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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的耳朵臉上還是紅紅的,也不知是說話太過羞人,還是方才練武太熱。 裴宜笑道:“第一次登門,總得帶點東西,全了禮數(shù)?!?/br> 蕭重沒反駁裴宜笑了。 他向來不善交際,回到皇城之后,能夠避免的宴會,他都會盡量避免。 但是裴宜笑說的,應當都是對的。 清晨的風徐徐而來,帶著春意,蕭重也涼快了很多。食盒里的蓮子糕還有很多,蕭重吃不完,就交給后廚放著,等到想吃的時候再吃。 蕭重道:“后頭有處院子在整修,裴小姐要不要去看看?” 正好裴宜笑還想與蕭重多處處,一聽邀約,便應了下來。 兩個人一同往院子里走。 裴宜笑睨了眼神情端正嚴肅的蕭重,忍不住問:“將軍,你可知方都統(tǒng)近來在忙些什么事?。俊?/br> 方都統(tǒng)便是方必。 蕭重一聽,眉頭緊蹙,顯而易見撇了撇嘴,“不知。” 裴宜笑看他外露的情緒,不禁一笑,見四下無人,便小心翼翼抓住他的手指,輕輕扯了扯,軟聲說:“我是覺著,我家meimei與方都統(tǒng)之間,許是有些糾纏。自上次及笄禮后,思琦有些奇怪,我和母親心中都擔憂得緊?!?/br> 蕭重愣了下,才說道:“他近來多流連市井,很是清閑?!?/br> 裴宜笑噗嗤一下笑出聲來,“將軍,方才你不是說不知嗎?怎么現(xiàn)在又知道了?” 她彎彎的眼眸里好像放著春光,笑起來是格外明媚動人,看得蕭重一陣心猿意馬,心口都酥了大半。 他別開頭,生硬地轉(zhuǎn)開話題:“到了?!?/br> 裴宜笑抬頭看去,院子正在動工,工人們哼哧干著。院子很大,幾乎占了整個將軍府的大半,她好奇問:“怎么修了個這么大的院子?” 蕭重捻著指尖,替裴宜笑扇去身旁的灰塵,沉聲說:“也不是很大。” 裴宜笑隨著他走進去,剛進去,便可以看到一排排翠竹生得正好,蓬發(fā)向上,從翠竹下走過,可感受到一陣陣清涼。 穿過拱門,里面還在打造涼亭,涼亭外有秋千,秋千之后有花壇,花壇里是各色嬌艷的花,此時正明艷開著。 裴宜笑怎么看都滿意,嘴角的弧度就沒有下去過。 蕭重見她開心,自己的心情也好了起來,領著她往屋里走。屋里的陳設雅致質(zhì)樸,書架上零落擺著幾本書冊,還有一架古琴。 蕭重走過去說:“外面有樹,等夏天來了,你坐在這兒時,有樹蔭擋著,也不會太熱?!?/br> 蕭重還想說書架上擺著什么書時,忽的感受到身邊的人安靜了,猛然垂眸看著裴宜笑。 裴宜笑挑了下眉頭,難以壓下眼眸中的nongnong笑意,她說道:“我?坐在這里?” 蕭重臉上剛剛才褪下去的紅暈,一瞬間又漲了起來,他剛剛竟然不慎說漏嘴了! 蕭重干巴巴解釋:“我……我就是……” 裴宜笑斂下眼眸,福了福身子,手指滑過古琴,外頭陽光升起,透過樹照了進來,樹影斑駁落在琴上。 裴宜笑:“將軍有心了?!?/br> 她手指按下一個琴音,軟語道:“我很喜歡?!?/br> 蕭重松了口氣,喜歡便好,不枉他請了這么多人來設計。 兩個人始終是沒有正式成親,一直就在蕭家也說不過去,裴宜笑在離開蕭家之前,還特地對蕭重說:“將軍,我家meimei性情最是灑脫單純,若是方都統(tǒng)與meimei有什么誤會,還是盡早說清楚為好,meimei不會多加糾纏的?!?/br> 蕭重打直背脊,鄭重點頭。 裴宜笑吩咐的事情,蕭重肯定要去做,他第一時間就去酒坊找到了方必,彼時方必正自個兒喝著小酒,悠閑得很。 城中無事,蕭重的婚事也已經(jīng)確定下來,的確沒有方必什么事兒了。 蕭重沉著臉走過去,徑直坐下,方必愣了愣,將面前的好酒遞給蕭重,道:“將軍今日好閑心,怎么想到來找我喝酒了?” 蕭重不是擰巴的性子,有話便直說:“你與裴家二小姐是否有所糾纏?” 方必怔住,臉上浮現(xiàn)一抹不自然,他又喝了一口烈酒,灼得心口都疼。 蕭重與方必相識這么多年,也對對方格外熟悉,看方必的模樣,想必是真的與那位裴家二小姐有所關系。 蕭重道:“你心里有事?!?/br> “知道瞞不過你和裴大小姐?!狈奖仡^痛,用手指按了按太陽xue,“我與裴二小姐之間有些誤會,她以為我想娶她?!?/br> 方必沒曾想,這件事竟然這么快就被蕭重知道了。他想瞞也瞞不住,那位裴大小姐玲瓏心思,通透得很,方必知道瞞不過,只想給自己一點時間想清楚。 蕭重掀起眼皮,“你若是不喜歡人家姑娘,何必又要去招惹?!?/br> 方必:“戰(zhàn)場之上,我機關算盡,夷軍動作不出我意料之中??晌í氝@一次……我實在不知該如何是好?!?/br> 蕭重不解,不知道男女之情還有什么彎彎繞繞,彼此喜歡,不就是能締結(jié)良緣嗎? 方必說:“我怎么能娶思琦?她才剛及笄啊,我已弱冠,大了她那么多,我實在是下不去手啊……” 方必一臉苦惱。 而一臉深沉的蕭重暗地里卻是握緊了拳頭。弱冠算什么……他都二十四了! 他大了裴宜笑七八歲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