死生不見隔永世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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寧無憂的五指突然被禁錮在慕清朗的大掌之中,痛感強烈,她很納悶他為何突然變臉,失態(tài),忍住滿心疑惑,她隨著他推門而入。 一陣強大的氣流從她身旁散發(fā),只見屋內(nèi)幕簾輕動,燈影閃閃。 “父皇” “阿朗,是父皇在此,讓你驚訝了!” 正倚在榻上,神情專注地凝視著一幅肖像的人,聽到聲響,扭過頭,見到突然出現(xiàn)在眼前的慕清朗,神色有些尷尬。 正要解釋著什么,可是當(dāng)無意瞥見與慕清朗并肩而立的寧無憂時,他的情緒卻突然激動起來,顧不上什么,也忘記自己此時的身份是這南越最高統(tǒng)治者,他像個二十出頭的小伙子一樣,一閃身,就直接晃到她的跟前。 雙手不知該往哪放,只是反復(fù)交握著,眼中盛滿失而復(fù)得的驚喜,對著寧無憂喊出了崔錦素的閨名: “素素,素素” 他的聲音聽起來竟然有些嘶啞顫抖,說道:“素素,你回來了!我錯了,你愿意回來看我了!” 說著,伸出雙手,臉色充滿著渴望,隨即就要把寧無憂抱進懷中。 “父皇!她不是你的素素!她是我的未來妻子寧無憂!” 原來這就是慕仲卿! 寧無憂一直忘不了娘親臨去之前念著的名字,可乍然一見,又見他如此失態(tài),她不由有呆住,還未反應(yīng)過來,她迅速被隔開,頃刻被慕清朗護在懷中。 她讓眼前的慕仲卿震撼了,思緒不由有些恍惚,剛一進門時,便發(fā)現(xiàn)墻壁上掛著那幅美人圖,可不就是她的娘親崔錦素?她為此納悶,為什么慕清朗的寢室要掛著她娘親的肖像? 可現(xiàn)在慕仲卿為何見到自己卻又叫自己素素?她徹底凌亂了…… “父皇,阿朗再說一次,這是我即將過門的妻子,北越寧永峻將軍之女寧無憂!” “什么?她……她是寧永峻和素素的女兒?” 慕仲卿很快恢復(fù)了冷靜,可是仍然掩不住滿腔的驚詫。 “父皇,她確實是北越寧永峻的掌上明珠,憂兒,見過父皇!” “見過皇上” 無憂的神色仍有些不自然,勉強地對著慕仲卿福了一下身子。 “不必多禮!剛才是朕失態(tài)了,希望不要嚇著你!既是阿朗之妻,今后也該稱我父皇了!既然就要成為是一家人,朕也得叫你憂兒才是!” “皇上您隨意” 寧無憂快讓他繞暈了,她語氣淡淡,直視眼前已經(jīng)恢復(fù)帝王之威的慕仲卿,她指著墻上美人圖,問道:“這里怎會有我娘的畫像?” “這是我娘的畫像,我親手掛上的,”慕清朗好笑地看了她一眼。 “呵呵,你娘與我自小一起長大,我們一直很友好……后來,她與我一起上九月山莊學(xué)藝,在那里與你爹相識!” “我娘去年春天過世了,是讓你們南越人害死的!” 寧無憂想起家中遭逢變故,想起娘親絕望地掙扎在血泊之中的慘狀,此刻仍然心緒難平,眼眶突然發(fā)紅。 “素素一年前走了?她一直身體康健的,好端端怎會突然過世?” 慕仲卿完全無法置信,驚叫一聲突然起身奔到慕清朗身前。 “寧夫人確實一年前過世了。父皇您記不記得去年寧永峻發(fā)怒攻城,砍下李勇首級,導(dǎo)致霞美關(guān)告急這件事?后來還是父皇您調(diào)我前去救急并駐守的?!?/br> “朕以為是寧永峻想吞并咱們的霞美城,沒想到是素素讓李勇這幫人害了” “那幫人太壞了,先是害我大哥失蹤,又害我娘親難產(chǎn),造成我娘一尸兩命” 慕仲卿唇角狠狠地抽搐著,他在極力平息著怒火。 “父皇,雖然表面看起來是李勇做的,可是我卻懷疑幕后的主使是太子及皇后那一伙人!這些年,李勇在太子和皇后的縱容下,在霞美城劣跡斑斑,我也一直在收集證據(jù),總有一天,我要重拳出擊,彈劾他的太子之位!請父皇恕罪!” 慕清朗語氣堅定地說著,一想到李勇那伙人在霞美城留下的爛攤子,語氣不由更加激忿。 慕仲卿從慕清朗口中證實了以上消息確鑿,他的臉色突變,五指驟然攢緊,手握成拳,一手狠狠地砸在書案上,一手狠狠地砸著自己的心窩處,兩顆碩大的淚珠急速涌出,他的神色悲苦:“素素!苦命的素素!是我對不起你,是我們慕家愧對于你!是全體南越人愧對你們崔家世代驍勇,滿門忠烈!” 眼看著慕仲卿臉上布滿的追悔悲痛和傷心欲絕…… 寧無憂為他感到動容,這樣毫無遮掩的情緒,毫不掩飾地表露他哭泣的就是他深愛多年的愛人,他對她那樣的割舍不下!這樣的悲傷絲毫不差于寧永峻分毫! 她已經(jīng)被他那樣的悲傷所浸染,于是,頃刻間,嚶嚶嚶,她也跟著啜泣起來…… 而慕清朗更是卻被慕仲卿的行為震撼得啞口無言,原來,寧無憂的母親崔錦素是南越人,原來崔家滿門忠烈都命喪于南越人的手中,曾經(jīng)那一段過往,他并未曾耳聞…… 他能感知慕仲卿的“心苦”:當(dāng)崔錦素已經(jīng)離世的真相,在今夜毫無預(yù)兆地挑開,對于慕仲卿來說,這該是怎樣的一種撕心裂肺! “父皇,人死不能復(fù)生,望節(jié)哀!孩兒不知崔家曾經(jīng)遭受過怎樣慘烈的毒害!唯今之計,就是找出幕后真兇并連根拔除,杜絕今后再有忠良慘遭禍害之事發(fā)生!” 慕清朗的話語猶如一針鎮(zhèn)定劑,很快讓慕仲卿回歸理智,他突然自嘲地搖頭:自己是有多無用!多失敗!擁有至高無上的權(quán)力又如何?身為睥睨天下的南越統(tǒng)治者,他卻連自己的心愛之人也照顧不上! 直到如今才得知她已經(jīng)喪失性命,而他是這天下最后一人才得知了真相! 看來自己活著是有多悲催,如同行尸走rou一般,雖然大權(quán)在握,雖然可以決定所有人的生死,可到頭來,還不是照樣決定不了有些人的生死! 就連悲傷,也只能在這個酷似崔錦素女人所出的孩子面前才能袒露! “憂兒,你娘原是我南越世家――崔氏望族之后,崔家世代驍勇,能征善戰(zhàn),尤其是你外公崔聞松將軍,在幾十年前,更是獨自撐起整個南越的一片江山,可惜的是……” 慕仲卿在心情大慟之后,突然決定不再躲避現(xiàn)實,決定將過往一切血淋淋的事實,對著眼前的后輩坦城剖開,娓娓道起崔氏一族的興衰成敗,以及他與崔錦素曾經(jīng)的恩愛糾纏…… 寧無憂從慕仲卿悲涼的語氣中緩緩得知,原來自己的外祖母,崔錦素的母親叫寧雨薇,是越州大陸首席美人,據(jù)說十五及笄之年便已因美貌名動天下,未笑傾城,與當(dāng)時南越戰(zhàn)神崔聞松將軍一見傾心,喜結(jié)連理。 四十幾年前,崔聞松將軍是慕清朗祖父慕赫煊征戰(zhàn)沙場的搭檔,兩人多年出生入生,情同兄弟,若無崔將軍的一臂之力,慕赫煊根本不可能當(dāng)上皇帝,后來,若沒有崔聞松將軍的東征西討能征善戰(zhàn),也就沒有南越的諾大江山,煌煌天下。 甚至還可以這樣認為,如果說當(dāng)年的慕赫煊是南越龍袍加身的皇帝,那么崔聞松將軍則是南越的無冕之王! 只可惜慕家人作了孽,犯下了不可饒恕的罪惡,慕赫煊當(dāng)上皇帝之后,有一年,趁崔將軍外出平定蕃王之亂時,霸占了自己多年好兄弟――崔聞松將軍的妻子寧雨薇…… 此事后來讓崔將軍知曉,生性磊落耿直、毫無防人之心的崔將軍,只身進宮想要為妻子報仇,反被埋伏在皇宮中的亂箭射死。 據(jù)說崔將軍孤身一人在箭雨中支撐了三天三夜,僅憑一人一刀便殺光砍光皇宮中所有弓箭手,最后因為傷勢過重,體力不支,倒在血泊中! 他渾身上下被射得沒有一塊像樣的皮膚…… 直到最后倒地而去…… 他死不瞑目! 那一天,因著他血濺皇宮,所有跟他交手的人都陪著他奔赴黃泉,正好那天下起的飄潑大雨,將他們身上的血和著雨水匯成了一條血流,而血流潺潺地奔向?qū)m外,染紅了天恩城整條護城河! 那天之后,慕赫煊對外宣稱崔聞松功高震主,狼子野心謀反未遂,被朝廷處死,崔氏滿門抄斬! 那時因崔錦素在九月山莊學(xué)藝,幸免于難。 本來,慕仲卿與她已有婚約,下山之后準(zhǔn)備成親,可是,那天他們兩人下山之后,還未進城門,崔錦素遠遠便見到迎面駛來一隊人馬,高聲大喊捉拿崔氏余孽,同時快速向她靠攏,準(zhǔn)備將她就地斬殺。 強烈的不安與不好的預(yù)感中,崔錦素滿懷疑惑,死死盯著慕仲卿的臉,過后,迅速掉轉(zhuǎn)馬頭,秋風(fēng)中她無比悲憤,凜然孤決地擲下一句話:慕仲卿,此生與你,與慕家與南越,死生不復(fù)相見! 她悲愴決絕地策馬,向著北越的方向一路飛馳…… 當(dāng)時慕仲卿讓她盯得無地自容,見她調(diào)頭,本能想要拉住她,卻只來得及碰觸她的衣角,她便已化身流風(fēng),僅僅留下一把滄涼,一切已然不及…… 他只能滿腔憤悶地望著她孤身離去的背影,至始至終,他未來得及說上什么! 一切都已經(jīng)無需說什么,不是么? 而那遠遠的,遙不可及的一望,便是他和崔錦素的一生…… 那一望之后,他和她,便注定了死生不復(fù)相見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