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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將會在偌大的皇城之中,度過孤寂的一生。 · 一轉(zhuǎn)眼又入了冬,不過今年的冬日,裴宜笑卻是體會不到那般嚴寒了。 皇城以南十多天的路程,有一地方名為寧江府。 自古傳聞,寧江府人杰地靈,多出美人,不少風(fēng)流才子亦是出自此地。 裴宜笑與蕭重現(xiàn)在要去的,就是寧江府。 蕭重祖上就是寧江府人,宗族子弟皆在此處,后來隨著太祖皇帝出征,成了武將,才去了皇城中任職。 雖說如此,可蕭重這一脈與寧江宗族的關(guān)系卻極好,每逢過年,寧江府都會差人送特產(chǎn)來,蕭老夫人也贈了回禮,一來二去,關(guān)系自然淡不了。 后來宗族中有一個叫做蕭序的少年,一路科考到了皇城,就是住在了蕭家。 這個蕭序身世有些凄慘,父母雙亡后守著家中的一些地產(chǎn)過活,好在宗族長輩都是好人,集資給他讀書,給他飯吃,是個吃百家飯長大的孩子。 那時候蕭重還在夷地不曾回來,蕭序就盡心盡力侍奉蕭老夫人,最后科考完了,又待了好些時候,才回寧江府上任。 因為蕭家的關(guān)系,蕭序得了個不錯的官職,成了寧江府知府,既得自在,又能照拂宗族。 如今裴宜笑與蕭重回寧江府,就是因為這個輩分上是侄兒的蕭知府要成親了,特地送了請柬到皇城去。 蕭老夫人重情,一看蕭序要成親了,就嚷著一定要來,可她年紀也大了,這路上顛簸,怕是會受不了,裴宜笑才提出了她與蕭重來。 寒冬凜冽。 寧江府的冬日卻及不上皇城那般,相較而言,寧江府更加溫柔平和。 一向怕冷的裴宜笑,白天在這里,不用抱著暖爐也能夠撐得過去。 蕭重帶著盛禮去見了族中的長輩后,才打算著去蕭序的府上。沒想到,族中的三叔許久不曾見到他,便想留他下來說話。 裴宜笑知趣地福了福身子,柔和一笑,“將軍盡管陪陪三叔公吧,我先去蕭知府的府上,把住的地方收拾出來?!?/br> 蕭重很是想要與裴宜笑一同走。 但三叔公盛情難卻,他只好點點頭,拉著她冰涼的小手說,“路上小心著些,蕭序生性溫潤謙遜,不必擔(dān)憂不好相處,雜事交給丫鬟們做就好,莫要累著自己?!?/br> 蕭重囑托了許多,直到三叔公投來了好奇的目光。 裴宜笑才憋著笑打斷了蕭重的話,“將軍,我都知道了,你再說下去,三叔公都快等不及了?!?/br> 蕭重才住了嘴,淡淡點頭,將裴宜笑送上馬車。 原本要去見輩分上侄兒,實際上比她年紀還要大上兩三歲的蕭序,裴宜笑還頗為緊張??涩F(xiàn)在坐在馬車上,倒是沒那么害怕了。 蕭重會允她一人先去蕭府,想必那位蕭序侄兒,應(yīng)當(dāng)真的是個極好的人。 就如同蕭重所說的那樣,溫潤謙遜。 路上,裴宜笑看了看寧江府大街,似乎要比皇城的要窄上一些,雖然也及不上皇城的熱鬧,可街旁擺放著的攤子卻各有各的新奇。 很快就到了蕭序府上。 蕭序與管家親自來迎接的,身形俊秀的少年站在高門之下,翹首以盼。馬車停下之后,蕭序才上前來拱了拱手,“侄兒恭候四叔多時?!?/br> 小柳兒先從馬車中下來,蕭序愣了愣。 馬車之中探出一只纖細白皙的小手,膚若凝脂,雪白如玉,蕭序似乎是想到了什么,眼睛沒再看去,又說了句:“四叔母舟車勞頓,侄兒已經(jīng)備下庭院。” 裴宜笑扶著小柳兒的手下了馬車,淡淡一笑,與蕭序隔了點距離,淡聲說:“辛苦蕭知府了?!彼甘故捴貛淼淖o衛(wèi)將帶來的行李搬下來。 蕭序不曾看裴宜笑一眼,溫潤道:“這是應(yīng)當(dāng)做的?!?/br> 蕭序一個男人,不方便與裴宜笑久處,就讓府中的丫鬟來帶著她去庭院,院子里早就已經(jīng)收拾干凈,竟然連練功的木樁也有,想必是特地為蕭重準備的。 小柳兒四處看了一眼,驚喜對裴宜笑說:“夫人,寧江府感覺好舒服啊,比皇城暖和還比皇城寧靜?!?/br> 四周環(huán)境與人群中透露出來的寧靜氣息,可見此處究竟是有多和平。 小柳兒嘆了口氣,“若是繁星jiejie來了,肯定是不想回去了?!?/br> 裴宜笑笑了一聲,坐在一邊捧了杯熱茶暖手,“她自然是不想回去,現(xiàn)在估計被淑怡給折騰瘋了吧?!?/br> 繁星本也想要跟著一同來的,不過裴宜笑讓她留在皇城跟著淑怡學(xué)算賬經(jīng)營,繁星慪了許久。 裴宜笑將她和將軍的東西收整好了,才坐在窗前,抱著暖爐,等將軍回來。 三叔公本要留蕭重下來一同吃飯,蕭重哪里肯答應(yīng),找了個借口就離開了。凜冬時節(jié),天色黑得早,回去的路上,天色已經(jīng)暗沉沉的了。 街上的貨郎收拾著東西往家里趕,步伐匆匆。 路邊上賣糖葫蘆地老爺子還在哀嘆今日生意的差勁,竟然余下了這么多的糖葫蘆,蕭重頓了頓腳步,停下買了一串。 老爺子收了錢笑呵呵的,“老爺是買給家里小兒子?小孩兒這個時候正喜歡吃糖,不若多買一串?” 蕭重搖搖頭,“不必,買給內(nèi)人的?!?/br> 老爺子愣了愣,哈哈笑了兩聲,“老爺對夫人可真真是好,若是老爺親自給夫人做上一串,夫人怕是更歡喜啊?!?/br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