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還想說什么，卻見他并沒當(dāng)回事，拿了體溫槍過來給她測了測。

    “還有點低燒?！鳖櫷碱^緊了緊，“先起來吃點東西，等會兒我讓我的醫(yī)生過來看看。”

    舒子期說，“不用，我吃點藥就好了。”

    “那你是想讓宋家的醫(yī)生來？”他睨了她一眼，看到她立即沉默，才道，“聽話，讓醫(yī)生過來看看，放心一點?！?/br>
    她撇了撇嘴，還是說，“那好吧，我去洗漱?！?/br>
    顧妄從房間出來，想著昨天是粥，今天是不是該吃點開胃的，但又不確定禁忌，等醫(yī)生發(fā)建議過來。

    大門突然被敲了敲，他順手過去開了門。

    “舒老師我還怕你沒……”拎著食盒的艾可站在門口，眼睛看著顧妄。

    這張臉，這整個人，她再熟悉不過，是她滿屋子海報上的那個男人。

    艾可微張著嘴，說不出話，突然之間喪失了語言能力。

    顧妄神色平靜地放下手機(jī)，判斷了一下，“你是七七的助手吧？”

    艾可機(jī)械地點了點頭。

    “請進(jìn)?！鳖櫷_了門，留意到她手上的食盒，“來給她送早餐？”

    艾可懵逼到同手同腳地走進(jìn)來，僵硬著點頭。

    連個“是的”都說不出來，眼睛就一直盯著顧妄的臉，幾乎要呼吸不過來。

    “多謝，這兩天麻煩你照顧她了?！鳖櫷龑⑹澈薪舆^來放在茶幾上，“她應(yīng)該還在刷牙，你等一下。”

    “請問……”艾可的聲音終于顫抖地飄過來，“你是……你是顧妄嗎？還是我認(rèn)錯了？我是不是認(rèn)錯了，但是你聲音也太……”

    顧妄“恩”了聲，想起什么，“我聽她說你是我粉絲，想要合影是嗎？”

    艾可已經(jīng)沒有多余的腦容量去想他們什么關(guān)系，心里有無數(shù)個小人在尖叫，用力地點了點頭。

    “顧妄我想先洗個澡?！笔孀悠诘穆曇綦S著開門聲傳過來，“你自己先吃吧，冰箱里……”

    “舒老師！！”

    舒子期看向顧妄，顧妄抄著休閑褲的口袋站在茶幾旁，抬起眼皮，“你助手來給你送早餐，吃點東西再去洗澡?！?/br>
    “……”

    這是什么難以解釋的現(xiàn)場？

    *

    艾可全程跟做夢一樣，舒子期的解釋都是左耳進(jìn)右耳出，只一個勁地告訴他們，她理解的，她明白的，她這張嘴一定閉得牢牢的。

    早餐是艾可從家里帶來的，是她mama昨天親手包的小餛飩，比外面的健康干凈。

    顧妄煮好了端出來，已經(jīng)吃過早餐的艾可在旁邊忍不住說，“顧妄老師你還會這個，你太接地氣了吧！”

    “還行。”他坐在餐桌前沒急著吃，又對舒子期說，“你放一會兒再吃，很燙?！?/br>
    艾可眼眶含淚，只覺眼前的場景太夢幻了，是她做夢都想不到的。

    而且她一直以為她愛豆不食人間煙火，原來私底下這么溫柔貼心，還會煮餛飩。

    舒子期吃了一碗餛飩，看著依然處在激動之中的艾可，她遞給顧妄一個你自己的粉絲自己想辦法的眼神，便進(jìn)浴室去洗澡。

    顧妄收了碗出來，艾可很小心地語氣，終于忍不住，“顧妄老師，我能不能問問，你……是不是舒老師的男朋友……不能說也可以不說，我就隨便問問?！?/br>
    “還不是。”顧妄抿了下薄唇，眸光幽幽，耐人尋味，“在努力?！?/br>
    艾可：“？？？”

    她被震撼了一下，瞬間不知道說什么，又不想讓他失望，口不擇言道，“哦哦，那你不要灰心，其實舒老師也很喜歡你的……”

    顧妄眉頭一抬，“真的？”

    艾可一回憶，發(fā)現(xiàn)自己說反了。

    她艱難地說，“呃，我意思是，以我對舒老師的了解，她應(yīng)該很快會喜歡你的吧……”

    “……”

    “等等?！卑山K于有點找回智商和記憶，“你是不是上次打我電話找舒老師的，那個前男友？”

    顧妄沒說話，表情差不多等同于默認(rèn)。

    于是艾可再看顧妄的眼神就很復(fù)雜：“……”

    再想想之前的很多事，確實都能對上了。

    這藏得也太深了。

    顧妄沉默了一下，很有自知之明，“她沒說過我什么好話吧?！?/br>
    “顧妄老師，我誠實地說一下，在舒老師前男友這個話題上，雖然不知道誰，但我也沒說過你什么好話……”

    *

    舒子期洗完澡后，艾可已經(jīng)走了。

    醫(yī)生過來看了，問題不大，但燒還是沒退，又給她換了藥。

    到下午，她才終于退燒了。

    舒子期挑了一條不太張揚的小禮裙發(fā)給李余，李余也在微信上給她發(fā)來了明天的大體流程表。

    除了有關(guān)明天會在白象盛典之前來接她去換衣服做造型這些，還連帶著明天盛典中的所有詳盡流程，以及和周新?lián)P的經(jīng)紀(jì)人做了溝通，會在適合的安排她見面合影。

    舒子期彎著唇，耐著性子看這個詳盡的流程表和名單，連帶著上臺的嘉賓順序都有。

    還有顧妄。

    顧妄收了晚餐過后的殘局，一進(jìn)客廳就聽她問，“你不是說你明天不去白象獎嗎？為什么會有你的名字？”

    他走過來在沙發(fā)上坐下，端來一盤水果，漫不經(jīng)心道，“你病好了就去，沒好就不去?！?/br>
    舒子期側(cè)頭看著他，眸子一層盈盈的水光，半晌后輕咬了一下唇才說，“顧妄，你不覺得你自己在浪費時間精力嗎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