大明嫡子 第422節(jié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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朱允熥默默掙脫開,退后了兩步,目光平靜的看著臉上漸漸露出惶恐和不安的大明周王殿下。 他哭笑不得的搖著頭:“五叔,您是爺爺?shù)难},是大明的宗室。您便是想做些什么事情,也大可上奏爺爺便是。再不濟,父親也自會照顧五叔你們這幫兄弟的。 難道沒了下面這些蠅營狗茍,五叔你便不能編纂醫(yī)書了?難道沒了下面的迎來送往,五叔便不能安居舊時宋宮?難道沒有了這些個貪贓枉法,枉顧大明律法,漠視大明百姓,五叔你便能安心?” 朱橚兩眼漸漸的失去了光彩。 在現(xiàn)在的大明,所有人都清楚的知道自家的老爺子是個怎樣的人。 可往往,人們又會在巨大的利益面前,選擇性的忘記這一點。 這一切都是因為僥幸心理所帶來的問題。 朱橚長嘆了一聲。 朱允熥開口道:“五叔,如果現(xiàn)在是我的話,最好的選擇就是當做什么事情都沒有發(fā)生,然后怎么來的,就怎么回王府?!?/br> 反正老五叔還不知道,自己現(xiàn)在并沒有拿到證據(jù)。而自己卻已經(jīng)想好了,要用他去對付開封府這一次爆發(fā)出來的問題,替老爺子和朝廷背一次鍋。 倒是朱橚聽到這話,臉上頓時露出驚訝和不解:“為何要這樣?熥哥兒,這時候你五叔不該是回……” “該回周王府!”朱允熥搶過話茬,上前托住朱橚的手臂,他誠懇真摯的開口道:“坦白從寬,立功減罪,乃至功過相抵?!?/br> 朱允熥如同一個渾身散發(fā)著光芒的天上來人,勸導著犯錯的世人,循循善誘,勸人向善。 內(nèi)心慌亂不知所措的朱橚,猛的抬起頭,好似是狂風大作、黑云壓境的孤島上的一只擱淺船只,忽然之間看到眼前的海面上顯露出一抹光亮來。 “熥哥兒!” “救救五叔!教一教五叔!” 第三百六十五章 小胖的到來 此時此刻,恰似彼時彼刻。 望著眼前的老五叔,朱允熥不禁想到了數(shù)年前,自己第一次在華蓋殿外御門聽政,當時老二叔弄出的那出負荊請罪的把戲。 難道老朱家的人,都有這方面的隱藏基因? 朱允熥望了眼臉色不安,目光不時看向自己的朱橚,臉上微微一笑。 他舉目看向四周,邊間十字路口前面不遠處,大抵是為了照顧平日里在這片藥田做農(nóng)活的藥農(nóng)們,修建了一個不算大,卻足夠遮蔭歇腳喝茶的涼棚。 朱允熥抬起手,拉住朱橚的手臂,就要領著對方往涼棚那邊走去。 朱橚身上一顫,臉上緊張起來,低聲道:“熥哥兒,你倒是給句話啊?!?/br> 朱允熥拍拍朱橚的手臂,輕聲道:“五叔,去那邊坐穩(wěn)了說?!?/br> 說完之后,朱允熥腳下不停,微微側目給了朱橚一個眼神。 朱橚茫然的點點頭,回頭看向身后,只見已經(jīng)有不少隨行的官員走到了這邊。 只不過朱允熥很快就給了示意,官員們也就自然的在十字路口處轉(zhuǎn)向另外兩側。 待朱允熥拉著朱橚進了涼棚,他便舉著雙手將朱橚給按在了長條凳上。 “五叔,二叔當年的事情,你還記得吧?” 將朱橚給按下后,朱允熥目光幽幽的暗示了起來。 朱橚深吸了兩口氣,點點頭:“記得?!?/br> 說完之后,朱橚低下了頭,深深的望著腳下的藥田泥土。只是臉上原先的不安和慌張,卻是全然消失不見。 自己做了什么事情,只有自己最清楚。 但朱橚同樣清楚,老爺子這些年雖然殺人無數(shù),可何時對自家人真的下過狠手? 便是眼前這位監(jiān)國皇太孫大侄子,亦是不曾有過狠手。 不然,如今關在鳳陽城里的那位,又如何說? 聽說鳳陽城皇宮里的那位,目下里都已經(jīng)與人定了婚約,只等日子到了便會完婚。 從出了蘭陽縣衙開始,到藥田這里所發(fā)生的一切,朱橚不過是為了在自己這位大侄子面前,表現(xiàn)出一副誠惶誠恐的知罪了的現(xiàn)象。 老二當初惹得老爺子那般生氣,如今卻都掌著數(shù)道改田稅事的差事。 自己…… 無非是再誠懇一些,這位監(jiān)國的皇太孫大侄子要自己做什么便做什么就是。 此刻的朱允熥正站在朱橚的面前,自然是看不到自己這位老五叔低下頭后的表情。 只是這一會兒回想著今日自己見到周王之后發(fā)生的一切,朱允熥心中便不由的生出一絲戒備。 身為大明宗室周王,就藩十多年的朱橚,當真是這等沒有逼供沒有審訊,就會將所有的事情都給曝光出來的人嘛? 朱允熥的臉上浮出一抹笑容,緩緩的蹲下身子,抬頭看向朱橚:“五叔,您是不是想過,老爺子如今年事已高,好些年不曾動過刀,更沒有對咱們自家人動手?” “我沒有!” 朱橚微微一震,抬起重新浮出不安表情的臉。 朱允熥從一旁抽過來一把草,鋪在地上,便盤腿坐下,手掌輕輕的拍著小腿:“五叔,現(xiàn)在就只有咱們叔侄二人,您其實不必有什么隱藏掩飾。難道五叔您覺得,侄兒能對您做什么嗎?” 朱橚吸了口氣,雙目靜靜的盯著盤腿坐在自己眼前的朱允熥。 這小子怎么就非得要將話給挑明了說呢! “你想讓我做什么?”朱橚輕嘆一聲。 朱允熥臉色頓時一凝:“五叔想要脫罪,便要有對等的功勞!凡是五叔所知之事,所知之人,朝廷絕不可能放走一個!” 盡管自己心中有著計較的朱橚,聽到這話,卻是真的有些不安了,他低聲重復道:“如此,真的會出大事的……” “左右不過是中原無官的局面罷了。”朱允熥不咸不淡的回了一句,眼底卻是帶著一絲譏笑。 朱橚聞言瞪了瞪眼。 朱允熥繼續(xù)道:“五叔或許近來關注的事情不同,不曾關注這一次侄兒其他的事情。五叔該知道,這一次侄兒是帶著朝廷各部司衙門官員來的吧。” 朱橚點點頭。 他真的開始慌了,事情似乎開始朝著自己設想之外發(fā)展。 朱允熥哼哼兩聲:“五叔可否知道,如今前往六府地方的隨行官員,以朝廷哪個衙門的最多?” 說著話,朱允熥目光清明的看著朱橚。 “是工部和戶部的官員最多,還有一批觀政已有兩年之久的那批兩榜進士?!?/br> 工部!戶部! 朱橚脖子不由向后挪了挪。 朱允熥則是忽然轉(zhuǎn)口道:“五叔又是否知道這些觀政兩年的兩榜進士,都是學什么的?” 朱橚張了張嘴,只覺得自己此刻好似是被一柄大錘,狠狠的砸在了腦袋上。 “是心學進士?!?/br> 朱橚嘴里呢喃的說出了這一樁被自己遺忘了的事情。 “是的,都是投身心學的兩榜進士,且觀政兩年。”朱允熥臉上露出了笑容,這幾年的布局,這幾年的左一下右一下的看似‘瞎搗鼓’,也終于漸漸到了收獲的時候。 朱橚雙手下意識的撐在了凳子上,他目光驚恐的看著盤著腿,墊著草,就這么席地而坐的朱允熥。 “你是想要將整個中原的官都給換了!” 朱橚這些年想了很多,卻怎么都沒有想到,會是這樣的結果。 朱允熥歪頭伸手拖著下巴:“如果中原不可信,牽連上下,甚至會內(nèi)憂生外患,那侄兒便替大明將整座中原換了!” 換了整座中原。 朱橚聽到這番話,耳朵里便是一陣的金鐘轟鳴。 “五叔,戶部和工部的官員,并在二部觀政的人,如今已經(jīng)到了六府各縣。 羽林左右衛(wèi)指揮使湯弼,也帶著左衛(wèi)軍馬五千,坐鎮(zhèn)陳留縣。更莫說,另有三萬京軍,不日就會從南邊抵達陳州府太康縣?!?/br> 朱允熥說著話,時刻關注著朱橚的臉色變化,他忽然哦了一聲,開口道:“對了,五叔可能也忘了,如今的河南道都司是羽林右衛(wèi)指揮使于馬。侄兒當初,在西安門外和他有過一番交情。于都司替侄兒擋過那些鬧事的國子監(jiān)監(jiān)生,這件事五叔也是知道的吧。” 開封府,甚至和河南府,拿什么和自己斗! 朱橚雙手撐在凳子上,屁股卻是緩緩的落在了地上。 他覺得自己在凳子上坐的不穩(wěn)。 望著已經(jīng)將所有后手都說出的大侄子,朱橚苦笑了兩聲:“你二叔現(xiàn)在還兼著河南道改田稅事,他秦王府的三護衛(wèi),是不是隨時都有可能從潼關東出河南?” 朱允熥沉默了片刻,最后還是如實的點了點頭。 “二叔要辦改田稅事,河南道兩年的時間,似乎收效甚微。去年冬天,二叔躲在太廟里整整一個冬天,幾近要放棄所有。這一次,侄兒西巡兼賑濟六府,二叔大概覺得這是個機會?!?/br> 朱橚搖了搖頭,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。 半響之后,他才低聲道:“聽說,老二家的炳哥兒,如今也在軍中任職了。老四家的熾哥兒,更是替你管著那個稅署的事情?!?/br> 朱允熥笑笑:“五叔家的燉哥兒,聽聞也是有才能的。洪武二十二年,五叔去云南,開封這邊便是燉哥兒在理事的,那幾年宋宮周王府也被燉哥兒打理的很是不錯?!?/br> 朱橚嗯了一聲,臉上閃過一抹深意。 朱允熥看了一眼,不由輕笑起來:“這幾年燉哥兒在應天入學大本堂,我因朝政之事,多有耽誤。不過卻也時常聽人說起燉哥兒是個仁厚之人,平素誠心向善。大本堂每有停課,燉哥兒便會隱去身份出宮施舍,接濟貧苦。依著侄兒的意思,這幾年等各家的兄弟陸陸續(xù)續(xù)的成了年,便都是要為家里頭做事情的。” 朱橚的眼睛里有亮光閃過。 而朱允熥卻已經(jīng)是默不作聲的看向了朱橚,轉(zhuǎn)口道:“只是……五叔啊,老古話雖然說子孫自有子孫福??扇羰巧陷吺уe,亦是會累及子孫的啊。” 朱允熥不禁想到后世,想要踏入仕途,每一個人都要經(jīng)歷嚴苛的背景審核,上查三代。 涉及兒孫的事情,由不得還有良心的人不去認真的思考和權衡。 朱橚想了很久,而后低聲道:“你會用宗室子弟,在朝為官?” 按照大明這些年陸陸續(xù)續(xù)補充的制度和律法,大明的宗室親王、郡王等等,必須要待在封地,為國鎮(zhèn)守地方或邊疆,可從來沒有提到過會讓一位成年或是繼承王爵的宗室,在京師朝堂之上為官的。 朱允熥外頭反問道:“難道現(xiàn)在就沒有咱們家的人在朝為官嗎?” 朱橚立馬自嘲的笑了起來。