。 周玄瀾下意識扶住他腰,低頭臉龐側(cè)了側(cè),“何事,師尊?!?/br> 話說,貼在他耳畔的唇張了張,為了防止被拎桂花糕的大朋友聽見,沈流響小吸口氣,才伴著輕緩?fù)孪?,低聲道:“我與你說,其實糕點沒什么稀奇的,也不好吃,晚上我?guī)闳ヌ煜銟?,那里的東西更好,想吃什么都給你點?!?/br> 一旁徐星辰目瞪口呆。 兩人竟然大庭廣眾下?lián)ПП?,說悄悄話! 他氣得一只眼閉上,另一只頑強(qiáng)睜開,看到沈流響唇角微動,小聲說了幾句,眨眼周玄瀾一幅走出陰霾的模樣。 徐星辰擰眉,將拎著的糕點放在懷里,手臂用了些力。 表情糾結(jié)。 兩人該不會密謀奪走桂花糕,或是下毒讓他拉肚子吧……是沈流響與周玄瀾干得出來的事! 回卷云閣的路上,徐星辰將桂花糕解決了,一口一個,末了拍拍手中粉屑,勾起一邊唇角,不屑的哼了聲。 正欲斥責(zé)某些人的小心思,狼吞虎咽吃下的糕點堵在喉嚨,他捶了捶胸口,忍著難受道:“別、別在我面前耍小心思,不揭穿……唔,是我大度仁慈?!?/br> 沈流響到路邊小攤買了碗茶,按住腦袋給他灌入叭叭叭個不停的嘴里。 “又沒人與你搶,急什么。” 徐星辰嗆了口水,喉間舒暢后,住了嘴,回卷云閣才繼續(xù)道:“兵分兩路,我去翻古籍查蛛絲馬跡,你去煉丹,至于……” 他睨向周玄瀾:“煉丹不便旁人打擾?!?/br> 周玄瀾望了眼四周:“我找地方修行。” 沈流響:“閣內(nèi)有修行室,里面靈氣是外界的數(shù)倍,我引你去?!?/br> 妖界靈氣稀薄,不宜修行,他們在閣內(nèi)布有法陣,可以將四面八方的靈氣吸引過來。 沈流響掏出靈石放置法陣中,瞥了眼盤膝坐下,已然闔眼的周玄瀾,心里納悶。 在他看來,各修行方式里打坐最為枯燥,他寧愿與人對戰(zhàn)幾天幾夜,也不想干巴巴坐著運轉(zhuǎn)體內(nèi)靈力。 周玄瀾昨晚打坐一夜,此刻又要修行,太過刻苦。 外面街道有些喧鬧,沈流響走到窗邊,邊合上邊道:“你如此勤勉做什么,當(dāng)妖王還不夠厲害,難不成想一統(tǒng)妖界?” 周玄瀾調(diào)整吐息:“是為了師尊?!?/br> 沈流響關(guān)窗的手一頓,回頭看他,“你說什么?” 周玄瀾長睫低垂,面色淡然,仿佛在說一件再尋常不過的事,“為了師尊。” 沈流響在窗邊愣了許久,直到外界灌入的風(fēng)扶起青絲,從臉側(cè)刮過,才稍作驚醒,啪的將軒窗闔上,徑自去了煉丹室。 爐底燃著幽火,沈流響挑起一株火霧草,鼻尖嗅了嗅,扔到丹爐里。 煉丹約要個把時辰,將靈草盡數(shù)放入后,只需用靈力控制火候,沈流響盯著丹爐上的紋路,回憶起周玄瀾先前的話,微微走了神。 說為了他的時候,沒有一點玩笑之意。 沈流響烏睫微顫,心底漸漸浮起一個念頭,過往常被他忽視的東西,在此刻不約而同冒了出來,撥動著心間云霧。 他思緒倏地亂了。 這時,丹爐里的東西沸騰起來,發(fā)出咕嚕咕嚕的響動。 沈流響回過神,發(fā)現(xiàn)爐底火焰燎人,不知不覺,控制火候的靈力增強(qiáng)了數(shù)十倍。 他急忙收手,無奈晚了一步,丹爐“砰”的炸開了。 整個卷云閣顫了顫,一群人匆忙趕來。 沈流響灰頭土臉的按著門框,抬起鳳眸,勾起一邊唇角,“不小心炸鍋了,沒事?!?/br> 大事沒有,只是手臂和后背被丹爐碎片劃傷,上些藥即可。 金小鳩瞅見衣袖的血,趕忙去拿藥,回來看到帶血的衣袖化作碎片,慘兮兮落在地板上。 先前眉開眼笑說沒事的少君,如霜打茄子,懨懨伸著玉藕似的小臂,被周玄瀾一手握住,一手往上面藥膏。 九妖王眼簾低垂,周身氣壓都降低了些。 金小鳩本就對他畏懼,如今一瞧,嚇得心肝都要裂開了,踉蹌退了步,本能的扭頭就跑。 “慌慌張張做什么?”徐星辰被撞到,眉頭微皺。 他剛傳信給帝宮要古籍,聽到響動下了樓,看到金小鳩手中的藥草才反應(yīng)過來。 “誰受傷了?” 沈流響瞥了眼手臂傷口,在藥膏作用下,頃刻止了血,估計過了不半個時辰就能愈合。 他又瞅了瞅散著冷氣的周玄瀾,嘴角微癟,之前沒發(fā)現(xiàn),分身竟有些兇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