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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動了筷子,一點一點將新夫人送來的東西吃完,若是不吃完,怕又要遭一番罪。 那位新夫人極看不慣她這大小姐做派,每每惹得她不快了,便會去溫故知那里告上一狀。 溫故知此人不算糊涂,可他卻從不問裴宜笑的是非,不管如何,都是她的錯。她身上這些新舊傷痕,便是溫故知每每不開心了留下的。 入夜后,整個皇城仿佛也靜謐了下來。她吃過那些餿掉的東西,胃里難受,也乏得很,繁星伺候她洗漱完后,又暗戳戳罵著新夫人。 “那個小賤人,仗著剛被扶正,竟然就讓廚房……給您送那種吃的!”說著,繁星又要哭了。 裴宜笑心里蒼涼,抬手摸了摸繁星的烏黑的頭發(fā),也有些難過,“日后她便是溫家的當家主母,切不可再說這些話了?!?/br> 繁星緊緊咬著唇,眼眶緋紅,“我們夫人……是皇城貴女……當年不知多少名門踏破門檻都沒答應……竟便宜了……” “嘭。”大門一聲巨響,被人踹開,一陣陰風從外吹來,吹得簾帷飄動。 溫故知一身青衣廣袖,踉蹌地走了進來,他生的清俊儒雅,若不是憑著這一張臉和一身才氣,裴宜笑應當也不會瞎了眼。 繁星驚訝地捂住嘴,連忙行禮:“大人。” 溫故知大抵是喝多了,整個人醉醺醺的,他徑直走過來便踹了繁星一腳。 他雖是個讀書人,可終究是個男人,力氣很大,瘦弱的繁星一腳便被他踹開,撞在桌上。 額頭血淋淋一片。 裴宜笑心中一驚,光著腳從床上起來,想去扶起繁星,可溫故知哪里肯,他一巴掌打在她的臉上,耳朵嗡鳴作響,疼得要命。 她怨恨地抬頭看溫故知,冷言冷語:“溫故知!你何必為難一個奴婢!你若是有什么惱的,沖著我來便是!” 繁星……那是從小同她長大的丫鬟!當初陪嫁到溫家的丫頭里,也就只有繁星還留在她的身邊。 即便如今吃糠咽菜,被鎖金樓,繁星也不曾對她離棄。 于裴宜笑而言,如今繁星比任何人都要重要。 溫故知冷冷笑起,清俊的臉旁也因著這冷冰冰的笑意而顯得些許猙獰。他俯下腰,伸手捏住她的下巴,眼眸底下全是嫌惡。 瘦削的下巴仿佛要被他捏碎一般,她疼得眼淚掉了出來。溫故知開口,酒氣噴薄到她的臉上,她胃里更加不舒服了,有些作嘔。 “裴宜笑!你如今已經(jīng)不是什么侯府嫡女,你在我府中,比婢子還要不如!我打你的奴婢又如何?我要她的命也要得!” 說完,溫故知竟然真的放開裴宜笑,朝著繁星而去,他一腳踢在繁星身上,臉上得意。 裴宜笑從地上爬著過去,護住繁星,抬頭冷冷看他:“溫故知!你若是這般厭棄我,不若一封休妻書放我離去,何必磋磨我!” 溫故知聽了嘲諷一笑,一腳落在她的身上,她悶哼一聲,許是她這幅難過的模樣讓他得了暢快,他咧開嘴笑起:“裴宜笑,放你離去?你休想!” 一拳一腳,毫無規(guī)章落在身上,漸漸的也就疼得麻木。 繁星有些清醒過來,在她身下哭著,整個芳春閣沒人敢進。 溫故知無情地發(fā)泄著:“裴宜笑,當初你逼著我娶你,可曾想過今日的下場?” “我要狠狠地折磨你!這才能讓我痛快!” “若不是我,你都會隨著慶安侯府幾百口人一起入墳中,裴宜笑,我要你生你便生,要你死,你便得去死!” “…………” 耳邊的嗡鳴聲越來越重,溫故知今晚不知是受了什么刺激,竟然不曾留手,她喉頭一腥,一口血竟然吐了出來。 繁星尖叫起來:“夫人!夫人!” 繁星的聲音漸漸變得渺遠起來,連身上的那些疼痛,仿佛也消失不見了,她想動一下,想要和繁星說一句話,卻一個聲音都發(fā)不出來。 她好像是解脫了一般,終于是在繁星的身上睡了過去,并不害怕,只是想要永遠不要醒過來,也永遠不要再見到溫故知了。 今夜的皇城,晚風似乎呼嘯的格外急啊。 也格外冷。 作者有話要說: 第一章 ! 家暴男不是男主!?。?/br> 他不是! 不是破鏡重圓! 請認準本文唯一男主——大將軍! 第2章 深秋(2) 低低的哭聲從耳邊傳來,裴宜笑只覺得自己身體很重很重,一股刺痛的痛意從四肢百骸傳遞開來。 她還緊閉著眼,一股絕望蔓延開。 怎么,難道她竟然還活著,還沒有擺脫溫故知這個人渣嗎? 她深深呼吸了一口氣,鼻尖環(huán)繞著紫凈香的味道,她微微蹙了下眉頭,不對,這味道不對。紫凈香價格高,溫故知不可能在她房中燃上這種香。 只有她剛嫁到溫家時,才最喜歡這種香。 耳邊哭著的繁星忽然止住了哭泣,并不太樂意地說了一聲:“溫小姐竟然還敢到少夫人的房中來,少夫人如今這般模樣,究竟是誰害的,心里不明白么?” 溫小姐?! 這怎么可能,溫故知的嫡親meimei溫暖早在半年前便遠嫁了,怎么會忽然出現(xiàn)? 裴宜笑眉頭皺得更緊,總覺得有些不太對勁。 溫暖抽噎了一聲,“是,是我不對,是我不該帶著嫂嫂去碧游山上郊游,是我一時沒注意,竟然讓嫂嫂摔下了山崖?!彼龐傻蔚慰蘖似饋怼?/br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