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然后是再次焚香祭拜茶仙,裝貢茶的陶罐就放在香案上供著,求茶仙保佑,只等五日后官府來收貢茶。 但今年第三日,山上便來了人,一共是兩撥。 第一波十幾個人,為首的是一富家子弟,穿錦袍、帶玉冠,二十左右歲年紀,身材高大,劍眉朗目。 周梓安看著他斜插入鬢的眉梢,心莫名的一動。 來人自稱姓王,是想買一級的云霧茶的。 因云霧茶也是分四個等級的。特級當然是貢茶,只能皇家人飲用。 一二三級雖稍遜些,但也是難得的好茶,而且掛著貢茶的名頭,也是極搶手的。 一級的云霧茶通常是孝敬官府大老爺和走關(guān)系的。 這王的男子上來就要買二斤,白掌柜看這男子氣勢不凡的樣子,他做不了主,只能周梓安出來應付。 周梓安還沒和男子說上話,官府收貢茶的人便到了。 白掌柜與這些人都是老相識了,只是沒想到這些人今年來早了三天。 讓了坐,帶頭的官員直接就吩咐,把貢茶請出來。 白掌柜親自把陶瓷罐從香案搬了來,這一次官府的人卻沒有把陶罐直接收入檀木箱中,而是吩咐白掌柜開罐驗茶。 白掌柜是大驚失色,這云霧茶自前朝成了貢茶后,官府來收時,就沒有驗茶一說。 因這茶葉一但開密封,茶香便散了,茶葉也會受潮,品質(zhì)一下降,這貢茶就算廢了。 周梓安也忙上前施禮問原因,那官員倒也爽快直接便道:“我也是奉上面命令的,你們家被人告了,以次充好,這貢茶并不是特級的! 但若這茶拿下山再驗,經(jīng)手人多了,就說不清楚了,故此只能在這里驗了。你們也不用多說什么,開罐吧!” 以次充好、欺瞞皇家,可是掉腦袋的大罪。 周梓安無奈,只能吩咐白掌柜打開罐蓋,取出茶包。 打開茶包一看,白掌柜就變了臉色,他弄了十幾年的云霧茶,一眼便看出,這茶包里的云霧茶的確不是特級的,而是一級的。 就見那官員從懷里拿出個小瓷瓶來,從里面倒出兩片茶葉。 白掌柜一看,這兩片茶倒是特等的云霧茶,看來這官府是有備而來。 這東西就怕貨比貨,這特級的云霧茶與一級的放在一起便看出不同了。 特級云霧茶白毫為云色,芽尖帶有金黃色霧狀茶筍,而一級的白毫為象牙白,茶筍為黃色。 放入水里,特級云霧茶,芽葉沉浮于杯中,猶如白云翻滾,雪花飛舞,葉底成朵,鮮嫩如生。 而一級的云霧茶的花朵,rou眼便可看出是小于特級的。 那官員也不多說什么了,對周梓安一拱手:“四公子,得罪了!”旁邊的官差就要上來抓人…… 就見周梓安旁邊站著的蕭煜上前一步,擋住了官差們。 周梓安拱手道:“各位,且慢,草民剛剛想起一事,因為之前擔心貢茶放在香案上,會被老鼠碰了,草民就把那裝貢茶的罐子放在自己屋里了,也沒和別人說,所以白叔叔拿的這罐并不是貢茶,真正的貢茶在這里呢!” 這時就見蕭云天搬了個與剛才一模一樣的陶瓷罐上來。 周梓安沖帶隊的官員一抬手:“大人這回請驗吧!” 怎么又出來一罐貢茶?在場有心思快的,就明白周梓安的意思了。 這周家少爺是肯定知道這貢茶會出事,所以才弄了偷梁換柱的辦法來。 那官員也是一愣,不過他今天是奉了上面的命令來查問題的,這周家四少搞了小手段,他如果再驗,就是給自己找麻煩了。 那官員便沉了臉,不欲理睬周梓安,就要拿人下山復命。 這時一直在旁邊看熱鬧的王公子身后走出一人,走到那官員身邊,不知給那官員看了什么,那官員忙躬下身,臉上掛出笑來,那人又在他耳邊說了幾句,那官員是連連點頭,嘴里稱是。 轉(zhuǎn)過頭來,這官員對周梓安的態(tài)度可就客氣多了,忙命人打了新陶罐一看,這一回是真的貢茶。 事情到這,那官員也不知道該怎么辦,眼睛就不住的往王公子那里瞟。 就聽周梓安又道:“大人,正好您在,草民這里還要報官!” ……報官?這周家四少是又要干什么? “草民把這裝貢茶的罐子抱回自己房間,因為怕茶仙怪罪,就又找了同樣的一個罐子放了兩只羊脂玉做的玉桃子以做供奉。 可剛才諸位也看到,白叔叔搬的這罐子里面的玉桃子不見了,卻變成了一級的云霧茶。故草民懷疑,是有人用茶葉替了我的玉桃子,所以草民要報官抓賊?!?/br> 這一出出的是演什么戲呢?那官員眼角余光看到王公子在那微微點頭。 那官員忙道:“四公子,本官可以受理報官,不過按您所說,這山上基本您周家的自己人,是不是出了家賊??!” 周梓安搖頭慚愧一笑:“大人說得正是,這家賊難防,因那玉桃也是價值連城的寶物,所以在放置時,草民也怕丟,就在香案旁撒了一層磷粉,那偷玉桃的人鞋上必會粘了磷粉,這種磷粉若通過紅紗看去,就會閃出光來,草民這里已經(jīng)準備了紅紗,大人可以一驗!” 那官員看了一眼周梓安,好厲害的周四郎,雖然長得比女孩還要精致漂亮,但這心機沉的,一切都早就在他的掌握之中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