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溫故知手頭更緊了,桃花眼底氤氳惱怒,裴宜笑這是真的喜歡蕭重了?他們才和離多久?那個整日討好他的裴宜笑竟然移情別戀了? 裴宜笑軟軟喚了一聲:“將軍?!?/br> 溫故知眉心一跳,心底里浮現(xiàn)幾許嫉妒來,她從未用如此軟糯的腔調喚過他! 蕭重凝眸走來,一襲玄衣將整個桃園都染上了肅殺意味,他面色頗冷,唯獨看向裴宜笑時,才有融化的跡象。 蕭重闊步走來,正巧擋在兩個人之間,他背脊寬厚,將裴宜笑擋的嚴嚴實實,保管溫故知看不到。 他眼尾一垂,淡淡說:“給你留了湯。” 裴宜笑溫柔笑著:“多謝將軍?!?/br> 蕭重從喉中滾出一個“嗯”字,就要帶著裴宜笑離開。裴宜笑與溫故知也沒有任何好說的,她竟不知,一個人竟然能無恥到這般境地。 溫故知匆忙跟上,著急喊了一聲:“等等!” 裴宜笑和蕭重同時止住腳步,她想轉頭,還沒來得及看向溫故知,一雙有力的大手便托住她瘦弱的肩膀,迫使她沒法轉身看去。 蕭重側目,冷冷睨了溫故知一眼,只那輕飄飄的一眼,便讓溫故知禁不住停了下來。蕭重黑眸中涌現(xiàn)一絲殺意,驚得溫故知頓時汗毛倒豎,從頭到腳都是冷的。 蕭重抿了抿唇,半晌才吐出幾個字來:“溫故知?!?/br> 裴宜笑忍不住想要往后看,不過禁錮著自己肩膀的手,力氣著實是大,她壓根看不見溫故知的臉色,唯獨見蕭重面色冷淡不虞,黑沉沉的,瞧了有些嚇人。 這樣子看起來,就像是皇城中傳言的那般,將軍要吃小孩啦! 溫故知面色發(fā)青,卻故作鎮(zhèn)定淡淡應了一聲:“在?!?/br> 蕭重哼哧一聲,“不過如此?!?/br> 溫故知臉色霎時一變,裴宜笑抿唇輕笑出聲,催促蕭重:“將軍,回去喝湯了,過涼也不好喝?!?/br> 蕭重不再去看溫故知,回過頭,順其自然將裴宜笑的小手攥住,緊緊握在自己的手心里。 兩個人并肩往前行,無一人回頭看溫故知一眼。 裴宜笑本就瘦弱,近來似乎是圓潤了不少,可往蕭重身邊一站,依舊弱柳扶風般,搖搖欲墜。但一被蕭重牽著,兩個人竟然又格外和諧,那枝弱柳,似也是風吹不折。 回到包間,飯菜還沒涼,裴宜笑和蕭重用過飯后,兩個人都沒有再提起溫故知這個人來。 從桃園離去,裴宜笑要順便去藥材莊子瞧瞧,蕭重一聽,自然要護送著裴宜笑過去。 兩個人又同乘著一匹馬,好在莊子離桃園不遠,很快就到了。 莊子里的老張將藥材商報的價格都給了裴宜笑,裴宜笑只淡淡看了一眼,便還給了老張,說:“都回絕了?!?/br> 老張一愣。 蕭重也忍不住側目看過去,問:“不打算賣掉?” 裴宜笑彎了彎眼眸,“先留一留?!?/br> 蕭重便沒有再多過問,裴宜笑說要留,那定然是有著自己的想法。兩個人在寬敞的莊子里轉悠了一圈,天上卻漸漸布滿了烏云,看著是要下雨的樣子。 蕭重仰起頭,蹙了蹙眉頭:“怕是要下一場很久的雨了?!?/br> 空氣里,隱隱約約還有水汽的味道,引得人鼻頭有些發(fā)癢?,F(xiàn)在時辰還早,可放眼看去,四周也是霧蒙蒙黑壓壓的,想來的確會是一場很大的暴雨。 裴宜笑道:“若是回城,定然會遇上大雨,咱們今日便在莊子里住上一宿,再看明日的天氣如何吧。” 蕭重張了張嘴:“好?!?/br> 這如何能不好,能與心上人同住,哪里有不好的道理? 裴宜笑彎起唇角,仰頭看向黑沉沉的天幕,她知道,這一場雨,怕是要下好長一段時間了。 足足下了半個月的暴雨,湖州便起了洪水,堤壩決堤,民不聊生。上輩子時,在溫故知的提議之下,二皇子與他前往賑災,成效斐然,病中的天子對二皇子贊不絕口。 洪災之后,并未就此消停,洪災之后,南方爆發(fā)了大范圍的鼠疫,死了不少人,許多地方淪為了空村,沒有一人。 百姓們只好北上到了皇城之外,一路之上,染病者眾,皇城閉門不開,民生怨道。 想到這里,裴宜笑皺了下眉頭,側頭看了眼身邊的高大男人,還好,天災之下,還有個高的頂著。 從田畔上回到莊子里,用過晚飯,裴宜笑便讓繁星去將客房收拾出來給蕭重,恰是這個時候,老張來稟報說,風娘來了。 蕭重看了裴宜笑一眼,識相地去做別的事情了。 風娘撐了一把傘而來,裴宜笑淡笑著迎了上去,“外邊兒下雨了?” “嗯,現(xiàn)在還不大,想必一會兒便會大了起來?!憋L娘柳眉微微蹙著,臉上還有青紫的痕跡,她收了傘,著急走進來,便握住了裴宜笑的手,喚了一聲:“jiejie?!?/br> 裴宜笑淺淺一笑,不動聲色將自己的手縮了回來,“臉上這是怎么了?傷的這般嚴重?!?/br> 風娘一怔,伸手碰了碰傷口,沒吭聲,一副為難的樣子。 裴宜笑便不再追問,筆直坐下,“今日天已經(jīng)暗了,且要下雨,怎么忽的想起過來?” 風娘也跟著她坐下來,因為動作頗大,扯得傷口有些撕裂,疼得眼淚花都要掉了出來。她硬生生忍住,偷偷擦了擦眼尾,說:“jiejie,今日一早,我聽聞我家大人來找你了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