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蕭重悶悶“嗯”了一聲,他也覺得太近了。 他猶豫了下,拉住馬韁繩,一躍下馬,平穩(wěn)落地。 身后驀然一空,裴宜笑頓時驚慌,她攥住馬韁繩,一雙水靈靈的杏眸失措地看向蕭重:“將軍!”她語氣都是亂的。 她一個人在馬上,真的使不得。 這馬兒會將她給跌下來的吧? 她哪里一個人騎過馬,早知道就不讓蕭重下去了,她自個兒在上面,心里要多慌就有多慌。 蕭重扯了扯唇角,接過馬韁繩,“無妨,我替你牽著馬,不會有事?!?/br> 裴宜笑還是放心不下,杏眸直勾勾望著蕭重,勾得人心泛漣漪。 蕭重失笑,牽著馬往前走了兩步,“莫怕,有我在?!?/br> 他走在馬前,說話時,只側(cè)過半邊身子來,可那寬闊可靠的后背與語氣,多少讓裴宜笑稍稍安心下來。 將軍說不怕,那就不怕。 兩人一馬,行于青蔥山道,很快就到了桃園。 據(jù)說桃園是當年長公主置辦下來的,目的是為了舉辦桃花宴,桃花宴也確實辦過幾場,熱鬧得很??上菚r候裴宜笑年紀還小,只跟著侯夫人來過一次,對那時的盛況已經(jīng)記不起多少來了。 后來長公主和親,桃園沒落,無人再辦過桃花宴,可每每三月,依舊有不少人前來觀賞桃花。 桃園人多的時候,是三月桃花正旺盛時,現(xiàn)在花早已謝去,桃園里郁郁蔥蔥一片,能看到樹上結(jié)著的果,應(yīng)當過不了多久就能熟了。 從馬上下來,蕭重在馬下接住她,裴宜笑長舒了一口氣,同蕭重一起去將馬拴好。 桃園里的守園人認得蕭重,上前來作了一揖,喚了一聲:“蕭將軍萬安?!笔貓@人是個聰明人,眼睛珠子在裴宜笑身上一轉(zhuǎn),便想明白這是何人,也恭恭敬敬喚了一聲:“裴大小姐萬安?!?/br> 蕭重待旁人不親近,此時也只是冷冷睨了一眼,“嗯”了聲,沒再說話。 雖說裴宜笑親近待人,可守園人是個男子,她也不多說,只回應(yīng)了一聲后,便躲在蕭重身后。 順著路往前走,樹蔭下一片涼快,因為這個季節(jié)沒人,空蕩蕩的園子里只剩下蕭重和裴宜笑的腳步聲。 走了會兒后,蕭重慢下腳步,與裴宜笑并肩,身畔美人如花如月,滿園風景都比不上。 蕭重想,還看什么風景,不若看她。 這是他未婚妻子了,瞧瞧怎么了! 蕭重理直氣壯垂眸看去,冷不丁裴宜笑一抬頭,兩個人四目相對,她彎了彎眼眸,臉蛋更加嬌艷生動了。 蕭重心跳如雷,緊張回過頭,目不斜視看著前方。 裴宜笑還不依不饒,嬌俏一笑問蕭重:“將軍怎么一直看我?莫不是我臉上有東西?” 蕭重耳尖一紅,干巴巴說:“不曾?!?/br> “那將軍為何一直看我?”裴宜笑看著他,他緊抿著唇不說話,硬邦邦的一個人,看起來嚴肅正經(jīng)極了。 蕭重把自己繃的緊緊的,因為慌亂,腳步也快了不少,裴宜笑要小跑兩步才跟得上。她一身橘紅衣裙,在風中翩翩飛動,裙擺擦過他的腳畔,蕭重忍不住多看了兩眼。 這園子有什么好看的,還不如裴宜笑好看。 裴宜笑追上來,鼓了鼓氣,“將軍你走得太快了?!?/br> 蕭重一怔,慢了下來,與她并肩。她也沒有追問下去,四周看了眼,著實沒有人在,她輕輕嘆了口氣,“將軍為何要在這個時候來桃園?明年三月,山花爛漫,豈不是正好?” 蕭重臉色表情一成不變,嚴肅正經(jīng),好像并不是出來游玩的,而是來辦公一般。聽聞裴宜笑的話,蕭重說道:“恰逢休沐,便想和你一同來?!?/br> “明年春日的時候,還能再與將軍來一次,那時候的桃園,像是花海一樣,著實很是好看?!迸嵋诵ο肫鹉菚r候的美景,微微瞇了瞇眼,“將軍定然會驚奇的。” “好?!笔捴卮饝?yīng),可嚴肅的臉上卻顯而易見出現(xiàn)了一抹冷淡,他眼尾冷淡,仿佛對裴宜笑這個提議并不滿意。 裴宜笑微微驚訝,以往凡是她提出的,蕭重都很是歡喜。 可現(xiàn)在,蕭重竟然露出了這樣的表情來? 裴宜笑想,莫不是將軍惱她了?又或是厭棄她了? 裴宜笑手指微微攥緊,側(cè)目看了眼面色冷淡的蕭重一眼,抿了抿唇。不,她要相信將軍,將軍絕不是那種人。 此時的桃園里并沒有什么好玩的,兩個人一起走了會兒,便尋了個莊子用飯,飯菜是裴宜笑點的,她吃得清淡,可也為了顧及蕭重的口味,特地選了些rou食,看起來還頗為豐盛。 蒸煮燜燉,菜菜出色。 蕭重先給她盛了一碗菌菇湯遞上,裴宜笑伸手去接,手碰到瓷碗底,卻猛然收回手來。她細白的手指頭上,竟然被碗底給燙紅了。 蕭重眉頭一皺,將碗放下,抓著她的手指擰眉看。 裴宜笑輕輕吹了兩下,不在乎地說:“沒事,不過是被燙了一下,我竟沒想到,那碗竟然那么燙人?!?/br> 蕭重也垂下頭,在她的手指上輕輕吹了吹,他吹過來,一股癢癢的感覺從指尖蔓延過來,裴宜笑不自在地收回手來。 蕭重也察覺到自己做了些什么事情,冷臉一怔,忽的站起身后,朝著端坐著的裴宜笑彎了彎腰,語氣正經(jīng)懊悔道:“方才是我顧慮不周,不該唐突?!?/br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