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就在這個時候,對面一個男子往這邊走來,卻是徑自走到了那車夫面前,打了一個招呼,之后問是否需要相助。 正喂馬的車夫看到人家,一臉恭敬小心:“這位爺,若是能出手相助,那自是感激不盡?!?/br> 顧錦沅看過去,那個說話的男子是官家侍衛(wèi)模樣,應(yīng)該是方才自己偷看男子的下屬。 車夫既說相助,那位侍衛(wèi)倒是熱情得很,當即一招手,幾個人就過來,推的推,拉的拉,車子很快就從坑里出來了。 隨行的嬤嬤見了,自然也是高興,忙過去向人家道謝。 顧錦沅其實不太想過去和那群人搭訕,她剛才有些丟人了。 不過人家?guī)土怂?,她也只能上前,鄭重地謝過了。 那侍衛(wèi)低首,恭敬地道:“些許小事,不勞掛懷?!?/br> 謝過后,那幾個人便回去那男子身邊,顧錦沅不經(jīng)意間看過去,只見那男子也恰好往這邊一瞥。 別人的屬下幫了自己,顧錦沅這次不好躲開對方目光,便沖對方點頭,微微抿唇一個笑來,算是回禮。 那人臉上卻是半點表情沒有,涼淡矜貴地挪開了視線,仿佛沒看到顧錦沅的笑一般。 眼前的柳絮在空中飄,顧錦沅覺得有一絲絲柳絮浮在自己臉上,輕輕抽打,并不疼,卻有些不舒服。 她咬唇,便不再去看那個男人了。 兩個侍衛(wèi)總算回來了,顧錦沅這一行人終于可以重新上路了,臨行前,顧錦沅再次謝過了那侍衛(wèi),那侍衛(wèi)倒是頗為誠惶誠恐,待要說什么,卻并沒說,只是說折煞了。 至于那個男子,顧錦沅并沒有再看一眼。 上了馬車后,她的心里還在思量著這件事,想著這燕京城里果然是好地方,雖并沒有細看,但是那男子生得駿雅清朗,倒是一個好相貌,只是性子太過倨傲罷了。 或許燕京城中貴胄都是這般氣勢? ************** 顧錦沅抵達燕京城是第二日傍晚時候,比自己以為的要晚了小半日。 燕京城果然是和別處不同,顧錦沅一路從隴西而來,也算是見識過不少地方,但是這燕京城里,還沒進入,便見護城河上,那一馬平川的大橋猶如平地一般,橋旁是雕鐫了水獸飛云,橋下是密排著的石柱,壯觀蔚然,這橋上則是川流不息,雕車寶馬,人流絡(luò)繹,走馬腳夫,貨郎僧侶,各色人等,讓人目不暇接。 待到過了橋,卻見天街御路間,樓宇林立,旌旗飄飛,牌匾琳瑯滿目,端的是繁花似錦好去處。 那胡嬤嬤從昨日起,終于和顧錦沅多說幾個字了,卻是說起來寧國公府的情形,于是顧錦沅知道了,自己爹和那位繼母成親后,很快生了一對雙胞胎,女為顧蘭馥,男為顧長信,這二人只比自己小半歲。 之后這二人又生了一子,名顧長越的,比自己小兩歲。 至于往上去,當年的老寧國公已經(jīng)沒了,只留下老寧國公夫人還在。 胡嬤嬤就那么絮叨著:“姑娘可是得記得,老夫人可是一位講究的人,姑娘從隴西而來,窮鄉(xiāng)僻壤之處,自然是不懂咱們這里的規(guī)矩,若是惹了老夫人不喜,姑娘到底是主子,未必受責,怕只怕老婆子我也要跟著遭殃。” 顧錦沅聽著她這么說,便沒怎么理會。 她知道這個胡嬤嬤姓胡,是她那繼母的陪嫁嬤嬤,這一路上先是對她小心打探,處處堤防,之后說話也是藏藏掖掖,如今倒是來和她說這個。 胡嬤嬤見顧錦沅根本不理會自己,便有些撇嘴,想著這鄉(xiāng)下來的姑娘,怕是不知道自己分量吧。 以為是正經(jīng)主子? 她怕是根本不知道,她為什么要過來這燕京城吧! 胡嬤嬤暗地里一個嘲諷地笑。 顧錦沅自然感覺到了,身邊的胡嬤嬤那笑,總讓人有種說不出來的不舒服感,這讓她感覺,仿佛前面有一個坑,在等著她,讓她往下跳。 她輕聲細語地問:“嬤嬤笑什么?” 胡嬤嬤只是心里想想,萬沒想到被她看出來:“我,我沒有笑。” 顧錦沅淡淡瞥了她一眼,卻是沒再說什么。 胡嬤嬤只以為自己應(yīng)是敷衍過去了,便連忙收斂了心神。 就在這個時候,寧國公府到了。 顧錦沅看過去,只有大石獅子威風凜凜,朱紅大門氣勢儼然,就連門前那家丁都衣著華麗。 這就是了。 祖母曾經(jīng)提到過的,那鐘鳴鼎食之家,那天家貴胄的寧國公府。 她親爹所在的地方。 第2章 這是她親爹? 顧錦沅知道,她親爹的家不是一般人能來到。 她十三歲的時候外祖母就沒了,一直一個人過活,她爹應(yīng)該是知道的。 但是那個時候,她爹也沒提到讓她過來寧國公府,沒人要接她,現(xiàn)在過去了兩年,突然來接了,她就覺得,這事情必是不尋常。 若是這個時候想著別人顧念這點親情,那顧錦沅怕是自己都要笑話自己了。 她知道,她過來,一定是有原因的,至于這個原因是什么,需要她自己慢慢地去探查。 她也知道,這里沒有一個可以信任的,她必須加倍小心,處處謹慎。 她當然更知道,從她踏入這寧國公府,多少雙眼睛在看著她。 好在,她的外祖母出自昔日長公主嘉安公主,年輕時候也是才學出眾無人能及,而她自小被外祖母教導(dǎo),琴棋書畫,詩詞文章,都是信手拈來不費功夫,至于儀態(tài)禮節(jié),她受外祖母熏染,自然不至于被人笑話了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