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筆趣閣 - 玄幻小說 - 愛神眨眨眼在線閱讀 - 愛神眨眨眼_分節(jié)閱讀_46

愛神眨眨眼_分節(jié)閱讀_46

    為了照顧馮芳芳的體面,她會在王阿姨給馮芳芳擦身的時候試水溫,勤快地?fù)Q水,水溫不能過高,不能過低,要和人的體溫差不多,這樣才剛好。每次去醫(yī)院,她總揣著一支溫度計。

    她會在王阿姨給馮芳芳喂飯的時候,扶住馮芳芳,讓她靠著自己,王阿姨伸手去掰馮芳芳的下巴,她就叫一聲,叫得隔壁床的人頻頻側(cè)目。王阿姨被她弄得很尷尬,私下里找我談話,問我:“你這個阿姨是怎么回事?”

    我說:“王阿姨,您別生氣,不然您看這樣,您就讓她弄,回頭她弄得不好,我正好有理由數(shù)落她,您再讓她瞅瞅您的實力?!?/br>
    王阿姨鼻子里出氣,抬高了下巴看我,我光是笑。

    盒盒媽真取代了王阿姨,成了馮芳芳的陪護了。她還在一幢寫字樓找了個清潔衛(wèi)生的工作,每每都是凌晨上班,我們兩個的作息逐漸重合,統(tǒng)一。我們一塊兒在晚上吃早飯,白天去醫(yī)院,待個一個小時,再回來睡覺。有時候,我會聽到房間里傳來壓抑的悶哼聲,我起身去看,看到盒盒媽縮在盒盒的床上,身體在發(fā)抖。她始終不去做手術(shù),我想,她是想活得體面。

    10月3號,小寶回來吃飯。還帶了個人,肖灼。2號晚上他和我提了句,我問他,肖灼最近身體還好吧,看上去還健康吧?沒病沒災(zāi)的吧?小寶回了我很多問號。

    我也是第一次見到肖灼真人,他比我想象中高,不說話的時候有點兇,眼睛下面一道疤,小寶說,就是因為這道疤,他打不了職業(yè)比賽了。他的視力不是很好。

    我介紹盒盒媽和他認(rèn)識,說:“這是我們一個朋友的mama?!?/br>
    “這是小寶的朋友?!?/br>
    他們到時,盒盒媽還在做飯,忙里忙外的,就和肖灼點了點頭。小寶拉著肖灼去看電視,我?guī)兔[碗筷,端菜,布置酒水。我也忙里忙外的,忙碌的間隙,我和同樣忙碌的盒盒媽搭話,我說:“小寶這個朋友認(rèn)識很久了,是健身教練。“

    抽油煙機響聲巨大,盒盒媽沒接話。到了飯桌上,大家坐定了,吃飯了,小寶嘴甜,一個勁夸盒盒媽的手藝,她還是一個字都不說,只是吃飯。

    小寶和肖灼說:“蜀雪像我哥哥一樣。”

    我和肖灼笑笑,盒盒媽冒出來一句:“你是小寶的男朋友?”

    小寶嗆到了,肖灼的反應(yīng)倒不大,眼神一閃,咽下嘴里的飯菜,說:“我們在一起有段時間了。”

    小寶咳得更厲害了,我在桌下踢他,他狠狠踩住我的腳。我點香煙,掩住嘴偷笑,小寶自己或許沒意識到,他的耳朵,脖子,臉都紅了。我從來沒見過他這樣。

    盒盒媽又問:“你們爸媽知道你們的事嗎?他們怎么說?你們將來什么打算?你們老了怎么辦?誰給你們養(yǎng)老?房子呢?打算買房子嗎?”

    我拿紙巾擦嘴,小寶干眨眼睛,還是肖灼說話了,他說:“我是孤兒?!?/br>
    肖灼又說:“我想賺很多錢,以后我們可以去住很好的養(yǎng)老院,或者找人照顧我們?!?/br>
    小寶吞了口唾沫,眼里閃閃亮,嘴角往上翹起來,笑著看著盒盒媽,不停給她夾菜,道:“阿姨您還有什么想問的???您問,您問!您多問問!”

    我忍不住笑出了聲音,盒盒媽看我,問我:“你呢?你怎么不談朋友?”

    我說:“他在吉隆坡?!?/br>
    她問:“外國人?”

    我搖頭,說:“駐外工作,會回來的?!?/br>
    小寶說:“他那個男朋友,有和沒有差不多?。∫荒暌妰纱?,就比牛郎織女多一次!”

    我說:“一年見兩次才能保證每次見到的都是最好的?!?/br>
    小寶嗚呼哀哉,說:“蜀雪,你該去信佛!信耶穌!信個隨便什么誰都好,這些大人物別說一年見兩次了,一輩子都見不到一次,永永遠遠都是最好的!”

    當(dāng)晚,我發(fā)消息給阿檳。在干嗎呢?我問他。他打字,我往上翻了翻,我們最近一次的微信聊天記錄是五月份。阿檳打完了,消息發(fā)出來了。他回:在想你。

    我回:我也想你,晚安。我們互相發(fā)飛吻的表情,我點開朋友圈,看他喂過的野貓,看他吃過的美食,看他喝過的美酒,看過的美景。

    云霧繚繞的山頂,到處都是矮矮的茶樹,我不知道吉隆坡還有這樣的風(fēng)景。

    10月13號凌晨三點,我在好再來,才送走一個客人,盒盒媽打電話給我,說家里遭賊了,女飛賊,她已經(jīng)報警了。接著她說,這個賊說認(rèn)識我,要和我說話,她開了擴音器,電話里傳來秀秀的聲音,她問我怎么家里多了個不講道理的鐘點工。我一個頭兩個大,趕緊請了假,往回趕。

    秀秀回來了,頭發(fā)留長了,染黑了,一條白裙子,裙擺臟兮兮的,沒有手機,沒有錢包,甚至沒有鞋,兩只腳上又是血污又是泥巴。她爬廚房窗戶進來的,還沒從窗臺上翻下來就驚動了盒盒媽,兩人對峙,秀秀說來找我,盒盒媽警惕性極高,反問她找我怎么不直接敲門,從窗戶翻進來是不是想偷東西。兩人在電話里互不相讓,可等我到了家看到的卻是她們這一老一少,一人坐在餐桌一邊,秀秀哧溜哧溜吃面條,盒盒媽關(guān)切地問她:“再煮點?餓壞了吧?慢慢吃,慢慢吃?!?/br>
    她甚至伸手撫秀秀的背。

    四下不見警察,地上只有一串黑腳印,我問道:“警察呢?來過了?”

    盒盒媽起身去拿拖把,邊拖地邊說:“咳,我沒報警,我嚇唬嚇唬她的?!彼痤^,笑著看秀秀,口吻親和,“沒嚇著你吧?”

    我心里涌上不詳?shù)念A(yù)感,我看秀秀,秀秀也沖我笑,笑得和盒盒媽一模一樣,客氣,殷勤,她和我說話,口吻也是親和的。她道:“一開始阿姨拿我當(dāng)賊,我報了你的身高體重,星座血型,說你愛吃青椒rou絲,愛喝紫菜蛋花湯,愛用手機寫日記,玩蜘蛛紙牌,她就知道我不是賊了?!?/br>
    盒盒媽拖地拖到了我邊上,訕訕地說:“誤會,純屬誤會?!?/br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