甚至是啟蒙，非常非常喜歡，視為偶像的。

    “你說啊。”蒙克輕輕抿了一口酒道：“我倒是要看看你能說出什么花來?！?/br>
    楚青深吸一口氣，坐直了身道：“蒙克先生有很多姘頭、情人，蒙克先生總是不停不停地?fù)Q人，不是因?yàn)樾迈r，而是因?yàn)槊煽讼壬X得……孤獨(dú)?！?/br>
    蒙克渾身一僵，愣愣地看楚青。

    楚青齜牙笑道：“我聽出來了，您覺得這世界上所有人，所有事都是漂浮的，都不是真實(shí)的，這讓你感到寂寞?！?/br>
    “你……”

    蒙克冷眼看著楚青。

    楚青沒有閃躲，直直地面對(duì)蒙克的眼神。

    蒙克看了片刻，卻是自己笑了。

    “哎呀呀，楚啊，你這樣不厚道啊?！泵煽酥е掳偷溃骸昂芷婀质前?？我父母健在，朋友多情人也多，但我就是沒由來地……感覺不到。”

    音樂讓他看得太高太高，去得太遠(yuǎn)太遠(yuǎn)，也讓他孤單。

    蒙克看了眼有些小得意的楚青，嗤了一聲道：“小美人，我還沒說完。”

    楚青微微蹙眉。

    蒙克放下了酒杯，道：“我去聽了你之前的歌，你的成名鋼琴三部曲，旁人都說悲傷，孤獨(dú)，還用這個(gè)來捶你說你有抑郁癥。只有我聽出來了，你在期望和等待?！?/br>
    楚青微微攥緊了拳頭。

    蒙克得意洋洋道：“你撐不下去了。蠢笨的人就會(huì)尋死覓活，把自己的人生搞砸，但你沒有，你把一個(gè)人當(dāng)成了寄托。你利用了霍，你利用他來緩解你的悲傷，來幫你撐下去，活下去。我說得對(duì)嗎？”

    ——所以才會(huì)有微信上風(fēng)雨不改的報(bào)備。

    ——所以才會(huì)有《愿》。

    ——所以才會(huì)有不安和恐懼。

    “你對(duì)他沒有期盼，又有期盼。因?yàn)闆]有期盼，所以你敢利用他，但又有期盼，所以才能撐下去。你很矛盾，你就是靠這些在你撐不下的時(shí)候撐下去。”

    楚青取過了酒杯假意喝了一口。

    蒙克笑道：“你這么做很聰明，但也很愚笨。他如果一直沒有回應(yīng)你的期盼，那你能一直把自己騙下去。但如果萬一哪天，他親自打破你的期盼……你會(huì)死?！?/br>
    蒙克神色詭譎道：“你鐵定會(huì)死?！?/br>
    正是因?yàn)槊煽酥肋@些，所以才引薦楚青去試鏡。

    楚青小心翼翼道：“霍先生沒有打破我的期盼……”

    蒙克哼了聲，笑道：“現(xiàn)在這樣更危險(xiǎn)，因?yàn)樗o了你更大的期盼。你原本想著撐多久就多久，你已經(jīng)給自己畫了個(gè)圈。但是他現(xiàn)在告訴你這個(gè)圈可以更大，甚至不需要圈，你走出來，開始又利用他去想象未來，你現(xiàn)在想的不是他能不能回來，而是一個(gè)美好的未來了。”

    “如果他哪一天走了，不要你了，你會(huì)摔得更慘?！?/br>
    “……”楚青頓了頓，抬眼無奈道：“蒙克老師，我們何必這樣互相扒對(duì)方的傷口呢?！?/br>
    蒙克也一頓。

    “是啊……”蒙克輕笑。

    兩人沉默了片刻，蒙克忽然開口低聲道：“你是唯一一個(gè)聽懂我音樂的人?！?/br>
    楚青頓了頓，無奈道：“您也是?！?/br>
    蒙克道：“如果你父母沒死，你好好學(xué)音樂，成為著名音樂家，也許我們就會(huì)在一起了。”

    楚青道：“可我就不會(huì)遇見霍先生?！?/br>
    蒙克一愣，笑道：“這位霍讓你對(duì)原本美滿的生活都不向往了？”

    “那不屬于我。”

    不是就不是了，沒有也許也沒有如果。

    愛就是愛了，也沒有萬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