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九十三章 傀儡符
這是一個中年男人,明顯看出來上了年紀,雙頰凹陷,眼窩深陷,一雙眼睛卻沒有神采,倒是有一股從內(nèi)到外的喪氣傳來,讓人忍不住皺眉。 我仔細看了一遍又一遍,伸手在他面前晃了晃。 “老板,礦泉水多少錢?”我開口問價,老板依舊什么話都不說,只是呆呆的站在原地,好像沒聽見我說什么。 直到我又重復了一遍我的問題,才慢半拍地抬起頭,歪著頭,用那雙空洞的眼睛盯了我半晌,伸出兩根手指頭。 “兩塊是吧?”我不自覺地后退一步,有些慌亂地在錢包里翻找起來。 奇怪,我明明記得昨天吃完火鍋,店家找了我兩個一塊的鋼蹦,被我扔哪去了? 就在我埋頭找硬幣時,卻聽到一聲清晰的“咔哧”聲響,等我一抬頭,整個人嚇的一顆心差點沒提到嗓子眼。 那老板如同沒了骨頭一樣,頭直接歪向一旁,和左肩挨在一處,眼睛還在直勾勾地盯著我。 只是現(xiàn)在這幅情形,看起來卻有些驚悚了,也讓我瞬間察覺不對。 毫不猶豫地扯過老板肩膀,顧不得又一聲:“咔哧”,只看見老板身后貼著一張有些泛黃的草紙。 草紙上面有些潦草地畫著一張符,傀儡符! 我身子一僵,瞬間察覺到一件,可能超乎我和徐又強意料的事情。 先不說那滅門案的罪魁禍首,單憑這張符,可不是什么人都能畫出來的。 都知道,道士需要用朱砂以及黃符來繪制,若是要追求效率好的,那符紙還要進行開光等一系列繁瑣的cao作,方能達到最好的效果。 可是畫下這張傀儡服的人,卻只是隨便抓了張草紙,背面還有小孩算術(shù)的痕跡,被畫的幅非常潦草,明顯看得出來是隨手一勾,效率卻能維持這么久。 憑借這店老板干癟的身體就能斷定,恐怕這老板已經(jīng)死了很久了。 我將那符紙一把扯下,店老板直接朝地上撲去,可能是死的太久,身體里水分蒸發(fā),骨頭也變的很輕,倒下去時竟然沒發(fā)出什么聲響,就連地板上的灰塵都沒濺起多少。 我凝視老板的尸體許久,將水放回柜面上,就連腳步也有些許的踉蹌,走到那簾子前,我反復為自己做心理建設(shè),才將門簾一把拉開。 在簾子被拉開的一剎那,一股濃重的灰塵瞬間撲面,也讓我沒忍住,連著咳嗽了好幾聲,才揮著手將那陣灰塵打散。 當然,我肯定不能指望已死的人還記得開窗通風,只能捂著口鼻,踏進后面店老板休息的小房間。 一進去,就看見一張土炕上躺著兩個人,被被子緊緊的包住,看形狀應該是一大一小。 “你們兩個還醒著嗎?”我剛問出口,就自嘲地笑了一下,店老板都死了,躺在這里的未必會是活人。 我在心中不斷為自己念著清心咒,手中捏著一張符紙,捏住被角,一股作氣,將其掀開。 和我想的一樣,躺在炕上的的確是一大一小,看年紀,應該是一對祖孫。 只是這對祖孫的面容嚴重老化,都瞪著眼睛,微張著嘴巴,干枯的皮膚緊緊的貼在骨頭上,死狀和店老板差不多。 唯一的區(qū)別,就是他們身后沒有貼上傀儡服。 這就奇怪了,我看著這兩具尸體,有些百思不得其解。 為什么這三口人,只有店老板被貼上傀儡服,這對祖孫什么都沒有,而是被放置在這里? 還有,做這些事情的人是誰?和滅門案的兇手有關(guān)嗎? 我將手放在老太太天靈蓋上,伸手感受一會兒,這才確定一件事。 他們的死因,是因為體內(nèi)的生命力被吸光,魂魄應該是頭兩次才散去,就是不知道有沒有鬼差愿意收他們。 這個認知讓我心中有些不太好受,滅門案還沒解決,又遇見這個,恐怕接下來我們有的忙了。 一下子發(fā)現(xiàn)三具尸體,我當然不可能瞞下,扭頭就給徐又強打了電話,讓他告訴焦艷艷一聲。 很快,焦艷艷帶人揮揮灑灑地趕來,見到焦艷艷時,我手里的礦泉水一口還沒來得及喝,瓶蓋剛擰開,就見焦艷艷冷著臉,大步走到我面前。 “咔嚓”一聲,我的手腕上又多了一對銀色的手環(huán)。 “焦艷艷你是不是有什么毛?。俊?/br> 徐又強一下子來了火氣,上來就抓著焦艷艷不放。 也不知道他們兩個是不是天生八字不合,彼此都看不慣對方,但凡見面,就會掐起來。 “我兄弟報案,你扣他干什么?還講不講理了!” “我看兇手就是他!”焦艷艷昂著頭,一臉的不肯認輸,“說起來真是有意思,昨天晚上我在上一個兇殺案現(xiàn)場碰見你們幾個,現(xiàn)在他又出現(xiàn)在案發(fā)現(xiàn)場,你們敢說,這件事情跟你們一點關(guān)系都沒有?” 我聽得有些心累,只能無語望天,不知道該怎么解釋。 說出來連我自己不信,第一次是碰巧,第二次也是,我現(xiàn)在真怕因為自己的好奇心,又讓我發(fā)現(xiàn)什么。 徐又強和焦艷艷在這里吵得熱火朝天,兩個人擼袖子瞪著眼,周圍巡捕和玉珍都在勸,一口一個自己人。 誰知道這倆雙雙扭頭,厲聲咆哮:“誰跟他(她)是自己人?” 說著話,兩個人還白了對方一眼。 見制止無效,玉真只能求助地望著我,我沖他晃了晃手上的手銬,證明自己愛莫能助。 玉真也真是個小可憐,本來想出來和我們兩個見見世面,結(jié)果從昨天晚上到現(xiàn)在,一直處于尷尬境地。 好在玉真也不是個徹底的傻白甜,見兩邊都說不通,也不浪費時間,扭頭去看尸體,沒過一會兒又眼巴巴的跑過來。 “那,那尸體上沒有蛆蟲和尸臭,應該不是我李哥干的?!?/br> 我看著這傻小子,忽然有些無語,什么叫應該?本來就不是我干的好不好! 焦艷艷像是抓到什么證據(jù),冷笑一聲:“聽見沒?你們的人都說了沒有尸臭和蛆蟲,那一定是在短時間內(nèi)作的案!” “那你到說說,我兄弟是用什么作案?”徐又強唇槍舌劍,根本不退讓,“你要是說不出來,你這巡捕就別干了,哪來的哪去吧?” “你再給我說一遍!” “好了,你們兩個別吵了,我知道因為什么!”我深吸口氣,越發(fā)疲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