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在毛絨獸世當?shù)洫z長 第32節(jié)
“我會讓ev保留你們的暫住權,但在我出事之后,不保證暗獄不會出現(xiàn)一個新的典獄長。以防萬一,你們都需要早做打算?!?/br> 聽到這話,連雪萊都有些克制不住,貫來冷淡的聲線壓抑著顫抖:“請您不要和我們開玩笑?!?/br> “他沒有,也不會拿這種事情開玩笑。” 陸司澤倏然開口。 他比其他人都先注意到許子昭態(tài)度上的異常轉(zhuǎn)變,因此,也比失態(tài)的眾人顯得更加冷靜沉著。 陸司澤直擊重點:“如果在期限內(nèi)抓獲所有臥底,能不能改變你的死亡?” 許子昭忍不住看向了他。 兩人視線交接,仿佛數(shù)道隱匿的電流激烈地沖撞在一起。 前者一哂,沒有否認:“如果你能做到的話?!?/br> 陸司澤沒再言語,俯身做了一個告退禮,轉(zhuǎn)身的一刻,臉皮繃緊到顫抖,眼神冷戾如寒刀。 在場眾人也曾是獨當一面的領袖,即使反應沒有陸司澤快,也從兩人之間的對話,差不多明白是怎么一個情況。 沒時間去深究緣由。 他們凝視著許子昭淡然的模樣,深吸口氣,一個接一個地告退,生怕浪費掉寶貴的一分一秒。 s級的強大氣息鋪展開來,仿佛即刻就能掀起一場狂風暴雨。 “赤焰,白尾。”許子昭忽然叫住這兩人。 兩人停步。 赤焰微微轉(zhuǎn)頭,不說話,只拿眼角余光瞥他。 那眼神中有著即將宣泄而出的殺意。 許子昭說:“如果有無辜者受到牽連,對我來說,一切就沒有意義了。” “……”赤焰抿唇,嘶啞問道,“還有什么比活著更重要?” “如果有一天你遇到危險,只有拋棄同伴才能活下去,你會這么做嗎?” “……” 赤焰閉了閉眼,嘖一下,嗤笑出聲:“親愛的典獄長大人,您可真夠狠心的?!?/br> 紅發(fā)團長怒不可遏地離開了。 許子昭知道對方把自己的話放在了心上,轉(zhuǎn)頭看向白尾。 白尾臉上掛著深深的無奈:“之前被您委托的時候,可沒想到情況會這么嚴重和棘手。” “但我向您保證?!卑孜猜曇舴啪?,一字一頓地說,“您不會有事?!?/br> 直至所有人的背影都消失在漆黑的夜色里,許子昭方才收回視線,用白色水晶召出監(jiān)控幻影。 * 接下來的三天時間,每個囚徒都嗅到了風雨欲來的氣息。 守衛(wèi)的巡邏盯梢愈發(fā)緊密,昨天還一起說說笑笑的人,下一秒就有可能被帶走,甚至眨眼間直接消失,比恐怖片還要可怕。 眼見情況越來越不對勁,絕大部分囚徒都閉緊嘴巴,裝起了鵪鶉。 “你真的要和隔壁那缺心眼的去給典獄長送吃的?” 老囚徒坐在床板上,嘴里咂巴著怪物rou曬成的rou干,說起話來含糊不清。 “聽叔一句勸!典獄長被守衛(wèi)山珍海味地供奉著,嘴里能缺吃的?” “你就算拿再多的去,別人也不見得多看你一眼,想辦法在寒潮來臨前多囤點吃的才是正經(jīng)事?!?/br> 正將rou干仔細扎在一起的年輕男人抬起頭。 他看起來有二十七、八歲的樣子,板寸頭,五官端正,濃眉大眼,笑起來有股陽光的味道。 “可隔壁的威爾不就送成功了嗎?還給帶回來兩床被褥。” 他搖了搖食指,煞有其事地說:“叔,你不懂,就是山珍海味吃多了,才饞咱們這一口rou干。” 語畢,他拿起東西,準備出門。 “……可是小李啊。” 老囚徒忽然問:“難道現(xiàn)在的日子還不夠好?” 小李回頭。 老囚徒不知道多大歲數(shù),頭發(fā)白如霜雪,眼窩深深地凹陷下去,瞳孔蒙上一層陰翳,看似渾濁無光,又似乎透著一絲年長者的精明。 他用力地敲了敲床板:“前兩天典獄長叫守衛(wèi)給我們換了床板,睡著踏實了不少。每天至少都有一床被褥會送到我們這些老家伙的手里,聽說還有送衣服送水果的,也是每個人都有份?!?/br> “那些熏得人睜不開眼睛的糞便和臟東西,也叫典獄長召集大家伙一塊清理了,周圍看上去干凈不少,不用再擔心身上長血瘡和疹子?!?/br> “如果你是為了叔,那叔覺得已經(jīng)足夠了,所以別去了,???” 小李眼也不眨地看著老囚徒。 末了,他笑道:“那哪兒夠啊叔,全暗獄七百多號人,一天就送一床被子,什么時候才輪得到咱?” “你等著,我高低得給你帶幾件棉衣回來。咱們這個冬天必須要過得暖暖和和的!” 老囚徒勸阻不能,嘴里瞬間如同嚼蠟。 他重重地嘆了一口氣,將沒吃完的rou干吐出來,丟在桌子上。 “傻孩子??!” 小李一出門,就碰見了隔壁的威爾。 后者有點不耐煩:“讓你早點準備,怎么現(xiàn)在才出來?” 小李不好意思地說:“想著是送給典獄長大人的東西,總要包裝得好看點?!?/br> “嘁?!蓖柶擦似沧?,“rou干……再怎么包裝也是不值錢的東西。” 小李好脾氣地笑了笑。 他知道威爾出生自一個大家族,看不起他們這些平民的小食也正常。 只是今天的威爾格外反常,視線一直往他的rou干上瞅,甚至嘮起了家常。 “我聽說,你曬出來的rou干比其他人的更好吃,以前是不是經(jīng)常做?” 小李如實回答:“以前家里條件不好,弟妹看到其他崽子吃,嘴饞,就學著自己做了?!?/br> 威爾第一反應是不信:“條件不好,還能有rou吃?” “有啊,就在郊外的山崗上,老鼠很多,個頭也大。” 雖是獸人世界,但也有沒進化成智慧種的動物。 威爾:“?。 ?/br> 他一臉晴天霹靂,盯著對方手里的rou干:“你你你你居然——” 小李拍胸脯保證:“放心,不會給典獄長大人吃老鼠rou的,再說暗獄里也沒老鼠?!?/br> 威爾已經(jīng)嫌惡地扭開頭,仿佛多看一眼都能臟了他的眼睛。 兩人一前一后地來到許子昭的住所,卻被告知典獄長正在后山。 守衛(wèi):“東西交給我,我給大人拿過去?!?/br> 兩人不約而同地搖頭:“不用了不用了,我們自己給,更能體現(xiàn)誠意!” 守衛(wèi)狐疑地看著他們倆:“那我?guī)銈冞^去?!?/br> 后山就在房子的背后,兩人在守衛(wèi)的帶領下走上山頂。 沒過多久,他們便看見一片視野開闊的平地。 年輕俊美的典獄長坐在椅子上,正和旁邊的守衛(wèi)說著話。 他的氣色似乎不太好,嘴唇發(fā)白,時不時捂嘴咳嗽兩聲。 忽然,許子昭注意到他們的到來,似乎驚喜地笑了笑:“威爾,怎么又來了?” 小李的手緊了緊,有些遲疑,旁邊的威爾已經(jīng)屁顛屁顛地跑了過去。 “我來給您送燉rou!您這三天一直和我們一起剿滅怪物潮,一定很辛苦,多吃點rou才不會覺得勞累!” 看著威爾盡顯殷勤的模樣,許子昭忍俊不禁:“那也沒必要天天送。” “怎么不用,您都沒嫌累。” 威爾利落地將燉rou拿出來,端到許子昭的面前,上空還飄著熱氣。 就在rou湯即將灌入嘴里的一刻,許子昭卻忽然一停。 “說起來,威爾,你當初為什么非要我吃這燉rou?” 緊緊凝視著他的威爾氣息一滯,狀似真情實意地說:“因為我?guī)У哪菐字挥揍?,他們非常感激您賜予的燈塔,才讓我教他們做這一碗燉rou送給您。” “您也知道,我們這些囚徒一無所有,除了這個,也沒有其他能夠報答您的東西了?!?/br> ——騙人。 小李看著威爾那虛偽的嘴臉,嘴角一抽。 這種事情,稍微調(diào)查一下就會露出馬腳,他也不信許子昭敢將沒有查證過的東西隨隨便便送進口。 可哪能想到,許子昭聽著威爾胡編亂造的故事,竟真的露出了些許觸動,將燉rou慢慢吃完。 “你——”小李沒忍住往前走了一步。 許子昭因此注意到了他,詢問威爾:“這是你的朋友?” “是的,我是他的朋友!”小李上前搶答,“聽說您喜歡美食,特意給您送上我家祖?zhèn)髅刂频膔ou干?!?/br> 生怕許子昭不接受,他說著說著,眼眶便紅了一圈,愴然淚下:“您不知道,我入獄的時候弟妹還小,每當我制作這些rou干,總會想起弱小無助的他們?!?/br> “如果沒有您建立燈塔,我早就死在怪物的嘴里了,我的弟妹們將再也見不到他們的大哥?!毙±畈敛裂蹨I,“這是我真誠的感恩,也是替他們感謝您,希望您可以收下!” 威爾:“……” 呵,比他還能編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