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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笨拙地抱著女兒,小小的一團,一只手就能把她給托起來,女兒閉著眼睛,可依稀能夠看得出來,五官與裴宜笑生得相似。 皇后也走過來說:“生得與笑笑真像。” 蕭重傻呵呵揚起唇角來,把女兒交還給了穩(wěn)婆先帶著,免得他五大三粗傷了孩子。他說道:“像她好,像她就好?!?/br> 若是生得像他五大三粗,豈不可惜。 皇后在這兒也是留了將近一天,身子疲乏,也就不留在這兒了。緊接著太醫(yī)院的太醫(yī)們來給裴宜笑瞧過了,開了些湯藥,也不留了。 等到人一走光,只剩下服侍在外的宮婢,蕭重才靠近了床邊一些。 許是她太累了,睡得很熟,他輕手輕腳坐下來,生怕驚擾到她,他靜靜的,注視著睡顏安靜的她。 也不知是不是夢到了不開心的事情,她額頭皺了下,蕭重低下頭來,在她緊緊皺著的眉間親了下。 眉宇之間的褶皺緩緩松開。 蕭重沉著聲音說:“笑笑,辛苦了?!?/br> 他說:“我們有一個小女兒了。” 他笑起來,“她特別小一只,也特別像你,日后也要像你一樣好看,你教她讀書識字,下棋畫畫,做個大家閨秀,就像你一樣?!?/br> “就像我最愛的你?!?/br> 蕭重喋喋不休起來:“不過我還沒有想好給她取什么名字,還是等你歇好了再說吧,你取的名字,定然是極好聽的,咱們女兒也會喜歡。” 蕭重一直說著,說從前的事情,說未來的事情,每一件事,都與裴宜笑有關(guān)。 他這個人,一向寡言,今夜一晚上,把過去許多年沒說的話都給補上了。翌日清晨,蕭重也沒有入睡,在床邊護了裴宜笑一晚上。 裴宜笑第一眼睜開時,就看到蕭重睜著眼睛,眼下烏黑,坐姿端正,仿佛是將她護在床邊一樣。 她愣了愣,蕭重卻一下抓住了她的手,緊張兮兮地問:“笑笑,有沒有哪里不舒服?我去給你請?zhí)t(yī)過來。” 他說著要起身來,裴宜笑抓著他的手不放,緩緩搖了搖頭,“將軍,我沒有哪里不舒服?!彼D了頓,“我就想,看看咱們的女兒?!?/br> “好,好?!笔捴剡B連答應(yīng),“不過奶嬤嬤抱著去喂奶了,要過會兒。” 裴宜笑露出一個軟綿綿的笑容來,甜極了。 確認她的確沒有大礙之后,蕭重抽回自己的手來,站起身來,陰影籠罩在她的身上,烏壓壓一片。 裴宜笑疑惑喚了一聲:“將軍?” 蕭重剛剛還柔和的神情,一瞬間又變得冷淡起來,他淡淡說:“你莫要叫我了,笑笑,我在惱你?!?/br> 裴宜笑怔住,細細回想自己是不是有地方讓蕭重不喜了。 思來想去,只有她瞞著蕭重來宮中找陛下一事了。 不等裴宜笑說話,蕭重自己先說了出來:“這等重要之事,你為何要瞞著我自己承擔,你與女兒,我都能護得住,區(qū)區(qū)一個顧昭昭,算不上什么大事?!?/br> 裴宜笑卻不知道,如果不是陛下信任蕭重與裴家,信任她,還真的有可能會變成大事了。 裴宜笑垂眸,伸手過去,撒嬌一般扯了扯蕭重的手,“將軍,莫要氣了,都怪我好不好?”她彎了彎眼眸,笑盈盈的,這般模樣,是蕭重從來無法拒絕的樣子。 蕭重抿了抿唇。 裴宜笑還以為他還在生氣,便又糯聲說著:“將軍平日里待我極好,總是為我遮風(fēng)擋雨,我也不想給你找麻煩?!彼p輕晃著蕭重的手。 被她這么一說,蕭重什么氣都沒了。 他嘆了口氣,回過頭來,很是無奈:“我該拿你如何是好啊。” “將軍莫氣了好不好?日后有事,我一定全都說給你聽,好不好?” 她軟軟的聲音落在心口上,像是羽毛一樣輕輕拂過,他心都酥了,哪里還有不答應(yīng)的道理。 他道:“好。” 后來陛下果然沒有再談起顧昭昭與蕭家之事,裴宜笑讓人去給陛下送了信,將解決之法告訴了陛下,而她剛生了孩子,皇后就讓她先住在玉蓮宮中,等身子好些了再回蕭家,免得路上吹風(fēng)了,落了病根。 裴宜笑與蕭重都沒拒絕,而她臨盆那日所發(fā)生的事情,也沒有人再提起過。 一轉(zhuǎn)眼就過去了七日,蕭重日日都會到玉蓮宮來看望她與女兒,小閨女從皺巴巴的一小塊漸漸舒展起來,皮膚又白又嫩。 這些天蕭重留下來的時候倒是少了,他整天就去翰林院里走動,逼著那些學(xué)士們給他女兒取名字,翰林院學(xué)士們撓破了腦袋,引經(jīng)據(jù)典來取名,想了滿滿好幾頁的紙,就看蕭重滿不滿意了。 他們巴不得趕緊把這尊煞神給送走! 這日,蕭重又流連在翰林院中,稍稍來遲,皇后撥過來的宮婢暖櫻來說,顧家小姐來求見她。 裴宜笑剛喝完了熱湯,聽到顧昭昭過來時,并沒有多少驚訝,只是淡淡說:“請她進來吧。” 暖櫻應(yīng)了“是”,沒一會兒,顧昭昭就帶著笑走了進來,看了眼裴宜笑,“聽說嫂嫂得了個千金,恭喜啊。” 裴宜笑神情淡淡的,“顧小姐怎么還叫我嫂嫂?你應(yīng)當是早就有了風(fēng)聲,陛下有意要把你指給將軍了吧?” “什么?竟有此事?”顧昭昭靦腆一笑,“若是這樣的話,日后就要叫你jiejie了?!?/br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