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回了房,便覺得筋疲力盡。 他揉了揉眉心,躺在榻上,沒一會兒入睡了。 周玄瀾回卷云閣,已是午后,他推開房間,入眼看見美人榻上的師尊。 側(cè)臥在榻,面容精致白皙,幾縷青絲散在纖長脖頸間,烏睫輕翹,睡顏恬靜安然。 他不由放輕腳步,唇角微勾地走了去。 忽地,鼻尖嗅到一股別樣氣息。 周玄瀾臉色倏然變了。 白日沈流響睡眠極淺,隱約察覺到有人靠近,微微睜開眼眸,發(fā)現(xiàn)看見是周玄瀾,又放心闔上了。 但閉眼沒一會兒,有發(fā)絲拂過他的臉頰。 撩起微末癢意。 沈流響愣了下,疑惑地睜開了眼,發(fā)現(xiàn)周玄瀾低頭,臉龐埋在了他頸肩處。 溫熱吐息,頃刻噴灑而來。 沈流響身體一僵,下意識將人推開,不料抬手間,才發(fā)現(xiàn)雙腕被提前擒住,緊按在了榻上。 他一時掙脫不開,“你做什么?!?/br> 周玄瀾并不回答,鼻尖沿著優(yōu)美纖長的頸線,徑自嗅了嗅。 越發(fā)灼熱的吐息,噴灑在白皙如玉的肌膚上。 映出一片撩人艷意。 須臾,他抬起了頭。 深沉如墨的眼眸盯著沈流響,嗓音幽冷。 “師尊身上,為何有旁人氣息?” 第54章 “你兇我?!?/br> 沈流響一愣:“什么氣息?” 周玄瀾目光從疑惑的臉龐移開,緩緩落在胸膛處,忽地伸手撥開他衣襟,修長的手不由分說探入其中。 沈流身子一僵,臉上露出不可思議的表情。 骨節(jié)分明的手指隔了層單薄里衣,在他胸口摸索。 沈流響微惱,雙腕掙脫出來,正要將人推開,周玄瀾手抽了出來,捏著一張赤紅手帕。 他一眼瞥見繡在帕角的聞人兩字:“這是什么?” 沈流響從美人榻坐起身,衣襟松散,烏發(fā)凌亂,濃睫顫了一下,并未作答,俊美臉龐陰晴不定。 被徒弟這般按在榻上,他多少有些惱意,心道太久不見,是時候重新豎起威嚴了。 周玄瀾視線落在手帕,看著上面刺目的聞人兩字,眼神陰郁。 他不過出門半天,聞人秦就找上了師尊,即使是貼身手帕,氣息也不該如此濃郁才對,誰知道哪來的東西。 他臉上浮起一抹怒氣,忍不住將手帕碎尸萬段。 正要動作時,就聽見榻上之人幽聲說了三個字。 “你兇我?!?/br> 周玄瀾一頓,臉上露出無措的表情。 兇師尊? 沒有,他絕對沒有。 “不……不是……師尊……弟子沒有那個意思?!?/br> 沈流響屈起腿,雙臂抱著膝蓋,臉深埋在腿間,肩膀不住地聳了聳,嗓子含著一抹泣音。 “你就是在兇我。” 周玄瀾大抵沒想到他會如此,瞬間慌了,哪里顧得了什么旁人的味道,手忙腳亂放下手帕。 說話都變得磕絆:“弟子、弟子絕無此意?!?/br> 他覆上玉白的手,瞥見手腕一圈紅痕,心頭微顫,“對不起,師尊……是弟子失禮了,你罰我吧?!?/br> 沈流響臉頰在膝蓋間,清澈鳳眸眨了眨。 心道敲打的差不多了,應該能讓徒弟深刻意識到,以下犯上,欺壓師尊是不對的。 他微鼓起腮幫,醞釀了會兒,鳳眸憋出些許淚花,抬起頭。 “那你以后還兇我嗎?!?/br> 周玄瀾與浮著淚霧的鳳眸對視了眼,心間掀起滔天巨浪,嗓音微啞,“弟子知錯了,再也不會如此?!?/br> 沈流響意猶未盡地聳了下鼻尖,道:“那這次原諒你。” 想了想,他又說:“還是罰你幫我個忙好了?!?/br> 他在府邸尚未察覺,回來后想起聞人秦當時神情,懷疑對方已經(jīng)察覺到他怕蟲,所謂發(fā)間有蟲,多半是在試探。 他擔心以后聞人秦持蟲行兇,自己沒有抵抗之力,不僅如此,這個弱點若人盡皆知,帶來的威脅太大了,他得盡力克服才行。 沈流響咬了下唇,抬起微濕鳳眸,這次真要哭了,“你捉些蟲來,嚇我行不行?!?/br> 多嚇幾次,說不定他就麻木了。 周玄瀾稍作思索,擰眉道:“聞人秦用蟲嚇唬師尊了?!?/br> 沈流響:“他可能知道了。” 周玄瀾表情晦暗不明,抬手幫他撩過頰邊青絲,“那弟子猜,他告訴師尊頭頂有蟲,幫忙取下蟲時,不小心把發(fā)帶弄斷了是嗎?” 沈流響面露愕然之色,一模一樣。 “他做得出這事,”周玄瀾低垂眼簾,掩下眸中戾色,轉(zhuǎn)而勾了勾唇,“我陪師尊練膽?!?/br> 他道:“我有一手下擅長馭音之術,引蛇召蟲不成問題,夜間能趕來,到時我們?nèi)コ峭庹覀€陰冷潮濕之地,讓他引蟲來?!?/br> 沈流響想象了下鋪天蓋地的蟲,在曲樂聲中爬行而來的場景,臉色慘白,不由心生怯意。 “要不還是……” “師尊怕了嗎?” 沈流響一噎,打腫臉充胖子,硬著頭皮道:“怎么可能,今夜是吧,沒有問題。” 只有幾個時辰快活了,嗚。 倆人商量好后,周玄瀾去通知手下趕來,離開一會兒,又折了回來,將赤色手帕上的丹方抄下一份,交給沈流響,隨后將手帕碾成粉碎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