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顧錦沅聽得這聲,知道有過往客人,便想著也遵守一下這燕京城貴女的規(guī)矩,便要放下繡簾,可就在繡簾落下,就在她的視線即將收回的時候,一人一騎自她車窗而過。 也是那馬車過去了好一會,她才意識到,馬上的那人,她認識。 他穿什么顏色衣服,他戴了什么樣式的頭冠,他騎著什么顏色的馬,顧錦沅統(tǒng)統(tǒng)不曾注意到,但是她就是認出來了,那個人,是太子殿下。 顧錦沅微微抿唇,這個太子是要做什么去,怎么哪兒都有他? 騎著馬,他是要出城?既然出城,那就走得再遠一些吧! 畢竟,堂堂太子,沒事如果也去人家譚家的別苑和姑娘家鬼混,是很不像話的。 一撩簾子看到這么一位,顧錦沅覺得太晦氣,原本用在顧蘭馥身上的心思和興致頓時蕩然無存,顧錦沅突然什么都不想去想了,她閉上眼睛假寐。 到了睿遠侯府別苑附近時,已經(jīng)有睿遠侯府的家人來接了,及到了那別苑,譚絲悅更是出來別苑門口親自迎接,一見到顧錦沅下馬車,她自是高興得很,迎著顧錦沅進門。 而對于顧蘭馥,她雖然面上也是禮貌,禮節(jié)周全,不過可以看得出,就有些涼淡了。 顧錦沅看這情景,頓時明白了,譚絲悅這是要請自己,卻不要只請自己,才捎帶了顧蘭馥的。 想到此間,她眸中含笑,掃了一眼顧蘭馥。 顧蘭馥當然也明白,譚絲悅和自己一直也不是太對付,她當然不會邀請自己。 不過她必須來這里。 因為譚絲悅哥哥是二皇子的伴讀,在她夢中的那個記憶里,譚絲悅和顧錦沅要好,顧錦沅自然有機會多接觸到二皇子。雖然二皇子和顧錦沅的好事有自己和母親的推波助瀾,但想必和譚絲悅這里也有些關系。 所以她必須阻止這件事,必須不能讓二皇子接觸到顧錦沅。 二皇子那心性,其實善良正直得很,只要他和顧錦沅不深交,再怎么樣,皇上當年的許婚,他是萬萬不會違逆的。 正這么想著,她就看到顧錦沅唇角微微上彎,竟然在笑。 那種笑,仿佛看透自己的心思一般,又仿佛在嘲弄自己,反正是不懷好意。 一個那么美的人,笑起來怎么可以這么壞? 顧蘭馥忽然有一種沖動,想伸手給她一巴掌,把顧錦沅的笑打掉。 顧錦沅卻在這個時候,突然低聲道:“蘭馥,你若是實在氣惱,想打就打,我也不會說什么的……” 顧蘭馥莫名,下意識脫口而出:“呵呵,我倒是想打你,可我——” 這句話還沒說完,她的聲音戛然而止。 就在顧錦沅的身后,赫然走來一行人,走在前面的,一個是譚絲悅的哥哥譚裴風,另一個赫然正是二皇子。 顧錦沅剛剛的聲音,雖然低軟,但音量卻剛剛好,能讓過來的那幾位聽到。 想到自己剛剛脫口而出的話,顧蘭馥臉色微變,忙道:“這是誤會了,我意思是說,我當然不會想打你,我怎么可能——” 她覺得太莫名其妙了,她只是不小心說了真心話而已,然而她并沒有要打她的意思啊,她能打嗎?她是那種粗野的人嗎? 然而,看起來一切已經(jīng)不能解釋了。 說不清了。 二皇子已經(jīng)幾步上前,譚裴風緊隨其后,兩個人看看顧蘭馥,再看看顧錦沅。 卻見顧錦沅安靜地垂著眼,立在那里,有冰魄雪姿之貌,有弱柳扶風之態(tài),但是這般脫俗的女子,此時眉目間卻泛起一絲淡淡的無奈。 兩個人眼中都有了憐惜之意。 顧蘭馥:“二皇子,我……” 二皇子收回望向顧錦沅的目光,眼神輕淡地掃向自己的未婚妻顧蘭馥,那眸中頗有譴責之意。 顧蘭馥的心涼了。 她的二皇子啊…… 第22章 “你為什么對我二皇兄笑?” 雖然身處隴西,但顧錦沅也算是聽著外祖母的故事長大的,是以她過來燕京城的時候,不會知道如今睿遠侯府有什么兒女,寧國公府有幾房,但對于他們祖上的故事卻是一清二楚。 睿遠侯夫人是鎮(zhèn)寧公主的女兒,這鎮(zhèn)寧公主雖只是一個小小宮人所生,但到底是皇室血脈,之后嫁的是汝南王,生下睿遠侯夫人,之后睿遠侯夫人又嫁回來了燕京城。 至于睿遠侯,祖上也是和寧國公府一般,有從龍之恩,世受蔭庇,到了睿遠侯這一代,依然是備受皇恩,而這位睿遠侯夫人更擅長結(jié)交,用上自己母親血脈上的那些關系,竟然在宮中也是混得風生水起,甚至于在太后跟前也很有些面子。 至于譚裴風竟然是二皇子的伴讀,這個倒是她剛剛從譚絲悅口中聽到的了。 她冷眼旁觀,一下子就明白了為什么顧蘭馥明明是一個不受歡迎的,還要跟著來。 她可能知道二皇子會在,想著在這里親近二皇子。 此時,風和日麗,黃鶯早啼,一切都散發(fā)著勃勃生機。 譚絲悅邀請了頗有些男女過來,她安排的第一個節(jié)目便是去欣賞別苑的鳥兒。 走在通往萬鳴軒的路上,顧錦沅可以看到,就在后面,顧蘭馥正跟在二皇子身邊說著話。 俊秀的男子并看不到面上有什么不耐,但是顧錦沅可以感覺到他的不喜,也能感覺到顧蘭馥從旁解釋的艱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