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61頁
皇上定定地看著這兒子,默了好半響,終于嘆了口氣。 長子夭折,幼子尚小,如今他能寄予厚望的就是這兩個兒子而已,怎奈這兩個兒子『性』子南轅北轍,一個過冷,一個卻過軟。 這也是為什么當(dāng)年他并不想立這第二子為太子的緣故,他『性』情太過溫順軟弱,若是成為一國之君,只怕是無力掌控群臣。 不過他還是道:“峴兒,當(dāng)年你和寧國公府的婚事,是為父錯了。這事也怪為父,當(dāng)年便是定下這門婚事,后來都長大一些時候,也該早些觀察看看對方品『性』,不然倒是耽誤了你。” 二皇子卻是抿著唇,固執(zhí)地道:“父皇,兒臣從來沒有怪你的意思,這門婚事,若是有個什么不妥,也全都是因為兒臣自己,兒臣愿意一力承擔(dān)。” 皇上聽著,皺眉:“峴兒這是何意?” 二皇子垂眸,他想起來那天端午節(jié),他和顧蘭馥糾纏在一起的情景。 盡管并沒有真得如何,但是顧蘭馥是寧國公府的大小姐,是閨閣良家女子,他和一個女子那般糾纏,終究是已經(jīng)污了對方清白,必是要負(fù)起責(zé)任的。 當(dāng)下他臉上微微泛起紅暈,垂首道:“父皇,兒臣是必要娶顧蘭馥的,要不然于心不安,至于她往日種種,兒臣想著,她或許年少,又不懂事罷了。兒臣若是娶了她,自然會嚴(yán)加管教,約束她的『性』子?!?/br> 皇上看他這么說,皺眉了半響,最后終于嘆了聲:“罷了,隨你去吧。” 看這兒子的模樣,他多少猜到了。 只是沒想到,這個平日循規(guī)蹈矩的兒子竟然做出這般事來。 但既然他做了,就要負(fù)責(zé)任。 皇上這么想著,輕輕地拿起了奏折,繼續(xù)翻看著。 *************** 二皇子在皇上那里求了這門婚事后,走出御書房,靜默地站在門外好半響。 喜歡顧蘭馥嗎,實在說不上。 他至今也不明白,為什么那天鬼『迷』心竅竟然和她做出那般事來,不過既然有了肌膚之親,他也確實賴不得。 貂絨大氅的事,他知道自己母親做得不妥當(dāng),但是沒辦法,那是自己母親。 至于顧蘭馥,她到底年少,不懂事,他也能理解。 只盼著以后嫁進(jìn)來后,好好地教她,讓她慢慢地走上正途,萬萬不可再動這種歪門邪道了。 這么想著間,他略沉『吟』了一番,便打算過去東宮。 這幾年他自己也能感覺到,太子和他越行越遠(yuǎn)了。 小時候是兄弟,彼此關(guān)系好得很,如今大了,反而生疏了。 但是這次的事,一切都因為自己母妃和未婚妻而起,他還是應(yīng)該給太子一個交待。 正這么想著的時候,恰好見太子從前面過來,兄弟兩個在那白玉石欄旁遇到,倒是彼此有些意外。 “二皇兄,你怎么過來這里,我正說要去找你?!碧訐P眉,這么道。 “極好,我也正說想過去東宮,有些事想和你談?!辈恢朗遣皇清e覺,他覺得當(dāng)太陽照在太子眼中的時候,那雙往日總是清冷的眸子竟然泛著一絲說不出的暖意。 這讓他多少有些疑『惑』。 這位太子弟弟的『性』子,他素來知道,桀驁不馴,自從長大一些和他離心后,對他也總是防備得很。 “那正好,今日我得了一些好茶,皇弟不如過去我那里嘗嘗?”二皇子這么說是有緣由的,雖然此時距離東宮比較近,但東宮里太子有了太子妃,當(dāng)?shù)艿艿囊呀?jīng)娶妃,他不愿意過去,免得唐突了。 “如此甚好?!?/br> 當(dāng)下兄弟二人并肩而行,一起過去二皇子的離敬宮。 這個時候天已經(jīng)有些陰了,烏云壓在宮闕之上,暗沉沉的。 兄弟兩個人的步子都不快,就這么走著。 恰好此時一陣?yán)滹L(fēng)吹來,吹起了二皇子的玉帶,他不由得側(cè)首看向一旁的太子。 太子也恰好看向他。 二皇子默了片刻,便笑了:“我記得,這條路我們小時候經(jīng)常走。” 那個時候他們還小,都一起接受父皇的教誨,每每讀完書后,便會一起過去離敬宮玩耍,兩個人都不愛坐車,也不愛騎馬,就是這么走過去。 “是,十幾年過去了。”太子掃過一旁的宮闕樓閣:“這座皇宮還是原來的皇宮,十幾年都不曾變?!?/br> 連那一旁廊檐上雕刻的花紋,都是曾經(jīng)的模樣。 “不過你我也都長大了。”二皇子在心里嘆了聲,這么說。 太子看了他一眼,卻沒再說什么。 一路的沉默,進(jìn)了離敬宮后,兄弟二人分賓主坐下后,茶水上來,在那氤氳茶水之中,二皇子終于開口了。 他自然滿是歉意:“母親『性』子素來如此,只是我到底失于規(guī)勸,以至于出了這種事,還盼著皇弟能原宥。” 太子望向自己這二哥哥。 其實他眼睛里從來沒有韓淑妃,在他看來,韓淑妃固然有些小心思,但也只是小心思而已,根本興不起風(fēng)浪來,他眼睛里看得是皇太后。 只有徹底鏟除皇太后以及其背后的勢力,后宮之中乃至朝堂之上才能得安寧。 不過如今,他倒是疑『惑』一件事。 當(dāng)下他微微挑眉,卻是問道:“二皇兄,寧國公府的二姑娘,這門婚事,你覺得真得合適嗎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